深水埗。
地處油尖旺區北邊,與旺角相鄰。
與油尖旺不同的是,這裏幾乎少有洋樓別墅,更沒有什麼屋苑,幾乎清一色的老舊唐樓,拋去城寨不談,這裏的人均收入是全港最低的。
此時的韓賓和基哥兩人帶着一幫小弟衝進一所居民樓內,在將躲在屋內的幾個三聯幫的人拷打了一番後,他們順利的得知了丁瑤等人的去向。
韓賓摔掉手裏的煙頭,皺眉頭疼道:「港島那麼多碼頭可以去灣灣,可他們怎麼偏偏就去了尖沙咀!」
一旁的基哥也是眉頭緊蹙,他頓了頓猶豫道:「要不我們去找一下恐龍吧,他好歹也是尖沙咀的老大,在那邊說話肯定比我們管用。」
韓賓搖頭否定道:「除了號碼幫的人有誰還認他這個尖沙咀老大?再說了,尖沙咀的碼頭全在鎮關西的地盤上,找恐龍頂個屁用。」
基哥聽到後嘆了口氣,並沒有反駁他。
曾經尖沙咀忠青社四蟹、號碼幫恐龍和他們洪興太子三分天下,可如今只剩下一個早就該滅絕的恐龍還沒死,丁家的四隻螃蟹和太子的墳頭草都已經半人高了。
他們的地盤也全都被鎮關西給打下,現在管着尖沙咀地盤的正是鎮關西的頭馬閻王翼,一想到要帶着一幫人去他地盤上找人,基哥心裏就忍不住地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我們兵分兩路吧,韓賓你去尖沙咀找人,為了防止這幾個三聯幫的爛仔說謊,我再去觀塘那邊的漁港找找,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嘛。」
基哥拍了拍韓賓的肩膀,大義凜然的說道。
「基哥你別玩我了,這些傢伙都說了丁瑤他們去了尖沙咀,你現在幹嘛,想臨陣脫逃啊?」
韓賓不爽地望着面前就快把慫字寫在臉上的基哥,媽的,蔣先生讓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找人,結果一看要對上鎮關西這老小子立馬就慫了。
「我靠!什麼叫臨陣脫逃啊?」
基哥頓時氣急敗壞地指着韓賓鼻子指責道:「我好歹也是伱的長輩,你就這麼和我說話的?我這也是為了大局着想,萬一他們三聯幫的人是為了讓我們與鎮關西對上,才撒謊說丁瑤他們去了尖沙咀怎麼辦?到時候蔣先生怪罪下來你擔待的起嗎?」
「你閉嘴!」韓賓推開他指着自己的手,叫囔道:「我是為了社團做事,有什麼好怪罪的?!」
「個個都說為了社團啦,難道為了自己啊!」
基哥沒好氣的說完後,對着周圍的小弟擺了擺手,等他們全都出去後,基哥抽出一支煙遞給韓賓。
韓賓推開他的手不屑道:「幹嘛,想拿煙賄賂我啊?」
「呵呵」,基哥收回煙給自己點上後唏噓道:「以前在西環的時候,我都是抽雪茄的,沒想到現在也開始抽起健牌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再不過去抓人,丁瑤他們就真跑了。」
基哥望着韓賓那不耐煩的樣子,吐出一口煙氣勸解道:「別去尖沙咀了,你以為我們洪興還跟以前一樣十幾個堂口幾萬小弟嗎?抓住那個女人又怎麼樣,她如果死不承認你能拿她怎麼辦?既然已經和三聯幫對上了,就不要再帶一幫人去尖沙咀惹鎮關西了,不然我怕到最後連屯門我們都待不下去。」
韓賓聽到後嘴唇翕動,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沉默良久後緩緩開口道:「給我支煙。」
基哥連忙抽出一支煙給他點上,韓賓深吸兩口後自顧自說道:「就這樣回去不好和蔣先生交代的。」
「這個你別擔心,到時候由我來和蔣先生解釋。」
基哥拍着胸膛承諾道,到時候就說去找過了但是沒找過,蔣先生總不至於這麼點事都不相信他們吧。
韓賓思索一會後,搖頭道:「不行,還是得去。」
「我靠,我特麼白跟你說這麼多了?」
抬手攔住要發脾氣的基哥,韓賓接着道:「門外那麼多張嘴,你以為你能騙得過蔣先生?」
「那你說怎麼辦,鎮關西那王八蛋出了名的囂張霸道,他要知道我們帶着一幫人衝到了他地盤上,到時候我們肯定要被他拉去填海!」
「那我們就別帶一幫人不就好了!」
韓賓掐滅手裏的煙頭對基哥解釋道:「咱們隨便帶幾個小弟過去,走個過場就行了,他鎮關西再霸道,總不至於我們去他地盤吃個下午茶他都要管吧?」
基哥聽到後抿嘴思索一會後點頭道:「好主意啊韓賓,行,就這樣干!」
兩人打定主意後招手喚來兩三個不起眼的小弟,一行人往尖沙咀方向走去,只不過剛出居民樓,就出了狀況。
基哥五官猙獰地捂住肚子痛呼:「哎呀,我肚子好疼啊,韓賓你帶兩個小弟先去吧,我上完大號馬上就去找你們。」
「基哥你特麼」
旺角。
鐵膽正在一家酒樓里與曹達華敘舊。
「阿達你小子可真有意思,嗨社會這麼一份有前途的職業你不做,非得聽榮哥的安排在公司里掛職坐辦公室幹嘛。」
「我也不想啊,可這畢竟是榮哥的安排嘛,榮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咯。」
