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儘管也勉強算是混情報這一塊兒的,他只要知會一聲也能動用。
但終究沒那麼方便,並且錦衣衛也才剛建立沒多久,加上又不是常年混跡江湖的..
在打探消息以及底蘊方面,還有一定的局限性!
曹公公有想要對水仙居下手的意思,定然也存着接盤的打算。
畢竟萬事開頭難,如果能將水仙居這些年經營的情報,渠道也都一併掌握了
那還不是美滋滋的一件事兒?
「你想怎麼做?」他眉頭一挑。
偌大一個餡餅,就要這般砸下來了?
有點不真實!
「我們這些姐妹混跡在紅塵之中,整日都要面對一幫臭男人,這也算是命苦….」
南宮月華淚眼婆娑,聲音中還帶着些許的梗咽之色,時不時還一撩眼皮,望一望李寬。
這一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倒也容易升起幾分憐惜之情。
李寬卻不為所動!
還想打感情牌,真當他不識貨?
屋內這些女的之中,哪一個不是處子之身的?
想來也是在所謂「接客」的時候,耍下了什麼手段!
比如出自西域、極為詭異的迷迭煙,只要聞上幾口就能亂人心智,老母豬都能當成大美女給拱了….
況且這一個個還練了魅術,就是為了專門套話用的!
大致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
遇到有利用價值的客人,先用夢雨這些受過訓練的絕色美女去接待!
在迷個神魂顛倒,將想要得知的事兒給問出來之後,直接就來了個偷龍轉鳳,正主脫身離去,再換上專門接客的妓女.
呵,好本事!
「好了,都到這地步了!就莫要試探了!嘿嘿,我可是不見兔子不撤鷹的主兒!還是開門見山吧!」
李寬聳了聳肩,笑道。
水仙居被錦衣衛盯上了,倘若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次恐怕,也是難逃一劫了。
畢竟曹公公…..
那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牲口!
「三姐.….」
蘭九開口了:「陛下.…是個好人,要不…」
「能寫出《蝶戀花》,那也斷然不會是薄情寡性之輩。三小姐…」夢雨也道。
清羽同樣點了點頭:「當初好不容易才跑出來,難道就要這般灰溜溜回去不成?雁雲城,你可捨得?」
其餘女的也迫不及待說了起來,一人一句,李寬在一旁聽着,仍舊不動聲色。
從她們的談話來說,這裏邊貌似還有不少的事兒,不過聽上去應該南宮家內部的爭端…..
這也正常!
好歹也算是家大業大的,浪跡的又是較為見不得光的行當,會發生一些齷齪事兒也不奇怪。
他仍舊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水,心裏邊也早就樂開了!
不得不說,這幫女的還真有些單純了些!
買賣嘛,不就講究個坐地起價、就地還錢?
又哪兒像現在這般
一下子就將全部家底給禿嚕出來的?
南宮月華揉了揉眉心,似是有點兒無奈,等到這幫姐妹都嘰嘰喳喳講完之後,才笑罵道:
「陛下,你也見着了!我這些姐妹哪都好,就是太缺心眼了!其實也並非缺心眼,無非就是想要找個依靠罷了。」
畢竟也只是一介女子,在面對朝廷那般龐然大物,又如何還能淡然自若?
而從情報上來看,陛下威嚴赫赫,又有人情味兒,無疑就是最好的靠山!
這會兒又找上門來了,那當然也不能就這般錯過了!
「沒事。」
李寬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幾口。
舒服了!
能夠得到水仙居這一助力,毫無疑問是天大的喜事兒!
至於是怎麼一個合作法,那也可以再談談!
南宮月華緩緩吸了一口氣,如同有了什麼決斷,深深行了一禮,鄭重道:
「南宮月華,見過主人!」
噗~
李寬直接就是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見過主人?
這是要鬧哪樣兒?
他自問還沒有到那種只需虎軀一震,就會有王八之氣側漏,引得天下豪傑來投的地步。
這女的.
