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草里是啥玩意兒啊?」
自行車墳場,呂布手中拎着一根三米多長的鋼管,不斷敲打着牆根兒那些齊腰深的荒草。
越來越多的共享單車被運走,是時候清理一下荒草,為拆牆做準備了。
突然,他聽到了敲擊金屬的聲音,扒開荒草一看,發現地上擺着一堆鑽杆,最裏面還有一套柴油動力的鑽井設備。
呂布把李裕喊過來,兩人研究半天,發現這套設備似乎廢棄了好幾年,上面滿是藤蔓,已經被植物吃掉了。
「看起來像是鑽井的,但也可能是打樁的。」
在建築領域,一些鑽井機和打樁機是通用的,打到水層下井管就是打井,打到地下幾十米下鋼筋籠灌混凝土就是打樁。
李裕想讓呂布弄走,保險起見,特意給曹文峰打了個電話:
「這院子裏所有東西都是咱的吧?」
「對啊,合同上籤的是騰空整片地,好讓施工隊進場,裏面的所有破爛甚至包括磚頭,你想要都可以弄走。」
有了這話,李裕就沒什麼心理壓力了。
說不定這套設備是平賬用的,真要捅出來,反而會壞事。
正好石油基地還沒有鑽探機,就臨時用這套設備代替吧,鑽到油田,再裝上磕頭機,工業血液這不就一點點抽出來了嘛。
兩人又找了一圈,尋摸到幾個鑽頭,其中一個還是針對岩石層專用的齒輪鑽頭。
鑽頭、鑽杆、鑽機、井架全都有了,除了主杆上連接的塑膠鋼絲軟管腐壞需要換新之外,別的設備應該都能用。
宇文成都走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那台鏽跡斑斑的柴油機:
「可以拆下來運到廢品站,讓民伯幫忙檢查一下,裏面的三濾啥的都要更換,機油肯定也早就幹了。」
李裕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不過不能光修發動機,鑽機也得檢查檢查。
那個超大的變速箱看着就讓人頭疼,說不定得拆開將裏面的髒東西全都清洗一遍,才能使用呢。
幾人先將鑽機周圍的荒草清理乾淨,拆掉起吊鑽杆用的龍門架,再將早已經乾癟的輪胎換下來,換成專門買來的貨車載重輪胎。
武松從村里借了一台拖拉機,拖着鑽機拉到了廢品站。
這會兒王勝民正叼着煙維修一台老式雙缸拖拉機,周圍擺滿了各種工具,他在農技站工作了一輩子,什麼工具都會使用。
為了方便修車,李裕還特意給廢品站配了一套車輛升降機、電動吊鏈等專業設備,讓民伯可以好好過一下擺弄機械的癮。
李裕開車過來,對王勝民說道:
「民伯,能不能幫忙把這套設備修理一下?裏面的配件該換就換,只要能啟動,就獎勵你一萬塊錢。」
這套鑽井設備應該不便宜,光那個齒輪鑽頭就得好幾萬,再加上那一堆鑽杆,回頭拉到三國世界,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
王勝民湊過來圍着鑽機看了一圈,笑着說道:
「現在鑽井都是履帶式鑽機,非常方便,這種傻大笨粗的老款鑽機,十年前都已經淘汰了,也就山里鑽井還用得上用料是挺紮實的,我擺弄一下試試吧小松和成都,挑個人給我搭把手,這上面的螺絲光我一個人擺弄的話,得卸好幾天。」
鏽死的螺絲想要擰開,是需要技巧的,有時候還得往裏面呲潤滑油。
不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些都是小意思,而武松和宇文成都,兩人經常在廢品站幫忙,早已經留下了大力士的美名。
宇文成都挽起袖子說道:
「那我留下吧,正好想跟民伯多學習一些機械知識。」
武松是管理員,時不時就得去書中世界出差,所以相對來說,宇文成都這個倉庫管理員更清閒一些。
王勝民立馬拿來幾根撬槓,對宇文成都說道:
「來,先把四條液壓支腿放下來,支好鑽機,再起吊發動機,把這些配件全都拆下來整理一遍,咱們一樣一樣維修。」
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啊李裕也沒打擾兩人,開車回去了。
武松把拖拉機送到村里,也返回自行車墳場,開始跟呂布一起扒拉草叢中的鑽杆、鑽頭以及類似的設備。
現在確認整個院子裏的東西都是民宿的,呂布很來勁:
