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應寒進去換了件襯衣出來,畢竟要去歌舞廳,穿着工作服太顯眼了,一眼就被人看出來。
然後他又跟着盛暖去了店裏。
片刻後,盛暖換了衣服下樓霍應寒原本面無表情站在門外等她,等聽到腳步聲,回頭,猝不及防就愣了一瞬。
盛暖換了件白襯衣和卡其色裙子,頭髮扎了個低馬尾,妝比較濃,就像有時候街上走過的摩登女郎。
霍應寒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盛暖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裏,聳肩解釋:「歌舞廳里大家都濃妝艷抹,這樣就沒人能認出我了。」
霍應寒嗯了聲。
沒過多久,兩人到了芳華歌舞廳,一塊錢兩張票,霍應寒付了錢往裏走去,剛走幾步,就被盛暖挽住胳膊,他頓時身形一僵。
可左右的男女都是這樣,他也知道盛暖是為了隨大流以便更好的隱藏在人群里,努力控制着沒往她那邊看。
歌舞廳里轉燈打出曖昧的紅藍燈光,樂曲歡快勁爆,兩側是類似卡座的位置,中間是舞池有人在座位上喝酒喝汽水,也有人在舞池裏扭動着。
每當燈光暗下來,跳舞的人就是一陣群魔亂舞,她看到不少人在趁機對舞伴上下其手。
總歸不是什么正經歌舞廳。
掃了一圈,她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在卡座區的三個男人,一個穿着背心胳膊上雕龍畫鳳,一邊喝酒一邊色眯眯看着舞池裏某處。
盛暖靠近霍應寒,小聲說:「就是他們。」
霍應寒往那邊看了眼,低低嗯了聲。
「走吧,我們也過去。」盛暖拽着霍應寒從舞池另一邊繞過去,坐到了那三人背後的空位置上。
有服務員過來推銷,盛暖給自己要了一瓶汽水,給霍應寒要了一瓶啤酒,然後叼着汽水吸管向後靠到靠背上,不動聲色偷聽。
她知道,那幾個人在計劃今晚準備要去給西區居民的水井裏扔死老鼠。
先是剪斷電線,又給飲水井裏扔死老鼠嫁禍給拆遷隊,這樣,那些釘子戶和拆遷隊的矛盾會更加激烈,甚至導致工地停工。
能想到給人喝水的井裏扔死老鼠這種事也真是缺了大德了!
卡座位置不算寬敞,盛暖又和霍應寒坐在一起,她一邊靠在那裏叼着吸管喝汽水聽牆根,交疊伸到桌下的腿一邊無意識跟着音樂節奏晃動着腳尖,很是愜意的模樣。
霍應寒不經意環顧,就看到舞池裏一對男女緊貼在一起快扭成蛆一樣。
他立刻收回視線,低頭,就看到兩截白生生纖細的小腿愜意的晃動着。
頓了一瞬,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啤酒。
身後那三個男人正一邊喝酒一邊吹牛。
「那事兒老子辦的漂亮,這次老闆加了加錢,只要繼續把事兒辦好哥兒仨下半年都不愁吃喝了。」
說話的花臂哼笑:「到時候來這裏隨便找妞兒跳貼身舞。」
另外兩個也哈哈笑起來,其中一個放下酒瓶:「虎哥,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電線都剪了,還能有什麼缺德法子整他們啊?」
花臂男吹完一瓶酒,咚得放下酒瓶,一抹嘴:「放心,我有主意咱們在這兒玩兒,等到夜深人靜了,去給他們的水井裏加點料,到時不愁那些人不發瘋。」
另一個有些緊張,連忙壓低聲音:「哥,投毒犯法,會被抓的。」
花臂不屑嗤笑:「什麼投毒,蠢貨待會兒你們看我的但是記着一點,不准走漏風聲。」
一邊說着,花臂男忽然坐直往四下環顧一邊警告那兩人:「這事兒要是搞砸了,你倆也別想好過!」
正說着,餘光看到什麼,花臂猛地皺眉,倏地又轉過身往背後看去。
盛暖見勢不對,一把將霍應寒按倒,同時低呼一聲:「呀哥哥你好壞,放開我。」
花臂剛剛還以為看到了工地那邊的刺兒頭,正要看清就見人抱着女孩直接躺下來。
花臂嘖了聲笑容猥瑣:「還挺會玩兒」
