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莫家兩老更歇不下來,這十來天成天在屋裏坐着啥事都不做,坐得全身上下都難受得很,這會到家了,一刻都不想再坐了,下了馬車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十來天可把我給憋壞了。」
杜氏走出來,「京里不好耍麼?咋還憋壞了呢?」
宋南枝回道:「天天啥事都不做,耍得我這身骨頭都要散了。」
閒不下來的兩人下了馬車就開始收拾買回來的東西,在京里待了十來天,出去逛了幾次,每次也都買了些東西回來,加上在縣裏又買了些紙錢回來,林林總總的還是有兩大包,把東西收拾好後,喝了口水就帶着莫紫菀去了莫聰夫婦墳前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雖然還是痛心兒子兒媳,和親孫女都沒了,但是伸了冤,壞人也受了罰,多少也得到了些藉慰。
到了墳前,莫紫菀不用莫庭雨和宋南枝吩咐,主動地跪在莫聰夫婦墳前,「爹娘,害了你們的壞人被抓起來了,過不了多久京里的大官還會砍了他的頭,讓他給你們賠命。」
「爹娘,你們安息吧!」莫紫菀說完後端端正正的對着面前的墳冢磕頭下去。
祭拜完回家,趁着今日沒課,莫紫菀便開始把和方繼聊天時問到的一些國子監教學的日常記錄下來,準備用在以後的教學中。
寫滿兩大頁後才擱下筆來,活動活動下手腕後就去找慕容清遠了。
莫家三人不在家的時候,慕容清遠無疑成了莫家的當家人,喬家三人拿不準的事總會來問他一番,就是莫離也是啥事都找他做主。
慕容清遠每日把這個家護得很好,每日早早起來就去新修房子處查看,一天看三回,和莫庭雨在家一樣,不但查看房子的修建,地里的莊稼也沒不管,雖不是天天都去看,但這十天的時間,種有莊稼的地里也都去地里轉悠看了一遍。只有種有雲英草的地,仍和之前一樣,每日都去看。
不過去看雲英草的時候,他不再是一個人去,每天不是帶着黃瑞,就是帶着李虎,總之兩人必有一人是陪着他一起去查看雲英草的。
這會,他正看着書,見着莫紫菀找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書,「你寫完了?」知道她是在寫東西,想着肯定是寫完了才會過來。
「寫完了。」莫紫菀回道,「你這幾天自學得怎麼樣?」
乾爹陪着爺奶在京里留了差不多十日,這十天,全都是靠着他自己看書學習,要是不參加馬上就要到了的童生試,她也不會在乎這十日。
「我覺得還可以,叔叔不在家的時候我把之前學的功課都溫故了一遍,那本註解的論語也看了一遍。」
「溫故而知新,這一次複習下來,有沒有一些新的理解?」
「有一些新的體會。」
「那就好。」隨後又說道:「清遠哥哥,你猜我去京城見到了誰?」
「不會是皇上吧?」京城容易見到大官,且又是去大理寺告狀,更會見到官員,所以慕容清遠直接猜了個比官員更高的存在。
莫紫菀無語,「你可真是會猜!」隨後又馬上道:「要是皇上這麼容易見着,我肯定去告御狀了。」
「那你見着誰了?」慕容清遠也不猜了,直接問道。
「方爺爺的兒子在國子監任助教,方伯伯知道你要參加院試,就給了我一些國子監的講義和一些國子監學生們平常做的練習卷。」
莫紫菀可不只問了國子監教學日常,國子監的學生除了家裏有爵位可繼承的,可不用走科舉之路,除此之外都是要走科舉之路的,但他們卻不用從童生開始考,直接從院試開始,過了院試就是秀才的身份。
莫紫菀怎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裝着好奇問完了國子監日常後又把家裏哥哥馬上要參加童生試的事說了出來,接着又開始問起了考試有關問題來,順便又要來一些講義和練習卷。
把講義和練習卷放到慕容清遠面前,「清遠哥哥,你試試做看。」
慕容清遠應了一聲好『好後就把練習卷打開提筆便寫了起來。
慕容清遠寫的時候,莫紫菀就陪在旁邊,等到他寫完後便拿了過來。
拿過慕容清遠寫好了試卷後莫紫菀就和他討論了起來,說是討論其實是在逐一講解。
慕容清遠早已經習慣了她的講解,和她與旁人不一樣的思維方式。
聽完後說道:「我再答一遍。」
莫紫菀點頭:「好,你先答,答完我們再討論。」
今日才回家,還沒開始上課,趁着還有時間,莫紫菀寫起了明日上課的課件來,先抓緊時間把耽擱了的課補上,又耍了幾天,還得再回顧下之前所講,免得他們這幾日給耍忘了。
兄妹兩人一個答題,一個寫課件,各自忙着。
等到課件寫完,又檢查了遍慕容清遠再次答的題,這次答得自然比上次都好,莫紫菀稱讚道:「清遠哥哥,這個可是院試的測試題,你現在都能答得這麼好,考試肯定沒問題。」本來想說肯定能考中秀才,但又怕說了給他增加壓力,雖然他很聰明,但到底還小。
