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此時慘白的面色,完全不像是一個半步大宗師應該有的神態。
這樣反常的表現更是引起了張北行的好奇。
根據張北行的觀察,這個吉米的氣息雖然虛弱,但是底子實在的渾厚,是個靠着自己打拼出來的半步大宗師,跟那些靠藥劑堆出來的水貨完全兩碼事。
這樣的半步大宗師除了基本功異常紮實,跟藥劑堆出來的水貨最大的區別就是心態,也就是華夏修行人講的見地,雖然是同樣的身體素質,但是其心差之毫厘,外力的體現更是相差千里。
能讓吉米這樣一個有着堅實心地的宗師如此失態,到底是什麼東西?
張北行把自身渾厚的氣息外放了一下,對於懷特還要理查德這些普通人來講,大概只是感覺到微弱的恍惚,以及張北行瞬間氣質有些不同,但是對于吉米這樣的武者來說,就會清晰感受到張北行如淵似海的渾厚氣息。
張北行外放氣息並不是想要針對吉米,反倒是半步超凡的渾厚的氣息能夠帶給吉米安穩的感覺,類似於普通人說得安全感,只是在武者身上體會的更加明顯罷了。
果然,在張北行外放氣息的瞬間,吉米剛才還有些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許神彩,聚焦到張北行的身上,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詫異。
眼前這個年輕人好像是個大宗師,不,這氣息好像比大宗師還要渾厚許多,張北行具體的實力吉米也不好判斷,吉米只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有輕易拿下自己的能力,只是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張部長是嗎?」
吉米緩緩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面色已經比之前好了些許,看着張北行問道。
沒等張北行說話的,坐在一邊的懷特便給張北行解釋道:「張部長,吉米是我們家族專門供養的武者,他平時幾乎不上網,也很少看新聞。」
說完繼續給吉米介紹。
「張部長是全球武術協會的會長,在國際上的知名度都十分的高,向吉米先生你這樣不認識張部長的實在是少數。」
吉米微微點頭,但是表情依舊是那樣似乎沒有因為懷特的稱讚或者是張北行的身份而又什麼變化。
張北行也擺了擺手,張北行知道懷特這是想要吉米也做些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姿態,但是張北行能夠看出來,吉米是那種比較純粹的武者,對實力可以尊敬,想來提那些虛名吉米不會有興趣,也不太能夠感同身受。
「吉米先生,你們說的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否是有着正常人外表,但是神志不清,甚至狂暴那種呢?」
張北行按照之前見過的be組織打造的變異人給吉米形容了一下。
聽見張北行的形容吉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了搖頭,語氣帶着幾分凝重的說道:
「張部長,我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我之前也接觸過be組織的變異人,但是這次絕對和他們不一樣。」
「哦?」
「我開始想的也很您一樣,以為只是be組織的老手段,只是變異的程度增加了一些,您是知道的,之前那些人都被改造的毫無神志,只能憑藉着本能攻擊,這樣的人就算是有着強大的實力,在咱們看來也不難解決。」
張北行點點頭,對與吉米的話是認同的,確實那些用藥劑堆出來的水貨還有神志在他們這些實打實的武者看來都不堪一擊,更何況是這些只有本能的怪物,唯一麻煩點的就是必須一擊斃命,不然他們沒有痛覺。
吉米見張北行認可繼續說道。