霍應寒猝不及防被按倒,感覺到少女纖細柔軟的身體整個伏在他胸口,臉頰一側是她的頭髮,散發着淡淡的馨香,他一時間竟是有些頭腦空白,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等到猛地回過神來,他下意識伸手想把人推開,卻又被一雙手按住胸口。
少女的氣息噴灑在他下巴:「噓,別動。」
盛暖小聲說:「差點被他看到。」
霍應寒伸出去的手頓時一僵,緩緩落下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落到了少女後背。
掌下便是她纖細柔軟的腰身
從頭到尾就只喝了半瓶啤酒,霍應寒卻覺得自己好像喝高了,腦袋裏嗡嗡直響,全身都有些發僵發燙。
片刻後,盛暖嬌笑着把他拉起來:「走吧哥哥我們去跳舞」
等到花臂男再次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身後那對男女已經擠進舞池裏不見了身影。
想到最後看到那一幕,那男人落在女人腰後的手,花臂咋舌。
肯定不是工地那個刺兒頭就那刺兒頭那副棺材板樣子,就是把他手掰折了也不可能來這種地方摟着女人廝混。
盛暖拽着霍應寒擠進舞池後立刻從舞池往對面擠去,兩邊跳舞的人你來我往,兩人被撞一下就緊靠在一起。
霍應寒一手把人護在身側,神情緊繃成一片。
直到走出歌舞廳,被外邊的夜風一吹,他才吁了口氣也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一隻手,依舊將人圈着。
霍應寒嗖得縮回手。
盛暖也在舞池裏被擠出一頭汗,壓根沒注意到霍應寒僵硬不堪的神情,一邊往前走一邊給自己扇風,不咸不淡道:「行了,已經知道他們今晚要搞事兒了,大哥回去找人吧,我也回去了。」
頃刻間,又恢復成冷戰時的模樣。
霍應寒神情微滯,頓了一瞬,往前追上去,猶豫片刻,有些生硬出聲:「抱歉。」
盛暖停下來,回頭:「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霍應寒有些無奈,不過道歉的話已經說出口,好像也沒那麼難了,他低聲道:「是我不好,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還橫眉冷眼的少女頓時笑開,幾步走到他面前:「那大哥答應我,以後做事一定要慎重,不要再做那種可能隨時觸線的事兒了。」
霍應寒知道自己現在在拆遷隊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幫負責人處理這一類事,以後可能也避免不了類似情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可他剛一沉默,就見對面少女瞬間滿臉委屈擔憂:「大哥,我知道你想賺錢養家可是,錢我們可以慢慢賺,你看,我現在也能掙錢的,我們肯定會越來越好,你別做那些讓人害怕的事了,好不好?」
霍應寒靜靜看着她,盛暖抱着他胳膊:「大哥」
「好。」
霍應寒嘴巴比意識更早一步給出回應。
話音方落,就見眼前少女瞬間眉開眼笑亮眼彎彎:「那大哥這次不許再食言了,聽到沒。」
霍應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嗯。」
他原本只是看到少女笑眼彎彎的樣子,莫名想到了小時候養過的一隻小貓,想摸摸她的頭可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將她的頭按到了自己胸前。
「大哥」
盛暖抬頭有些奇怪。
霍應寒倏地鬆開手,後退一步移開視線:「好了,現在不生氣了吧?」
盛暖點頭笑眯眯:「嗯。」
霍應寒轉身往前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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