「有了合約,這裏的每根釘子、每塊廢鐵、每根電線,都得找出來帶走,丟一樣東西我都覺得虧,虧到骨子裏那種。」
李世民戴着一款兒童安全頭盔,一邊測量鑽杆的直徑一邊問道:
「那要是下面有古墓呢,你也準備帶走嗎?」
呂布扭臉看向李裕:
「賢弟,這下面要是挖出東西,咱們是不是就發了?」
「發個屁,會被保護起來,然後規劃好的市場換地方,咱們被趕出去一旦牽扯到文物,就是大事要事,所以那些施工單位,最討厭挖到文物了。」
好在這裏距離殷墟有一段距離,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大概率是挖不到古墓的。
幾人又翻了一圈,除了找到幾根廢棄的電線杆之外,別的就一無所獲了。
不過能撿到鑽井機,這一趟已經物超所值。
想到三國世界即將上新設備,李世民拿着扇子,殷勤的給李裕扇着風:
「先生,回頭等鑽機修好,我們能借過來打幾口井嗎?好幾個村子吃水都困難,全靠下雨接雨水,要是我們能給百姓們修一些水井,絕對會贏得大量民心。」
「這種鑽機,打水井有些大材小用啊」
李裕想到剛剛王勝民說的履帶式打井機,掏出手機搜了搜,發現價格挺便宜的,而且看起來也挺好用,就下單了兩台。
要是真適合平原地區打井的話,就多買幾台,給各個世界都發一些,改善古代吃水難的問題。
呂布將一根七八米長的鑽杆扛起來,笑着說道:
「我們可以免費提供柴油,但那套鑽井機的話,暫時還是留在三國世界吧,等我們先打幾口油井再說。」
正聊着,子受送飯來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肉包子配酸辣湯,另外還有一籮筐裹涼皮和一竹簍青團。
三種主食,看起來都挺好吃。
李裕拿起一個透着紅油的裹涼皮嘗了嘗,跟自己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昨天為了感謝雲霄,李裕特意做了裹涼皮、麻醬涼皮、炒涼皮等現代美食,讓子受送到三霄小院中。
沒想到今天雲霄就將裹涼皮復刻了出來,天賦滿滿啊。
他吃了一個,用飯盒裝了四五個包子,幾個裹涼皮,幾個青團,一大碗酸辣湯,開車給周教授送午飯去了。
考古隊為了表示對甲骨文的重視,特意騰出半層樓當做甲骨文的辦公室,周教授也水漲船高,換了間大一些的辦公室。
李裕提着飯盒進來時,周若桐正在寫最新一篇論文。
聞到飯香味,她保存一下文檔,起身說道:
「你這麼把雲霄姐姐當成廚娘,就不怕她哪天能過來了,先揍你一頓?」
李裕拿着包子嘗了一口:
「不怕,我有桐寶寶保護,誰來了都不怕。」
就算能來現實世界,雲霄也只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到時候想動手的話,根本打不過跆拳道專業選手周教授。
當然,最後的可能是,周教授被策反,她們幾個聯合起來孤立咱李富裕。
周若桐洗了洗手,坐下來嘗了嘗青團,點頭說道:
「味道真不錯,有植物特有的清鮮味婆婆一直給你撮合雲霄,是不是擔心你跟書中世界的羈絆不夠深,才故意這麼做的?」
李裕哪敢承認啊,趕緊說道:
「我其實反對很多次了,但上百億歲的人有多固執你也知道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周若桐抬腿踢了他一腳:
「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像伱才是受害者似的。」
打鬧完畢,李裕說起了撿到鑽井機的事。
周若桐說道:
「前幾年有個建築公司想在自行車墳場的位置搞一個什麼近郊別墅區,正好附近有山,再挖條人工河,山水全都有了,但隨着房地產不景氣,人家就撤銷了計劃,原本安排好的打樁機,也就沒了用處。」
李裕聽得一拍大腿:
「他們再猶豫一下該多好啊,這也太果斷了。」
周若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再猶豫一下塔吊可能就進場了,說不定現在就能撿一套塔吊呢這些老闆真是沉不住氣,白白讓我損失一套塔吊。」
周若桐:?????????
