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仔細盯着那個稱號看了半晌。
他在家玩個手機,都能蹦出來一個稱號是吧?
他來回確定了好幾次,自己沒做夢,沒有幻覺。
然後再繼續看,這個新稱號,跟他以前得到的稱號,至少在描述上,沒特別大的區別。
「凶獸天敵。」
「佩戴此稱號,對所有凶獸擁有100%壓制,100%真傷,100%無視免疫。」
這一段就是一脈相承,沒什麼特別的。
「自帶基礎效果:一刀斬斬斬。
來源於一位人類,樸實無華的刀法,代表着刀法的刀痕,銘刻於曾經的饕餮身上。
基礎傷害63%,當你擁有凶獸神話內核所化的武器時,可根據契合度,最高可發揮出1000%的效果。
當武器為刀時,額外擁有20%(x)的傷害效果。」
溫言仔細看了看這一段,裏面蘊含的信息也不少。
當初他獲得虎類天敵的時候,稱號自帶伏虎三式。
這伏虎三式,就跟獲取稱號的來源,也就是山君有很大關係。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獲取這個稱號,肯定是跟刀有關,說不定還跟描述里的饕餮有關。
他記得饕餮好像就是古老傳說里的凶獸,而這次這個稱號,也是凶獸天敵。
那就肯定是有極大的關係的。
再往下看。
「佩戴此稱號,針對凶獸時,有21%的概率,觸發特效灰飛煙滅。」
「佩戴此稱號,針對凶獸時,有21%的概率,剝奪凶獸神話內核。」
這個特效,應該也是跟獲取稱號的方式,有直接關係。
水鬼天敵的稱號,一個是完全抹殺,一個是剝奪職業繼承特性,都跟當時獲取這個稱號的方式,有直接關係。
這個凶獸天敵,按照他的經驗,應該也是一樣的。
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在家裏坐着,天敵職業忽然就像是卡bug了一樣,忽然給蹦出來一個稱號。
他嘗試着將這個稱號裝備上,立刻感覺自帶的刀法,如同刻入他本能一樣。
他來到後院,嘗試着練了一下,然後就發現對身體的控制,對力量的掌控,如何發力,如何卸力,都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而且如同本能一樣的掌握着。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溫言就再無懷疑。
稱號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他是怎麼獲得的?
溫言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他也沒有失憶一段時間。
獲得了這個稱號,感受到那個一刀斬斬斬,名字古里古怪的刀法,他就不再關注刀法的問題了。
他看中這個刀法,會自帶的其他好處,對力量的掌控之類的。
他在後院,繼續練拳,就感覺到,突進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倍,而且,更讓他感覺到震驚的是,他好像本能的知道,哪個路線是對的,先開闢突進哪個路線是對的。
連外婆的buff都不用觸發了。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幾分鐘,卸掉了稱號。
然後繼續開始練拳,效率只是比剛才稍稍慢了一點點而已。
這一點點,也僅僅是沒有了那種對力量的本能掌控提升,而拖累了速度。
他依然能有一種第六感,在什麼都不去想的時候,都可以精準的完成開拓。
他能感受到手中的力量路線,在近乎平推的速度在前進,幾乎一點錯誤都沒有。
他認認真真的完成了一次修行,仔細去對比那種感覺之後,他睜開眼睛,站在原地。
他明白為什麼了。
那種感覺,就跟他正常修行時一樣。
他會藉助外婆的buff玩命,藉助不會死,拿命去硬生生的淌出來一條路。
不是他的第六感知道哪條路是對的。
而是,他的第六感,知道其他的路,都是錯的,都會完蛋,都會激發外婆的buff。
而他現在的修行,就像是直接越過了玩命試錯的過程,直接本能的知道,哪條路不會錯。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他已經玩命試錯過了。
他的修行過程,所有錯誤的方向,他都只會錯一次,不會錯第二次。
只需要一次,那種一隻腳邁向死亡的感覺,就會永遠的烙印下來。
哪怕他忘了,在他再次在同一個地方,邁出腳步的瞬間,他的本能就會拉住他,不讓他在同一個地方,邁出第二步。
之前溫言的確沒注意到這一點,因為他一直不會第二次走錯路。
今天仔細感應,仔細琢磨了之後,就發現了這點。
今天一次修行,就抵得上好幾天的努力,效率翻了好幾倍。
回到家裏,他一個人坐在原地。
當他的修行,死亡線上反覆橫跳的經歷,告訴他,你已經走過一次了,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異常強烈。
還有這個從天而降的凶獸天敵的稱號。
無不是告訴過他,他已經做過什麼了。
哪怕他經過反覆確認,他沒有斷片,沒有幻覺,修行進度也並沒有再來一次,的確是第一次修行到這。
他以前聽說過,的確有很多人,都會在某一刻,第一次見到某個東西的時候,生出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曾經見過。
或者說,一件事發生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既視感,他經歷過這件事,或者說,已經見到過一次,現在又發生了。
有說法,是說這是一種錯覺記憶,或者其他看起來不明覺厲的解釋。
但溫言相信,這種假性記憶,並沒有被記憶記下來的東西,再怎麼強,也不至於強到這種地步。
別的都可以用各種說法解釋,唯獨那個稱號。
就只有一種解釋。
他,就是經歷過。
就是做過什麼。
他拿出手機,本來想要在烈陽部的資料庫里找一下,是不是有相關資料。
但是跟着,他就停了下來。
他若是去搜索什麼記載,有什麼需要權限看的東西,他就會留下記錄。
入夜之後,溫言睡着,入夢,來到了水君的夢境裏。
他發現,最近好像他睡覺的時間,總會很輕易的來到水君的夢境裏。
水君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沉睡?