晚飯後,莫紫菀又檢查了韓春霖,李林松和莫離這幾日的功課。還好,他們把留下來的功課都完成得很好。
功課檢查完後便讓三人預習明日的課程。
三人預習的時候,宋南枝走了過來,「還在讀書呢?」
他們預習,莫紫菀也沒什麼事,只在一旁隨意的看書,見着奶奶走過來,「奶奶有啥事嗎?」
「我和你爺商量了下,咱們家最近事多,老是在麻煩你乾爹,有地叔,有財叔他們幾個,現在家裏的事也都處理好了,就想着請他們來家裏吃頓飯。」
「好久吃?我去請乾爹。」
韓春霖在宋南枝來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莫紫菀說完她去請的時候,他也說了,「我回去給我爹娘說就可以了。」
宋南枝看向韓春霖抿嘴笑道:「好,等我們商量好了時間你回去給你爹娘說。」
對韓春霖說完後又轉頭看向莫紫菀,「今天啥也沒準備,想着明天去縣裏頭買些東西回來,後天請他們過來吃飯。」
「可惜我明天要給春霖哥哥,大崗哥哥他們上課了,不然我就陪着奶奶你去縣裏買東西了。」
「你忙你的,我和你杜嬸子一起去,買啥我和她商量着來。」
「好,奶奶明天你多買些菜,多買些肉回來,爹娘的事是大事,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乾爹,有地叔,有財叔他們。」
「這還用你說,我和你爺還想着等明天你長虎大哥他們去京里送鴨子和肉的時候,再給方大人他們送些午餐肉,烤鴨和烤兔,讓他們也嘗嘗味道,這次要不是他幫着,咱們家這冤也伸不了。」
「這次長虎大哥幫咱們送,下次等行刑的時間定下來後,我們再親自給方爺爺他們送些午餐肉,鴨子,當面再謝謝他們。」
「好,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吧!」
宋南枝走後,韓春霖就活躍了起來,「我這就回去給爹娘他們說吃飯的事。」
莫紫菀一把拉住他,「你着急什麼?預習完了才能走。」
「好吧!」被拉住的韓春霖只得再乖乖的坐回到板凳上繼續看書。
雖然韓春霖已經回去給他爹娘說了吃飯的事,但是宋南枝還是在第
二天早上去到了韓家,和俞思蓮說明日吃飯的事。
「嬸子,你也太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還謝啥謝啊!」俞思蓮在宋南枝說了明日請吃飯後說道。
「這次要不是書賢記着菀菀他爹的事,要靠我和菀菀他爺,怕是這輩子我們都沒法給菀菀的爹娘找回公道來。」
「姓黃的把壞事做多做絕了,這回總算是老天有眼要收了他,以後京里少了他這個禍害,咱們去京里的時候,走在路上也能放心些。」
「可不是,姓黃的膽子大的很,買東西不給錢,動不動就動手打人,京里的人可都怕他得很,以後少了他這個禍害,京里都要安生些。」
宋南枝和俞思蓮閒說了幾句後又往李有地家裏走去,李有地,李有材,還有李有樹,李有貴都挨着去喊了一遍,喊完要請的人後才和喬玉蓮的娘杜氏往縣裏走去。
宋南枝走後,莫紫菀在給幾個娃上完課後也去了韓家,等着韓書賢給慕容清遠上完課後就進到書房,「乾爹。」
看着進屋來的莫紫菀笑道:「小先生下課了?」
莫紫菀早被這話把臉皮給磨得很厚了,笑吟吟回答道:「嗯,下課了。」
「乾爹,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
「乾爹,謝伯伯的書院要用很多紙,我們能不能做紙出來賣給他?」
「你想造紙?」
莫紫菀點頭,「村裏有了造紙坊後,就又能多筆收入,大家多掙些錢,日子就能過的更好。」
不確定她是不是又想出了造紙的法子來,因慕容清遠還在書房,他也不便直問,只說道:「會造紙術的人可不好找。」
「謝伯伯肯定知道,他要買紙,和造紙作坊的人肯定很熟,我們找謝伯伯問造紙的法子。」
聽了莫紫菀的奇想後,韓書賢笑了,這話才是小孩子該說的話!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用去考慮利益關係和那些不能公佈於眾的秘密。
韓書賢也就寵着她,她為村子着想,他怎能一口否決了,於是也就想着去找謝文華順便問一下,「正巧你謝伯伯這些日子在縣裏的書店,過兩日我就去找你謝伯伯問問。」
「我也想去!」莫紫菀說道。什麼都是秘密的古代,莫紫菀很清楚的知道去了也問不出什麼來,但自己卻必須得去,因為不去,就更折騰不出造紙的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