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貴妃,本大人給你一條生路,你怎麼不走?」夜裏,雪貴妃單獨把白玉京請進了宮。
御花園裏冰冷刺骨,她依舊穿着華麗的衣裙,冷艷高貴的站在那黝黑的湖邊。
「走?走去哪兒?」
雪貴妃毫無溫度的笑了笑,她曾以為宮裏會是她的歸宿,只要幫蕭鈞瀾完成大業,他一定會善待她們母女二人,結果,那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冷酷!
「我見他的時候,他像極了純潔無瑕的少年,是我毫無希望的日子裏照進來的一束光。」
她被自己的族人拋棄,如同禮物一樣被送進了宮裏,她每天都是那麼不開心,直到他的出現。
他安慰她鼓勵她,每天都能見他一面,成了雪貴妃入宮後僅剩的期待。
「他讓你幫忙做第一件事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他在利用你。」
「可他比我年幼!他還是個孩子」就因為蕭鈞瀾年紀比她小,一開始就讓雪貴妃放下了防備,再加上他的行為實在太過沉穩體貼,讓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她甚至很清楚,蕭鈞瀾與她之間絕無可能,可人就是這麼下賤的存在,她還是心甘情願。
雪貴妃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冷的不是身子,是她的心。
「皇上活不久了,蕭鈞瀾給我的藥,再加上你給的,你們都這麼恨他。」她轉頭看了過來,「你想定蕭鈞瀾的罪,我若不死,那就證據不足,白大人何時也學會心軟了?」
白玉京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他心軟嗎?
一張罪己狀被遞了過來,「明日早朝,帶着本宮的這張罪己狀當眾揭穿蕭鈞瀾的真面目吧,上面寫了他如何利用本宮給皇上下毒,又設局讓皇上玷污臣子之女的事情,還有柳文馨,也是他殺的。」
雪貴妃又默了默,「沒能除掉宸妃肚子裏那個孩子,替我的英華報仇,倒是可惜了,如果一開始我也和她一樣與你合作,就不至於是這樣的下場了吧?」
她發現,自己確實識人不清。
自己的人傳來消息,說英華的死與錦容還有西涼的大王子脫不了干係,她曾以為那個必死無疑的小兔子,只是英華陪嫁的犧牲品,沒想到,竟闖出了另一翻天地。
自以為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到頭來,她連誰是獵物都分辨不出。
她和英華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似乎是命中注定了。
「還有什麼可以為你做的嗎?」白玉京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本大人不是憐香惜玉,而是念你所託非人」
因為愛錯了一個人,才落得如斯境地。
雪貴妃頓時就笑了,「你和他果然不一樣,若想謝我,就早點把蕭鈞瀾送下來陪我。」
愛他,就想和他一起死?
白玉京覺得,雪貴妃還挺痴情的。
兩人相視了片刻,而湖邊的妃子就緩緩轉過頭去,白玉京知道,這裏已經沒他什麼事情了。
「雪貴妃居然敢倒戈?她簡直是瘋了!」太后聽完東陵皇的一番話,氣得咬牙切齒。
那個賤人圖什麼?難道賢王虧待她了嗎!
東陵皇冷冷笑了笑,「朕的這位好皇弟,真是煞費苦心,為了這一日,你們竟籌劃了這麼多年!」
很快,平南王和梁國公已然出現在太后面前。
「當初夏將軍松山嶺一戰,賢王私扣求援軍函,且種植毒草製造疫症,此乃一罪!」
「勾結地方坑騙賑災糧,私造兵器,此乃二罪!」
「殺害賢王妃,設局陷害大殿下,此乃三罪!」
聽着他們一件件的細數着蕭鈞瀾的罪行,太后的目光,已經望向殿外,不知何時聚集在一起的文武百官。
看來,自己方才和皇上說的那一番真心話,也都被聽了去。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早在賢王讓雪貴妃下毒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上了當!
「收集了這麼多罪證,可真是難為你們了!」太后冰冷着表情,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很快引起眾怒。
誰都想不明白,太后為何這般想讓賢王登基?
明明陛下,也是她的兒子!
「如今承兒死了,你是不是打算立白玉京為儲君?皇上,你可別犯糊塗!都說白將軍與你情同手足,可你卻為了奪他所愛,明知是陷阱還派他去戰場,你」
「夠了!」東陵皇頓時怒喝一聲,他沒想到事已至此,太后依舊想拿過去的錯事來攻擊他。
最後一絲母子情誼,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他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緩緩靠近太后,壓低了聲音,「承兒沒有死,該死的,是那個混淆皇室血脈的蕭鈞瀾。」
太后臉色頓時一變,這樣的表情落在東陵皇的眼底,就更加相信了白玉京傳給他的消息。
真是太可笑了。
賢王,居然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
太后她怎麼敢?!
他終於明白,為何從賢王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覺得太后對自己不一樣了。
原來,蕭鈞瀾是她摯愛的骨肉,而他,不過是權衡利弊各取所需後,生下來的孩子。
對一個孩子偏愛,自然會對另一個孩子殘忍。
「來人,將太后關入深宮之中,永世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東陵皇大手一揮,聲音中似有幾分顫抖,「讓她的下半生,每一日都為先皇抄寫經文,靜思己過!」
眾人雖心有不甘,可太后畢竟是皇上的生母,哪怕她犯下最大的罪過,也不能讓皇上背負弒母的罪名。
而另一頭,一輛馬車快速逃離了京都。
「蕭承沒有死?!」
車內,落荒而逃的蕭鈞瀾臉色從未有過的陰鬱。
幸好他留了個心眼,在聽說雪貴妃投湖之後,便意識到了不妙,否則這會兒,應該依照他和太后的計劃,站在朝堂之上,等着事先安排好的幾位大臣,推舉他為儲君。
「該死的!」砰的一聲,他一拳重重的砸在車壁上,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自己的計劃竟一次次的被破壞?
「王爺,已經查到了,先前王妃收留了江雨蓉,是她向朝中告密,說親眼看見您殺了王妃。」
蕭鈞瀾微微抿了抿唇,他確實沒有料到。
那一日,江雨蓉又迫不及待的想找岑雨蓉商量對付夏雲仙的辦法,哪曾想,她竟躲在了堆滿布料的柜子裏,透過縫隙看了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江雨蓉沒有想到,平日裏溫文爾雅的賢王,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她再一次體會到了皇家無情,處處都是陰謀詭計,幾番掙扎之後,就將這個消息賣給了白玉京,然後遠走他鄉。
蕭鈞瀾深吸了口氣,「那麼柳成煜的信,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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