還是說,之前扶餘山的長輩說的沒錯,現階段來說,水君是不應該復甦的?
今天溫言沒再過多關注這一點。
看到夢中喝酒,嚼着酒缸的水君,溫言覺得,自己是不是得多給水君送點酒。
他飄了過來,皺着眉頭,開門見山。
「水君,我有個困擾,實在找不到人請教了,你見多識廣,能不能給我解答一下?」
水君撇了撇嘴,嘴角帶着一絲不屑。
要不是溫言剛來,這麼嘲諷他,他肯定立馬送溫言回去。
「我被鎮壓在這裏幾千年了,我知道什麼?用伱的話說,我連字都不認識。」
「真不至於,我是認真的,真心來請教水君的,因為我很困擾,我甚至不敢貿然去查東西,因為會留下記錄,我能想到的,絕對不會留下記錄,然後還見多識廣的地方,就只有水君這裏了。」
「哈哈哈」水君哈哈大笑了兩聲,看出來溫言似乎真的是來請教的,他心情都變好了不少:「你問吧。」
「水君,有沒有一些事,會讓你有沒有一種,明明沒經歷過,但是你卻知道,你肯定已經經歷過的感覺?」
「嗯?」水君的笑容緩緩收斂:「你詳細說。」
「我今天確定了一件事,有一件事,我明明沒經歷過,我卻非常確定,我肯定經歷過什麼事了,就像是」
水君的眼神冒着金光,補全了溫言一時沒有說出來的話。
「就像是,你知道了,你明天遇到的那朵你完全不認識的花,其實是有劇毒的。」
「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溫言點了點頭,感覺不太對,但差不多:「水君你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嗎?」
水君沉默了良久,忽然問了句。
「你知道神農氏嗎?」
「那自然是知道,家喻戶曉。」
「禹曾經告訴過我一個故事,有關神農氏。」
溫言靜靜的聽着,水君似乎在斟酌語言。
「那時候,神州還不是現在的神州。
你們人,那時候,主要還是靠着採摘和打獵為主要食物來源。
只是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讓人吃的。
很多人中毒死了,很多人吃錯了東西,生病死了。
神農氏開始踏遍群山與荒野,親自採摘品嘗各種東西。
然後,他將他親自品嘗過的東西,是不是有毒,是什麼味道,有什麼性質。
人吃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都記錄了下來。
他其實並沒有你們後來傳說的那麼厲害,他的肚子,也並不是透明的,可辨別東西。
他知道的這麼清楚,只是因為,他親自試過所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因為各種有毒的東西而死去。
尤其是死的很快,痛苦持續不久。
有的時候,他會病重,被折磨幾個月的時間,才痛苦咽氣。
所以,他最了解,比所有人都了解,了解服用之後的每一個過程,每一個變化。」
水君說起這個,都帶着一絲動容,語氣里也帶着尊敬。
溫言眼中也帶着震驚,這是他從未聽說過的版本。
水君回憶着,道。
「禹給我說過很多事情,我記得很清楚的不多。
但神農氏,或者說,炎帝,就是我記得最清楚的。
炎帝自始至終,其實都並不是什麼強者。
他有一種特別的能力,當他因為服用某種東西,而死的時候。
他就會回到服用這件東西之前的那個時刻。
在你們人的眼裏,就是神農氏,走遍了大山大川,然後記錄下百草。
他似乎非常神奇,只是看到了,發現了,就能直接記錄下來。
其實,他已經嘗過了,已經死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沒有人知道。
自他之後,因為誤食東西而死,而病的情況,大幅度減少。
人口開始大幅度增加,部落開始變得強盛。
你們人開始佔據神州的一角,開始不斷壯大。
能讓我尊敬的人不多,但他在我心裏,的確是真正的強者。」
水君說完,還有些唏噓。
「可惜了,以後再也沒有這種人了。」
溫言聽完,心裏就明白了。
絕對!絕對!絕對是有一個人,擁有這種回檔的力量。
他不是錯覺記憶,至少那個稱號,就證明不是假的。
他肯定經歷過,才獲得了那個稱號。
而這個稱號,是對方回檔,都無法抹去的。
他以前可能經歷過的某些似曾相識,感覺好像經歷過的既視感,說不定也是真的。
只不過那時候,他並不是太在意,或者在意了也沒什麼鳥用。
但這一次,正好就卡在了合適的時間點。
從他獲得新稱號之後,回到了獲得新稱號之前。
若是這樣的話,按照他今天的修行,效率驟然攀升了好幾倍。
按照他往日修行的進度,就算他接下來每天都能正常修行,那大概就是一周之後。
因為他今天結束了修行,依然還能感覺到那種快速的高效率修行,還沒有到極限。
大致估算一下,大概是五天到十天之間。
也就是說,他接下來五天到十天之間,可能會遇到什麼事情,然後獲得了凶獸天敵的稱號。
這個稱號對應的目標,自然是凶獸。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對方是針對他的,還是,他只是在對方回檔的時候被波及到了。
水君看着溫言皺眉苦思,難得沒那麼暴躁了。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要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呸,水來掩什麼掩,你們人族裏,誰發明的這個破詞!
