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街區菜市。
聽着耳邊熟悉的吆喝聲喧囂聲,聞着新鮮蔬菜的清香和水果的甜香味,鄭繼榮突然回憶起自己一年前在這裏擺攤賣肉時的日子。
那時的他每天三四點就從家出門,開着一輛麵包車趕往幾十公里外的肉聯廠取貨,為了確保食品安全,鄭繼榮賄賂了裏面的屠宰人員不少錢,他賣的豬肉都是由他親自動手宰殺的,絕對是整個市場裏最新鮮最安全的豬肉。
因此上次在警署被誣陷【違法售賣注水豬肉】時,他才會那麼怒不可遏,這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菜市場的其他豬肉佬都以為他鄭繼榮生意好只是因為自己身材夠勁、長相靚仔,殊不知這些只是小道而已,真正能夠讓他成為每天菜場收攤最早商戶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他賣的肉夠靚、夠新鮮。
那段時間雖然累了點,但日子過得還是很充實有趣的,不僅白天擺攤時阿飛阿基這兩小子會經常來幫忙,而且晚上收攤時還能吃上阿梅為自己準備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再加上存摺里那幾十萬港幣的存款,可以說未來可期了。
至於如今嗯,更忙、更充實了。
鄭繼榮交代好阿廟跟吳留手等人,讓他們在菜場外等自己就好,接着獨自踩着坑坑窪窪的地面,走向了市場裏那塊熟悉的攤位。
一塊掛着【漆記肉鋪】招牌的攤位前。
凌凌漆正半倚在攤位邊,手中捧着一杯抓爾馬蒂尼,輕啜品嘗着杯中的美酒,不時還將鼻子伸到杯口的橄欖上細嗅那淡淡的清香。
雖然已是冬天,但他的上半身卻只套着一個白色的屠夫圍裙,配上那依舊憂鬱無比的眼神和唏噓的胡茬,還有手中那整個菜市場都不找到第二杯的抓爾馬蒂尼。
即使過海來到了港島,他依舊是那漆黑的深夜裏最引人注目的螢火蟲。
「力拔.不是,師兄!我來看你了!」
看到這刻在鄭繼榮dna里的一幕,他強忍住化身文西的衝動,朝正孤芳自賞、獨自沉醉的凌凌漆高聲喊道。
「阿發?!」
凌凌漆優雅地放下手中馬蒂尼,張開雙臂感動道:「你任務那麼重,竟然還有時間來看師兄。」
他抱着鄭繼榮,用力地拍了拍他後背抿嘴道:「師兄真的太感動了。」
鄭繼榮見四周不少人都在偷偷的看着他倆,於是在凌凌漆耳邊小聲道:「師兄你太激動了,不是約好了以後人多的地方得叫我阿榮的嗎。」
「嗯~」,凌凌漆用胸膛頂了頂他,「我不過一時開心,忘記了嘛。」
一分鐘後,鄭繼榮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師兄.伱抱夠了沒有。」
凌凌漆眼神犀利地掃視了一圈周邊,見不少師奶熟女看向他們的目光充斥着驚訝與失望後,心滿意足地鬆開了緊緊攬着鄭繼榮的雙臂。
這小子來見他就算了,但是竟然敢穿的這麼帥,一進菜場就搶走了之前屬於他【豬肉王子】的風頭。
剛才自己光着上身和他抱這麼久,看那些師奶的眼神,一定都成功誤以為阿發是鈣了。
對於他的這些心思,鄭繼榮當然一概不知,此時脫離了凌凌漆懷抱的他,趁着師兄轉身的功夫,踮起腳往肉攤後偷偷地瞥了兩下。
嗯,和預料的一樣,攤位後的地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被褥。
「阿榮你看什麼呢,想買骨頭回去煲湯啊?」
「不是啊」,鄭繼榮搖了搖頭,好奇道:「之前聽別人說師兄你交了女朋友了,怎麼沒見到啊?」
「哦~你說珍珍啊。」
「珍珍?我記得好像不是這個名字啊。」
「不是珍珍?那你說的是誰啊,阿茜?阿美?小惠還是花花?」
見凌凌漆皺起眉頭絞盡腦汁地念出一個個他來港島後交過的女朋友的名字,鄭繼榮沉默了一會後,抬手打斷道:「飄飄,柳飄飄你忘了嗎?」
「飄飄?」
凌凌漆仰頭摩挲了會下巴後,點頭道:「沒錯,她和我交往過一段時間,不過小姑娘嫌棄賣豬肉的日子太單調,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鄭繼榮看他這一臉無謂的樣子,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你啊師兄,女朋友跑了,你都能這麼灑脫。」
「沒辦法啦阿榮」,凌凌漆丟給他一支長壽,點上後唏噓道:「人家小女孩只是貪圖新鮮感才和我在一起而已。」
「我一個賣迪巴的,除了英俊的長相和豐富的內涵外,可以說一無所有。」