「可是這次的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想像,我一次直面這個怪物是昨天晚上,之前都是那些僱傭兵在作戰,而他們當中能活下來的都沒見過這個怪物,所以我當時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我聽見背面樹林裏有慘叫,當時僱傭兵剩的不多,我沒有多想就摸了過去,現在想想它大概是算好了,狹窄的地形有利於它,等我快要接近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僱傭兵正躺在地上哀嚎,我看了看四周沒什麼情況,就打算上去救他。」
說道這裏的時候吉米的臉色再次開始慘白。
「我剛一靠近這個僱傭兵,他就不叫了,那個怪物從他的身子下面直接撲了上來,我還以為是什麼野獸,隨手就給了他一掌,那個怪物當時與我對掌的瞬間我就感覺不對,力量其大無比,當時我就飛了出去。
撞到樹幹上我才勉強穩住身形,接着光亮我勉強看清那個怪物,黑色的頭髮幾乎蓋住眼睛,但是能看見非常凶戾的那種紅光,臉型能看出來十分的像人,但是身子完全是野獸的形狀。
跟他對這一掌我就傷的不輕,可是他當時竟然直接衝着莊園的方向狂奔,我也顧不得傷口,死命的纏住他,好在,雖然他有思維,但是不太清醒,一被打擾就會暴怒無比,我就這樣勉強拖住他,直到天色明亮幾分之後,這個怪物忽然拼着挨打也不和我糾纏,直接向着山下跑去。」
聽見吉米的描述,張北行食指一邊在沙發上有規律的敲打,一邊沉思。
按照吉米的說法,這次出現的東西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不僅完全不是人形,而且還有誘敵深入的思維,完全不像是之前的行屍走肉。
最主要的是實力長進很大,連半步大宗師都能一掌擊退,看來實力至少也是個大宗師級別,要是這種實力be都能隨便製造的話,那可真是麻煩了。
「好,情況我大概了解了。
這幾天我就這住下了,等到這個怪物再出現,我親自會一會它。」
聽見張北行這麼說,懷特一家最是激動,懷特直接站了起來。
「太好了張部長,您住在這裏我實在是放心多了,今晚能夠睡一個好覺也說不定呢。」
懷特的夫人和兩個兒子雖然沒有像是懷特一般這樣激動,但是眉宇之間的喜色也十分明顯。
「管家先生,把最大那兩間屋子打掃一下,讓理查德先生和張部長住下。」
隨着懷特的吩咐,管家微微一鞠躬。
「我已經吩咐人打掃好了,張部長,理查德先生請跟我來吧。」
有管家的帶領,張北行和理查德來到了宮殿的二層,一邊走管家一邊給介紹道:
「這裏的房間二層視野和建造是最好的,一般都是阿爾巴家族自己人才可以使用,三層是傭人的房間以及客房。
您二位的房間就在懷特先生和夫人的旁邊,再往裏面是三個少爺的房間。」
張北行點點頭,這裏宮殿的格局他不太感興趣,反正大概率也不會這裏睡覺,畢竟聽吉米的意思,這個怪物一般會在晚上極其活躍。
而理查德就更無所謂了,阿爾巴家族本就比不上聯邦家族,住宅環境在他看來也沒什麼新鮮的地方。
張北行和理查德進到各自的房間,張北行打量了一下,房間和外面華貴的裝飾不太一樣,房間之中裝飾相對柔和一些。
張北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着米黃色的牆面,陷入沉思。
此時距離晚上還有不小的一段時間,根據之前的經驗,現在這個時候怪物不太可能出現。
自己半步超凡時間也不短了,是該想想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更進一步邁進超凡的行列。
而且最近張北行總感覺自己距離超凡似乎是不止加點這麼簡單,其中還差了一些東西,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就在這樣的沉思之中,張北行隱隱感覺似乎抓住了一些頭緒,但是又說不出來,就在這樣迷糊之間,天地自然功的很多思路都清朗了幾分。
不過這樣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門外的一陣吵鬧聲打斷。
「現在這個時候,你去哪裏?」
一陣男聲的質問傳進張北行的耳朵之中,聽聲音應該是懷特。
隨後一個帶着些許沉悶的男聲響起。
「不用你管,反正你們也從來也沒想管我!」
「你!」
隨着一陣摔門的聲音,吵架聲戛然而止,登登的緩慢腳步聲響起。
不用感知查看張北行也能猜出來,這是剛才二樓站着的那個面色桀驁的男人。
因為只有他能走出來這種獨特腳步聲。
只是,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他還有心情出去,還真是有點奇怪。