「說的也是,不過榮哥肯定是不會害你的,雖然榮哥脾氣古怪了一點,還老喜歡抽人家的頭,但對兄弟們確實沒得說。」
自從曹達華跟在鄭繼榮身邊後,他倆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碰頭了,只不過前段時間鄭繼榮又將曹達華安插到了物流公司里去,還給他掛了個閒差,不在鄭繼榮身邊後,曹達華也有了時間出來和老朋友們敘敘舊。
服務生這時拿着菜單走了過來,「鐵膽哥你們要吃些什麼?」
「阿達你來點,今天我們好好喝幾杯。」
鐵膽剛把菜單甩給曹達華就聽他擺手道:「我來之前剛吃過啊,早說你請客我就不在公司吃那麼飽了。」
「靠,你真沒口福,那我一個人吃,吃完咱們再去洗缽蘭街洗個三溫暖。」
鐵膽點上一支雪茄,指着菜單對服務生說道:「紅燒翅、蒸條魚、半隻炸子雞,一碗米飯。」
等服務生走後,曹達華平穩地端起一杯奶茶砸吧了兩口後,隨意地問道:「對了鐵膽哥,我聽說最近洪興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他們的小弟在港島四處找人,會不會鬧到我們油尖旺來?」
「嘁」,鐵膽不屑地嗤笑道:「反正尖沙咀和油麻地我不知道,但是旺角嘛,借他們個膽子都不敢來,誰不知道我鐵膽是榮哥座下一等馬,洪興的人要是敢來旺角鬧事,我就敢直接帶人打到屯門!」
話音剛落,一個小弟從酒樓外匆匆的走進來,俯在鐵膽耳邊嘀咕了幾句。
啪!
鐵膽聽完後,猛地一拍起身道:「我靠!洪興的人還真是有膽,竟然真跑到旺角來了。」
「洪興的人真來了?」
「阿達走,我們去會一會他們!」
「啊?」曹達華放在桌面的手突然像裝了震動器一樣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顫顫巍巍的對鐵膽說道:「我還要回去上班呢。」
「上班哪有砍人有前途?!」
鐵膽說完拉着曹達華的手便往外走去,邊走邊對酒樓的服務生交代道:「我點的菜都給我熱好,我待會還要回來吃飯呢!」
基哥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他縱橫江湖幾十載,沒想到今天卻被自己人給坑了。
明明他出發前已經打定主意裝作拉肚子不去尖沙咀了,可是韓賓這王八蛋竟然強行塞了一個痰盂給他,讓他在車上解決。
草,你們不嫌臭,我還嫌臭呢。
更讓他心情鬱悶的是,車子還沒到尖沙咀呢,剛到旺角就被鎮關西的人發現了,還當場把他們給攔截了下來。
媽的,這回自己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韓賓。
此時的韓賓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明明都快離開旺角了,可基哥這個混蛋半路上不是要拉屎就是要撒尿,而且都已經塞了個痰盂給他,可這傢伙非說當着他們的面尿不出來,路上光是下車撒尿就停了好幾次。
結果撒完尿又說煙沒了,非要抽什麼健牌煙,為了防止這傢伙溜走,他只能下車看着他,結果剛買完煙點上,就被鎮關西的小弟發現了他們。
韓賓這時突然想起前不久自己和十三妹去算命時,有個叫周半仙的說他近期會有水火之災,他開始還不信,可沒想到在今天應驗了!
媽的,這回自己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基哥。
旺角一處小巷內,被逼到巷尾的韓賓冷眼打量着正圍着他們的和聯勝小弟。
這幫惡漢一看就不好招惹,每個人都穿着統一的灰色馬甲,手裏還拿着鐵鏈和西瓜刀,甚至還有人扛着一把折凳!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們就是來這邊吃個飯,你們想幹嘛?我們洪興的人不能來你們和聯勝的地盤吃飯嗎?」
「對啊諸位兄弟」,基哥對着眾人抱拳道:「我們只是來這裏吃吃飯順便泡個三溫暖而已,絕不是過來鬧事的。」
圍着他們的眾多小弟聽到後根本不為所動,他們都是附近街道的物業人員,一聽到有洪興的人來搞事,抄起身邊的傢伙就趕了過來。
想在油尖旺鬧事,交過物業費了嗎?!
這時人群後傳來一道囂張的聲音。
「哈哈哈,前幾天我和榮哥說要在旺角加派人手防着你們洪興,當時榮哥還覺得我小題大做,可現在看來,還好我鐵膽技高一籌,不然還真被你們這幫洪興仔鑽了空子了!」
周圍的小弟聽到聲音後都自動地散開一條道來,鐵膽單手拿着一把噴子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韓賓他們面前。
「鐵膽哥,我和韓賓真的只是來吃飯的啊。」
「不用廢話了,先槍斃再活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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