撿不到就是損失是吧?
吃過飯,李裕端着周教授最心愛的馬克杯喝了杯放了很多奶和糖的咖啡,看得周若桐直搖頭:
「你這么喝,還有啥意義?」
「我喜歡咖啡,但又不喜歡那股苦味,所以就調和一下。」
喝完咖啡,李裕收拾一下餐盒,告別周教授,開車去了戚登科的自助餐廳,預約了周末的自助餐。
戚登科剛開始沒在意,但一聽人數:
「奪少?三百多人?」
李裕點點頭,想到大家都挺能吃的,便說道:
「你差不多就按四百人的飯量準備,什麼叉燒、燒鵝、乳豬、牛排之類的多多益善,點心也多一些,我這邊弄幾隻羊,做一些烤全羊給大家吃。」
戚登科第一次接到這麼大的單子,激動得直搓手:
「李老闆你放心,我絕對多準備一些,要是不夠吃,你直接把我切片涮鍋,我都不帶猶豫的。」
好端端的,你別搞這種昱里昱氣的對話行不行李裕說道:
「能吃飽就行,你可以提前準備,一個人就按三百塊算吧,咋樣?」
「花不完,這種集體採買的食材價格便宜,又不用提供酒水,最多兩百就足夠讓大家吃個肚圓了。」
戚登科算了算,按照人均兩百收的費,回頭有剩餘再退。
他的餐廳是李裕幫忙做起來,現在自然要弄得排場一點。
離開自助餐廳,李裕又去批發了兩車礦泉水,免得自行車墳場的士卒們沒水喝。
傍晚,照例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飯,李裕吃飽喝足,和周若桐貂蟬穆桂英一起返回民宿,趁着還沒天黑,一家四口還換上拖鞋,去河邊抓了一會兒魚。
李裕拿着路亞魚竿往水裏甩的時候,周若桐說道:
「我看咱爸要設計山上的民居了,你這兩天趕緊找王勝利把承包合同簽了,免得以後火了,村里人私自簽給別人改造。」
訂婚之後,兩家人拉了個群,雙方的長輩經常聊天,晚飯那會兒李新建還將自己的設計圖發到群里,讓大家提意見呢。
李裕轉動滾輪,慢慢收回魚線,釣上來一條鲶魚:
「明天我就把這件事搞定,簽下合同,坐等改造。」
不過等改造好之後,說不定會住一群古代人,別忘了老賈可是一直念叨着來這邊退休呢,到時候幾個世界的退休人士齊聚山上的民居,想想就挺有意思。
李裕又釣了幾條魚,約莫夠明天燒湯了,這才停下來,提着魚獲返回民宿。
貂蟬和穆桂英一左一右挽着周若桐的胳膊,李裕則是大包小包的跟着後面,家庭弟位不言自明。
同一時間,三國世界。
宋憲坐在城牆的女牆上,用望遠鏡四處看了一圈,扭臉沖城門樓中烤火的曹性問道:
「你說,鄴城那邊咋那麼沉得住氣呢?高幹沒了,還損失了一大堆兵馬,現在還面臨三面夾擊,鄴城的袁譚居然當起了縮頭烏龜。」
曹性將爐子上烤得焦黃的饃片拿起來,先吹了兩下,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這才說道:
「沒魄力進攻,也不敢自作主張搬家,只能固守,等袁紹回來再做決定這饃片烤一下就是香,你不嘗嘗?」
「嘴裏都吃出燎泡了早知道這邊如此平靜,我當時應該申請去西涼的。」
「那邊不見得有冀州熱鬧,據說董昭和黃將軍都秘密接見了鄴城世家的探子,說不定咱們兵不血刃就能拿下鄴城呢。」
曹性剛說完,宋憲就問了一句插心窩的話:
「老曹,他倆有人找上門接洽,咋沒人來找你呢?看來你在鄴城的名氣不咋樣啊,還得努力啊,後生!」
曹性:「」
信不信我一箭攮死你?
