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洵大搖大擺地領着人離開,臨走還陰陽怪氣留下一句,「若是有人在別的案子上也這般明察秋毫就好嘍!」
氣得剛剛質問慕洵「連這個都不知道嗎」的人臉黑如墨,跺腳道:「頭兒,你看他……」
被稱作「頭兒」的男人有些無奈,「就叫你別去理他。讀字閣 m.duzige.com」
他嘆了口氣,終於邁步向沈青林等人走來。
他態度謙卑,和所有人一一招呼着,讓人很難對其產生惡感。
「幾位這幾天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小人這就着人護送諸位到紅葉莊外休息,就是得委屈幾天,待案子了了再離開。」
眾人自知道了不能離開,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都表示願意配合。
沈青瑜隨着沈青林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了很大一聲聲響。
「咚」
一聲未歇,另外一聲響起,好似有人用錘子敲打在牆壁上或是地板上,和拆房子一樣。
所有人都被聲音吸引往樓上看去,慕洵倚在二樓欄杆上,命令着底下人在樓上敲敲打打。
沈青瑜猜他是想確認在紅葉莊內有無隱藏的通道,這種左右隔開的佈局是否就是為了掩蓋相通的事情。
不過結果可能會讓他失望,沈青瑜之前已經跟着沈青林檢查過,確實沒有密道存在。
她不再關注慕洵樓上的情況,跟着眾人來到山崖上的木橋處,只要通過木橋自然就到了之前她們一開始抵達的地方。
但還等人過去,黃四山就嚷了起來,他極其誇張地指着腳下,「你們在和我說笑不成,這怎麼能過去」
兩地之間的木橋只有前半段修好了,底上有木板相連,後半段卻只有幾根繩子一直繫到這邊橋樁上。
沈青瑜不由自主看了嬈雪一眼,這怎麼能是會些功夫呢!這分明是很會些功夫呀!
黃四山吵鬧不休,「就這麼兩條繩子怎麼能撐得住人,萬一我要是出了事,你們誰能擔當得起」
那個捕快頭有些尷尬地擦了擦頭上地汗,告罪道:「是小的疏忽了,諸位身份尊貴,自然和我們摸爬滾打過的粗人不一樣,如何能過這麼危險的地方,那要不還是回莊內休息」
他們這許多人連同那些人家的下人僕從都是從繩子上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既然這人吵鬧不安全,他自然也就只有順着話說下去了。
「還不叫人抓緊修橋,都是些廢物。」黃四山罵罵咧咧個不停,明面上似乎是在罵自己人,但卻給所有人一種都被罵了的感覺。
沈青瑜等人白轉了一圈,回到原地,紅葉莊內的聲音已經停下,大概是檢查好了。
慕洵看了眼去而復返的人們,似乎就知道了他們為什麼折返,連問都沒問上一句,仍是轉身做着自己的事情。
沈青瑜倒是有心想打招呼,只是沒找到機會,只能作罷。
問詢的人只問了些比較常見的問題,什麼有沒有發現異常啊是否是一直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有沒有中途離開過大家的視線啊
沈青瑜老實地一一回答。
然後問詢的人就離開了,沈青瑜莫名覺得自己被敷衍了,一定是覺得她這個年紀說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才這樣的。
她為這個原因憂心了一瞬,當然也只是一瞬而已。
紅葉莊人來人往,沈青瑜還以為出門會受到阻攔,結果卻她想的不一樣,這些捕快並沒有限制他們的行動。
沈青瑜帶着新上任的貼身丫環兼保鏢在紅葉莊此處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開飯了範亭的房間門口。
範亭房間的門打開着,慕洵就蹲坐在一塊粘了許多血跡的地板低頭看着。
他的後腦像是長了眼睛,分明是沒往外看過,仍是發現了沈青瑜的到來,「怎麼樣這次要進來看看嗎」
範亭的房間是沈青瑜唯一沒親眼看到過的現場,沈青林也不准她過去,說是場面太血腥了。
她猛然間聽到慕洵問她進不進去,下意識就回答道:「我大哥不許我進去。」
慕洵的聲音充滿了愉悅,「別人越不許,就越想做。難道不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沒錯。」
沈青瑜看了眼饒雪,快速閃了進去。
房間內除了血泊留下的痕跡,再無其他。
慕洵見沈青瑜真的進來了,才笑道,「要是知道你真的會進來,剛剛就不讓人將屍體們都移走了。」
「屍體們」!
沈青瑜普一聽見一個們字,心中就是一跳,很難分清究竟是散落在地上的三個腦袋更恐怖一些,還是「屍體們」才更恐怖些。
慕洵像是隨便找了個話題就聊,「聽說你們收到了兩個木製人偶,是這樣嗎」
沈青瑜點了點頭。
慕洵問道:「那兩具木偶現在在哪裏呢」
沈青瑜仔細回想了一下,第一個人偶是陳維說他要幫着收起來的,第二個人偶當時是成望之拿着的,卻是不知道成望之隨手扔去了哪裏
她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慕洵像是無意又像是有意般繼續問道:「那上面的『李』字代表什麼,它本來主人的姓氏」
沈青瑜剛要開口,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上面寫着『李』字」
慕洵道:「當然是剛剛問過其他人了。」
又拿我當三歲小孩騙,若是其他人都告訴了他木偶上有字,怎麼還需要問她「李」字指誰直接問其他人不就行了。
木偶上的「李」字,沈青林等人都知道它代表着什麼,而且根本沒和慕洵提起過。
所以慕洵才來套她的話。
慕洵見沈青瑜沉默不語,坦誠道:「我當然也問了,但所有人都說不知道。」
「哦,那我也不知道。」
慕洵站起身,擺出了兩個盒子放在地上,赫然就是之前用來裝木偶用的那兩個。
原來他已經找到了這兩個盒子,才去詢問其他人的,可沒有得到回答,所以才來問沈青瑜。
沈青瑜有些糾結該不該說,慕洵在她這得不到答案,自然要派人出去打聽的,不過是知道早晚的區別。
慕洵拿起了盒子裏的木偶,又問道:「這木偶的腦袋是被摔掉的,還是本來就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