「等那一陣新鮮感過了後,都不用我勸,人家自己就會走。」
看到有些惆悵的凌凌漆,鄭繼榮緩緩吐出一口煙氣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啦,我會叫人關照飄飄的,至少不會讓她受什麼欺負。」
他接着說道:「說起來師兄你要是真喜歡她,不如我做做她思想工作,讓她再回來」
「欸」,凌凌漆揮手打斷道:「算啦,做人要瀟灑一點,愛一個人未必要跟她一輩子嘛。」
「我喜歡一朵花未必要把它摘下來,我喜歡風難道要讓風停下來,你讓我聞一聞?」
「我喜歡雲,難道讓雲飄下來,來罩着我?」
「有時候太照顧別人的感受會失去自我的。」
凌凌漆說完,捧起桌上的馬蒂尼細嗅橄欖,輕聲吟念道: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雖然是一起玩到大的師兄,但鄭繼榮實在是看不下他這一股騷包的樣子,忍不住出口擠兌道:
「師兄,我記得明明是飄飄把你給甩了的,怎麼」
「咳咳咳!!!」
凌凌漆猛咳幾聲打斷他要說的話,他將酒杯放回桌上。
接着一把將砧板上的寒鐵菜刀收回背後的刀鞘,抄起桌上的竹條編造的斗笠,蓋在頭上。
頭也不回地往菜場外走去,邊走邊冷酷地說道:「走吧。」
「走?去哪兒啊?」
「嗯?」
凌凌漆扭頭不解道:「你不是來找我幫忙的?」
「沒有啊!」
鄭繼榮攤手道:「我是因為好久沒見師兄你了,有點事想找你聊聊的嘛。」
「靠,那聊吧。」
攤位後面。
凌凌漆一屁股坐在地上厚實的被褥上,看着正翻着他手提箱的鄭繼榮不解道:「阿榮你翻來翻去的找什麼東西啊。」
鄭繼榮從手提箱裏取出一個新的雞尾酒杯和一瓶馬蒂尼,將杯里倒滿後,他又從箱子裏取出四根鐵棍,一根一根的連接在皮箱的四角。
忙活完後,他將箱子當作凳子一樣坐在屁股上,捧着酒杯朝凌凌漆感慨道:「文西的這個發明還真不錯,這箱子軟軟的,坐起來不僅不硬,還很舒服呢。」
「不錯」,凌凌漆點頭道:「文西雖然不正經,但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
「.」
這話如果來形容凌凌漆的話,鄭繼榮一百萬個贊同,可是用來形容文西他忍不住想到了隨身空間裏的【要你命兩千】。
輕咳一聲後,他舉起杯抿了一口,好奇地問道:「師兄,說起文西來,他除了是我們的聯絡人、賣菜販和精神病院被人研究的工作外,還有沒有其他兼差啊?」
「欸?你問這個幹嘛,文西難道還有什麼其他不為所知的身份?」
鄭繼榮點了點頭將前不久跟楊科長見面的事,沒有任何的隱去全部告訴了凌凌漆。
幾分鐘後,凌凌漆消化完他說得話,驚訝道:「也就是說你現在的任務已經得到了好幾個實權部門的支持,而且他們向你承諾只要你有需要,可以隨時派人手支援你?」
「是啊。」
鄭繼榮故作得意道:「主要還是你師弟我有本事,換做其他人哪能像我一樣,這麼快就在港島打開局面?」
「言之有理」,凌凌漆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看來小時候我們在組織里訓練時,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全部給記住了,沒有白費師兄我的苦心。」
「.」
鄭繼榮見他竟然這麼厚臉皮的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暗暗鄙視了一番後,開口道:「所以我才好奇文西是不是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是我們不知道的,他一個電話連公安部都能驚動,說不準這老小子以前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呢。」
「嗯」
看到一直在沉思的凌凌漆,鄭繼榮好奇道:「你想到了什麼嗎師兄?」
「沒有啊」,凌凌漆攬着鄭繼榮的脖子緩緩道:「文西以前做過什麼,既然他不說那我們就不要去管了嘛,如果有一天他覺得時機合適了,那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嘛,對不對?」
鄭繼榮聞言點了點頭,捧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感嘆道:「如果我能像師兄你這麼瀟灑就好了。」
「自從接了這個任務後,我遇到什麼事情都想着要把它徹底搞清楚,絕不能在能力範圍內,有自己不明白的事情。」