另一邊,兩人念叨了好會兒的西涼地區,老將皇甫嵩坐在帥帳中,看完侄子皇甫酈擬定的戰報,抬頭沖裴茂問道:
「抓到韓遂了?」
「抓到了,大軍攻入那個羌族部落時,他們正在商議聯合所有的西羌部落,一起佔領金城郡,然後擁護韓遂稱帝。」
稱帝?
這倆字一下子刺激到了皇甫嵩:
「韓遂想聯合羌族稱帝?」
「對,連天子冕服都準備好了,一群部落之主還都擔任了各種大將軍大司馬什麼的,被我們一網打盡。」
假如只是作亂,皇甫嵩誅殺首惡後,大概率會放過對方的家人,但現在居然要造反那不好意思,你三族的人頭,我得用一用。
皇甫嵩深吸一口氣,攏了攏衣袖,試圖讓自己更暖和一些:
「韓遂造反,妄圖稱帝,夷三族,所有參與的羌族部落,滅族對了,給沒參與韓遂造反的部族發命令,讓他們各出一些人馬負責修路,將廢弛的官道重新打通。」
裴茂本以為會用此戰的俘虜來修路,結果皇甫老將軍根本不按常理出來,參與的一律滅族,那些沒參與的,反而要出人出力,參與修路。
他不解的問道:
「將軍如此安排,茂有些不懂。」
皇甫嵩笑了笑,反問道:
「那些部族不參與韓遂作亂,你覺得是什麼原因?關係不夠深還是不看好韓遂?」
裴茂斟酌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下覺得是不看好,還請將軍解惑。」
皇甫嵩搖搖頭,認真說道:
「如今朝廷勢大,所有羌族的部落首領,都知道韓遂成不了大事,他們之所以跟着起鬨,純粹是想趁機掠奪漢人罷了,至於那些沒參與的,也不是良心發現,只是在觀望而已,一旦韓遂打出聲勢,他們比誰都跳得歡。」
裴茂這才反應過來,感慨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話果真不假,只是對方毫無罪過,我等貿然命其修路,這不妥吧?」
「知道韓遂的蹤影卻不上報,這已經是等同於謀反的重罪了。」
兩人正聊着,士孫瑞走進帳篷中,拍掉身上的雪花,拱手向皇甫嵩行了一禮:
「稟將軍,一個羌族部落願獻出所有土地和聖海,祈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說完他又解釋了一句:
「聖海就是先生給的地圖上提到的青海湖。」
皇甫嵩擰開保溫杯,輕輕吸溜一口,這才說道:
「這些都是我華夏故土,他羌族佔領這麼多年,如今只是物歸原主罷了,有何臉面提要求?滅族!將他們全族的人頭築成京觀,讓所有部落都認清,大漢面前,他們沒資格提任何要求!」
皇甫嵩說完,起身對裴茂和士孫瑞說道:
「此地令人呼吸不暢,我先回金城了,你們有事可通過對講機問我,治理西涼的辦法已經教給你們了,希望諸位能將我大漢國境,繼續向西推進,拿下高原!」
治理的辦法?
剛剛不是只聊了對羌族的政策嗎?
裴茂看着皇甫嵩略微佝僂的背影,突然反應過來:
消滅異族,就是治理西涼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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