年紀輕輕、還膚白貌美的,難不成就得了失心瘋?
可怕!
在他看來,水仙居的規模都已經這麼大了,加上有樓外樓、南宮家的背景,剛才又磨磨唧唧的
兩邊最多也就達成一下合作的關係,各取所需!
不曾想,玩這麼大?
夢雨、蘭九、清羽等人似是也沒有意外,同樣一臉正色,畢恭畢敬行了一禮:
「見過主人!」
這一幕倘若被外人見到了,指不定會有多羨慕,畢竟被這一幫天姿國色的美女包圍着…..
一個個還喊你主人的!
那還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有點意思,.說說看,你們想要什麼?不只是底護這麼簡單吧?」
李寬挑了挑眉。
他還不傻!
得到跟付出,往往都是成正比的,莫要妄圖想着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那不現實!
「只有三個條件!若陛下都答應,那這偌大的水仙居,包括我還有眾多姐妹,都是陛下的人了!」
南宮月華的神情,不似作偽。
李寬點了點頭:「約法三章?說下去。」
「一:我們這麼多姐妹要被安排去伺候誰,必須得以自願為原則,不能強求。她們是人,並不是貨物!」
「二:若她們想要離去,陛下也不可強留!」
「最後一個…」
她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沉聲道:「以後要幫我,坐上南宮家主的位子。」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李寬微蹙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這南宮月華也是個精明之人,說了只是水仙居,而並沒有將樓外樓、南宮家給牽扯進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
「可以。在你坐上家主之位後,南宮家還是那個南宮家!不過」
「南宮月華還是那個南宮月華,而樓外樓也將是水仙居。」
「如何?」
言外之意,就是在南宮月華坐上家主之位後,仍舊是他的人。
得聽他的話!
而李寬,也不會染指南宮家,只不過樓外樓必須要納入他麾下,就跟水仙居一樣。
「這」
南宮月華遲疑了,眉宇間也有些許的怒色。
她也沒想到這傢伙會這般難纏,畢竟樓外樓算得上是南宮家的心血所在!
水仙居沒了還不打緊,樓外樓..
可就是家族最後的依仗了!
「你放心就是!我布的局絕非你們可以想像的,樓外樓在我手中還有更大的用處!南宮家也會更加蒸蒸日上。」
頓了頓,李秋又道:
「跟着朕混,斷然不可能吃虧,以後你便清楚了。若你發現有一絲對南宮家不利的情況,到時候大可將樓外樓收回去。朕,決不干涉!」
背後還倚靠整個大炎,他當然有這自信,將那些設想都一—實現了!
緩緩吸了一口氣,南宮月華道:「陛下,一言為定!」
「成!」
李寬也笑了笑。
見事情談妥,夢雨、蘭九等人那顆懸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氣氛也變得融洽了許多。
「十一妹,趕緊去做幾個拿手好菜!給咱們.主子好好嘗嘗。」
清羽頗有些興奮道。
許是第一次,她在說着「主人」二字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停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就莫要太過見外。出門在外,叫我的名字,或者公子也成。」
「這主人主人的,聽着多俗氣?」
李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這」
屋內的這些個女子神情都是一滯,就連南宮月華也不例外,不過隨即心裏邊也有陣陣暖意流動。
一家人嗎?
陛下是何等身份?
卻從來都沒有介意過她們的出身,並且也絲毫不曾有過輕賤的意思。
這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男人她們也見的太多,毫不客氣的說…..
那一個個牲口都恨不得將她們扒光了,就如同是貨物一般,再狠狠蹂躪,以滿足他們的一己之欲。
但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不同,自始至終那眼神都極為清澈。
而且一舉一動也甚是自然,沒有半點兒的矯揉造作!
跟他待在一起,莫名的會有一種令人心安之感,就好似天底下任何的困難.
他都能一力扛下!