傍晚之時,懷特大概是聽從了張北行的建議,並沒有舉辦所謂的歡迎晚宴。
甚至張北行一下午都在莊院之中沒見到幾個陌生人,最多是打掃衛生的傭人而已。
「張先生晚飯準備好了。」
房間門口傳來管家恭敬的聲音。
隨着張北行打開房門,管家依舊是微微鞠躬,此時理查德也站在管家身邊。
兩人跟着管家,再次轉到了一樓的另一邊,一個比下午會客廳還要大一些的房間。
中間擺着一張極長的餐桌,上面點綴着銀色的燭台,倒是很有感覺。
只是餐具擺放的不多,只有六七副的樣子,顯得桌子還有些空蕩。
此時懷特以及下午見過貴婦,以及兩個棕色頭髮的年輕人都在餐桌上端坐着,顯然在等待着張北行以及理查德的到來。
隨着張北行入座,懷特依舊那副謙卑內斂的笑容。
「張部長,感覺您是一個低調的人,所以我就不安排晚宴了,至於其他人我讓他們待在房間裏,沒有事情不要出來。」
對於這樣刻意迎合自己的安排,要是放在以前張北行必然會覺得有些彆扭,可是隨着身份的增長,刻意迎合自己的人越來越多,這樣的刻意的迎合張北行也逐漸習慣了一些,所以也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懷特的話。
雖然吃飯的人不多,但是晚飯的規格半點不減。
大概是按照歐洲標準的宴請禮儀,前菜正餐,甜點的順序。
管家端着一個個矮碟子走了上來,裏面裝着少的可憐的湯底,算是湯菜。
上菜的時候,門口的位置傳來緩慢的腳步聲,張北行沒有抬頭就知道是懷特的坡腿長子。
很快一坡一坡的男人出現在餐桌前,張北行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遲到都是不尊重的表現,雖然應該是在他的家裏,但是以張北行現在的身份,這個男人整體到晚桀驁不馴的樣子,張北行不找他的麻煩就算是很有修養了。
不過讓張北行意外的是,這個男人自從下午出去一趟之後,那副半死不活的桀驁樣子收斂了一些,居然還掛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下午是去做了些什麼。
懷特見張北行在場,這個長子還這麼肆無忌憚,也顧不上禮儀的呵斥道:「混蛋,我從小就是這麼教你的嗎,當着客人的面這麼無禮!」
貴婦和懷特另外兩個孩子也是面露難色的看着這個坡腿的男人。
只是坡腿的男人置若罔聞一般,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坐到了那個空的座位上。
見他混不吝的樣子懷特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張北行在場又不好發作,只能悶哼一聲,然後低頭對付着盤子裏的湯底。
自打這個坡腿的男人坐下,餐座上的氣氛就開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懷特悶悶的對付着食物,貴婦和懷特的兩個兒子眼睛不時撇向男人。
只有張北行和理查德面色如常,絲毫不受影響一般,自顧自的吃着東西。
飯局剛剛進行到正餐的部分,張北行終於看見一道能經得住自己多吃幾口的牛排擺在面前,刀叉剛接觸到牛排的瞬間。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褐色皮膚僕從從外面慌忙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僱傭兵說,那個怪物,怪物又來了。」
這樣的消息讓懷特貴婦還有他的幾個兒子皆是一震,眼裏不自覺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懷特慌亂了一瞬間,然後看向張北行。
「張部長,張部長,救救我們,僱傭兵快沒了,吉米也受傷了。」
「只要您能救我們,您就是阿爾巴家族的恩人,我們就是您最忠實的追隨者。」
張北行嘆了口氣,往嘴裏塞了一塊牛排,咀嚼了幾下然後快速的咽下。
「牛排幫我放好,我出去看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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