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隨着一道悶雷似的噴嚏聲,棲息在死界【賢者墓園】中的鴉群,頓時被驚得從樹上飛起,無數比墨更黑的鴉羽四下飄灑,落在了一個又一個鼓起的墳包上。
「艹!」
只聽得一聲滿是惱意的咒罵,賢者墓園東側老槐樹下,從左往右數的第三十八個墳頭,極為突兀地往上鼓了鼓,隨後竟被人從裏面強行頂了起來。
該死的,老子的棺材居然長霉了!
一腳踹開自己的棺材板兒,從墳頭兒里坐了起來後,滿臉晦氣的三代局長取出一塊手帕,用力地擤了擤落在鼻子裏的黴菌,隨即一臉不善地望向了自己的墓碑,沒好氣地呵斥道:
「你身上的水汽簡直煩死個人!能不能滾遠點兒?」
「鐵獾,我是來找你的。」
墓碑後濃白的水汽中,傳來了一陣又硬又脆的蹄響,一頭周身纏繞着濃稠霧帶的高大牝鹿,自鋪天蓋地的水汽中步出,停在了三代局長的棺材旁邊。
「你的面具呢?」
看了眼三代局長堆得亂七八糟的棺材後,受肉牝鹿同樣神色不善地質問道:
「按照過去的約定,每當面具傳出信號的時候,你就必須戴上它,然後回答我們一個有關清理局的問題,你的面具去哪兒了?」
「不是每當面具有動靜,我就得搭理你們,按照當初的約定,我只要每二十年裏,按照興趣搭理你們一次就足夠了。」
糾正了一下受肉牝鹿的說法後,三代局長從自己的棺材裏爬了出來,隨後揮手破開了隔壁的墳頭,把自己鄰居的棺材拖了出來。
在被吵醒的鄰居驚慌的呼喝聲中,三代老頭撬開了他的棺材板,把一張黑色的蜜獾面具,從鄰居的臉上取了下來,隨即抬手丟給了不遠處的受肉牝鹿。
「喏,我擔心弄丟了,就放到了別人墳里,所以我並沒準備毀約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就別多此一舉了,想問什麼你就直接問吧!」
這個老東西根本就沒把信守諾言當回事兒!
低頭看了看被扔到自己腳下的面具後,受肉牝鹿不由得面露怒色,但看着三代局長一副混不吝的模樣,終於還是按捺住了怒火,神色不善地詢問道:
「處女分局那名叫做里昂的清理員,他的異常物是不是你給打的?如果是的話,那他的異常物具體都有什麼效果?」
「嗯?」
聽到受肉牝鹿的詢問後,正掏着耳朵的三代局長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眯着眼睛打量了受肉牝鹿一番,面帶懷疑之色地反問道:
「二十年才一次的機會,你們就問這個?」
「對!」
「唔~那就有意思了~」
拍打了一下身上落的黴菌後,三代局長搖晃着自己的方腦殼,繞着巨大的牝鹿走了兩圈,隨即一臉好奇地追問道:
「居然能讓你們用掉這個問題,甚至還冒着風險直接來找我所以那個叫里昂的小傢伙,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鐵獾!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被三代局長打量材料似的貪婪眼神,看得心裏隱隱有些發毛,受肉牝鹿不由得怒道:
「你最好搞清楚眼下的狀況!如果不是我們的話,你早就已經消亡了!現在我要求你按照過去締結的約定,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提出的問題!」
「呵呵。」
聽完受肉牝鹿的怒斥後,方腦殼老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隨即一臉鄙夷地道:
「我再重複一遍,過去我和你們戮王會締結的約定,是我只要每隔二十年,從你們提出的問題中選一個如實回答,你們就要一直維持我的存在。
所以到底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歸根結底還得看我的心情,如果還弄不明白這一點的話,那你就趁早給我滾蛋!」
「你就不怕我們」
「我怕個屁!」
朝着出言威脅的受肉牝鹿啐了一口後,方腦殼老頭撇嘴道:
「和你們締結約定的,是當初還活着的我,跟已經死透了的我有個雞毛的關係?而且我現在就是一道執念,死呀活呀的又能差多少?
有能耐你就直接毀約,停了供養送我走,今後遇見事兒愛問誰就問誰,沒能耐的話你就給我憋着,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把我哄高興了,我說不定還能多搭理你們兩回懂?」
「」
這個該死的老東西!
看着面前耍起了無賴的三代局長,受肉牝鹿忍不住揚起蹄,惱怒萬分地刨了兩下墓園地面的石板,但確實拿他沒什麼辦法,只得忍氣吞聲地開口道:
「那個裏昂他從你這兒回去之後,已經連續三次破壞了我們的行動,不僅毀滅了柯羅克王國,策反了雪鴞和黑鴞,甚至差點活吃了鶇鴉」
隨着受肉牝鹿不斷的講述,三代老頭臉上的神情,先是由好奇變成了驚訝,接着從驚訝變成了震撼,最後又從震撼轉為了巨大的疑惑。
就那個連異常物都鍛不明白的貨?上次奧莉薇婭不是說,他加入清理局總共也沒多久嗎?這都逼得戮王會專門研究怎麼對付他了?那傻小子成長得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
「總之,這個人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儘量簡短地講了下里昂做過的事,以及那些事對戮王會造成的惡劣影響後,受肉牝鹿耐着性子道: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鐵獾!你到底給他打了什麼異常物?為什麼他能直接剝取魘之王的權能?那個幾乎無懈可擊的不死之身又是怎麼回事?」
「」
我給他打的異常物記得是一個讓人做夢的小叉子,一張強行交換別人異常物的蛇皮捲軸,後面為了報復他,還有一副打人的時候自己也會疼的手套。
這三件異常物,哪個都跟不死之身扯不上關係,剝取魘之王的權能就更扯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核心異常物是什麼,但東西肯定不是我打的!
只不過,這個事兒雖然跟自己沒關係,但話可不能就這麼直接說。
「嗯我稍微有點兒頭緒了,那小子的情況確實很特殊,當初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後,方腦袋老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隨即轉頭望向目光急迫的受肉牝鹿,笑呵呵地開口道:
「得加價!」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