這種感覺頗為奇怪,卻真真切切得存在着!
細細說來,這幫女子那也是苦命之人,為了生計淪落風塵、飽受白眼與非議。
而她們想要的也很簡單.
她們,是人!
並非任人買賣的貨物!
連李寬都沒有想到,自個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深深打動了這幫女子那顆敏感的心。
其實這也正常!
畢竟他本來就是個隨和之人,那些屬下什麼的,都是當成了手足兄弟、自己人去對待。
士為知己者死!
這年頭較為重義,真心待人總歸沒有錯的!
南宮月華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
「十一,還不快去給公子做幾個拿手好菜?還有蘭九,老七」
她在吩咐着,這一屋子的鶯鶯燕燕也盈盈笑着,動了起來。
舞劍的舞劍,彈琴的彈琴….
倒是好不熱鬧!
整個水仙居最為核心、也最令人垂涎的美女都在這兒了,只為一人而動。
「你那幾件天大的事兒,究竟是什麼?」李寬抿了一口茶道。
南宮月華也坐了下來,親自侍候,道:「還是先從西域說起。公子可還記得木郁?」
「記得!」
李寬點了點頭,沉吟道:「溫宿的輔國侯,他是咱們的人。」
既然都已經開誠佈公,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南宮月華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之色,輕啟朱唇:
「西域,要亂了!」
簡單的幾個字,讓李寬的心裏邊,也是陡然一驚。
因着他跑去那邊溜達了一圈,掀起一股血雨腥風,倒是讓那幫傢伙消停了不少。
起碼就有鄯善這些國家紛紛示好,更有甚者都已經是暗中投靠.
而要說起西域的局勢,如今也頗為複雜、詭譎,不過大體都還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北庭都護府的地盤並未再繼續擴張,李元忠也只是依着雁雲城的部署.。
在高築牆、廣積糧!
同時還在暗中救援漢家的子民!
那邊的大炎大都督,也已經暗度成倉,悄悄打通了一條從雁門關,直達伊州的運糧通道。
並且沿途還設了數十處據點,更有數千輕騎在來回巡視着,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伊城駐軍的補給。
伊州不再是孤懸在外,起碼冷寵、關書榮等人要來回一趟,也容易得多.….
不會跟以往那般,得穿過重重封鎖線!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高昌、西突厥、吐谷渾、吐蕃等已經蠢蠢欲動,暗中聯合於間、龜茲共三十五國,欲一舉覆滅北庭都護府,拖垮大炎。聽聞…」
「就連東面的高句麗、倭國也參與其中!」
南宮月華言簡意賅。
「這麼多國都參與進來了?有點意思.」
李寬雙眼微眯,臉上也露出了饒有趣味之色。
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酣睡?
大炎的強勢崛起,當然也讓周邊的異族感到了不安不過像是這般聯手,還是極為罕見的。
「公子,他們」
南宮月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眸中還帶着幾分異色又道:
「其實是在忌憚你!一但大炎出現頹勢,這些傢伙定然會拿你做文章!」
如今的李寬也算是威名遠揚,不過更多的還是殺神之名!
對於外族人而言,那就是妥妥的劊子手、屠夫!
只要他還在這世上一日,那就會有不少國主坐臥不寧,寢食難安!
要不然一個不留神,還在王宮美滋滋睡着覺,就被這位小主兒領着人馬殺到了王城
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周邊諸國的心思也很簡單,想要通過對大炎施壓,從而借天下人之手抹黑李寬。
他們相信,大炎那幫身處高位之人,定然也知道取捨!
「無妨!秋後的螞蚱,也蹦躂不了多久!這些傢伙不過是開胃菜罷了,真正的敵人還在更遠處….」
「畢竟,朕親自到過那片地方,知道那片地方,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又在哪兒。」
李寬也沒怎麼放在心上,說到後面的時候也是陷入了沉思。
周邊縱然強敵環伺,說到底也只是一盤散沙!
無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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