也不知道當年是誰在岸邊說的,當時真該把他拉下水,看他能不能掩!」
溫言抬起頭,看着水君的樣子,有些無語的做好了準備。
嘭的一聲,他當場爆開。
從床上坐起來,溫言覺得水君有一點說的對。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在什麼情報都沒有的情況下,這就是最穩妥的方案。
他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若是沒有這個忽然蹦出來的稱號,他在幹什麼?
哦,對了,在看直播。
他不知道這次的事,跟他獲得這個稱號的過程,有沒有關係。
但他必須得先認為,是有關係的,跟他有關係。
那麼,他正常的軌跡,若是有了巨大變化,是不是就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是不是有人在關注着他?
他思來想去,就決定先一切照常。
他看直播,然後早上吃飯的時候,就日常將雀貓丟了出去,讓雀貓在附近飛,關注一下是不是有人盯着。
到了晚上,他給老孟打了個電話,老孟這死奸商,電話依然打不通。
得了,肯定不在神州,八成還在歐羅巴那邊浪,而且不知道浪到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他想找老孟問問,有沒有什麼奇物,可以發現有沒有人盯着他。
可惜,聯繫不上。
再想想,若是正常情況下,他現在是肯定不會聯繫老孟的。
就這麼到了第五天,他的電話響起了。
「喂,溫言。」
「喂,老哥,啥事?」
「是我。」
溫言一聽這話里的聲音和語氣,整個人都忽然一個激靈。
裴屠狗!
來了,肯定就是這個!
這個電話,肯定就是事件的起點。
他記得,裴土苟被借調到駱越郡了,而現在裴屠狗出現,還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出事了。
他認真聽着裴屠狗的話,然後立刻給馮偉搖了個電話,請馮偉來給開下路。
來到駱越郡,看到了魔屍。
跟着魔屍,來到了百城醫院,看着裴屠狗打殘了那個入殮師。
直到,看到了陶老闆,看到了提示,出現了饕餮二字。
他的凶獸天敵稱號,就像是卡住了bug,開始瘋狂的閃爍。
他知道,凶獸天敵的來源,就是饕餮。
偏偏現在饕餮還沒死,而他就已經因為乾死了饕餮,而獲得了凶獸天敵的稱號。
這就是卡bug了。
但很顯然,已經獲得的稱號,非常給力,是成了既定事實之後,回檔都沒法抹去的東西。
然後他勸住了暴怒的裴屠狗,沒有直接將陶老闆給活活打死。
反正無論來多少次,他都知道,他是要將饕餮的五份,都給全部弄死的。
一如既往,開了頭,剩下的就順着發展。
他找到了竹林妖人,看着竹林妖人,他仔細想了想,若是他第一次遇到這位,會不會直接將其打殺。
不會,他會勸住裴屠狗,讓竹林妖人來帶路。
然後一切順利,他再次站在了西江邊,站在了斬龍台上。
他思索着刀,思索着沒有凶獸天敵,他該如何斬殺饕餮。
然後又喚來了桂龍王,借了桂龍王的青龍逆鱗。
他佩戴着凶獸天敵的稱號,配合着來自於竹林妖人的臨時能力刮骨刀,以那樸實無華的刀法,連斬五個饕餮。
其中四個,死的極為痛苦,死在了刮骨刀下,唯有蘊含神話特性的那個饕餮,頭掉了,身體卻還沒灰飛煙滅。
到了竹林妖人這裏,一刀斬落,屬於竹林妖人的部分,不出意料的被斬了出來。
那一瞬間,不但斬出了竹林妖人,屬於饕餮的神話內核,也一同被斬了出來。
那神話內核,化作了一枚手環,套在了溫言的手腕上,那手環就像是一隻咬着自己的尾巴,正在吞噬自己的大嘴獸。
到了這一刻,一直在閃爍,像是卡了bug的凶獸天敵稱號,終於徹底穩固住了。
就在溫言覺得到此為止的時候,一個新的提示出現了。
「獲得稱號:龍裔天敵。」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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