「你這樣做是對的」,凌凌漆笑道:「當初我得知你接到了這麼一個棘手的任務時,其實一直很擔心你的安全,倒不是怕你能力不夠,而是擔心港島魚龍混雜,你這人從小到大都是直性子暴脾氣,哪天被人打黑槍我都不奇怪。」
「沒那麼衰吧?」
鄭繼榮說完暗忖了一下,好像還真是,他加入社團後遇到的暗殺確實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要不是自己擁有超感的存在每次遇襲都能技高一籌,說不準現在這個任務已經換人執行了。
「可是阿發,當了來到了港島我才發現,你竟然將這個任務執行的這麼順利,這實在太讓我驚喜了。」
凌凌漆揉了揉鄭繼榮的頭髮笑道:「阿發,師兄我真的太開心了,以前的你跟個愣頭青一樣只知道每天找人比武練拳,現在你終於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不僅將組織交給你的任務執行的如此完美,還沒有辜負國家對你的信任。」
「而且還有了這麼多的紅顏知己,說起來我以前一直擔心你小子會打一輩子光棍,現在看來你可能比我更早結婚。」
「那是師兄你太浪子了」,鄭繼榮指着他笑道:「你看你剛剛說的,又是珍珍又是花花的,看樣子師兄你在這裏如魚得水,認識了不少靚女啊。」
「你可別亂說啊,你也不看看她們多大年紀了。」
凌凌漆立馬否定道:「老ge命的靶子還想騙我這杆新時代的槍?」
「.」
鄭繼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嘆道:「師兄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有見底了。」
兩人打趣了一番後,鄭繼榮接着道:「後天我就要正式接手和聯勝,成為新一屆的話事人了,到時候擺酒時,師兄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看看?」
「擺酒?」
凌凌漆驚訝道:「當上嗨社會老大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竟然還要擺酒請大家吃飯?」
「是啊」,鄭繼榮理所當然道:「我要不請的話,別人怎麼知道我當上了嗨社會老大?」
「嗯,說的也是」,凌凌漆點了點頭接着面色一凜道:「你是不是擔心到時候有人去暗殺你?」
「沒有沒有」,鄭繼榮解釋道:「那天是和聯勝的大日子,如果有誰敢不長眼在這種場合暗殺新任話事人的話,那絕對就是個不死不休的下場,沒人會這麼蠢。」
「那我就不去了。」
聽完他的話,凌凌漆拒絕道:「作為你的金大腿,我覺得自己還是得隱藏得深一點,要是弄得別人都知道咱倆認識,那你不是就少一張底牌了嗎。」
「那隨便你啊」,鄭繼榮接着說道:「師兄,你可別太自信了,我現在真氣和以前比暴漲了幾倍有餘,力量速度也有了非常大的提升,你現在還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凌凌漆聞言嘴角上揚道:「是嗎?那找個地方練練?」
看着他臉上這無比自信的笑容,鄭繼榮奇怪道:「師兄你是不是沒聽清楚啊,我真氣漲了」
「我明白,不就是漲了幾倍的真氣嘛。」
「算了,我待會還要去見幾個國外幫派的老大,這次就不和師兄你練了。」
雖然不知道凌凌漆這自信從何而來,不過就看他這張臉,到時候切磋時,他突然升空來個從天而降的掌法,自己可能都不會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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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點事,給大家道個歉,明後天一定好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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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時代,我於黎明中走來,左手火槍,右手法杖,身後站着無數手持禁忌物的小阿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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