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出來後,小小聲說了一句。
雖然蘇璃把門給關上了,但裏面還是傳來刺鼻的氣味。
司澤打了幾個噴嚏,皺眉,捏着鼻子道:「什麼味?這麼難聞。」
「一些整人的小玩意罷了。」蘇璃道。
她剛才故作嫌棄地說二長老幾個月沒洗澡了,很髒,他才拿靈丹砸他們。
這個「福氣」她就不消受了,就留給他自個吧。
門一關,二長老被氣味給嗆得滿臉通紅,為何這丫頭這麼鬼機靈,總是能預判他的動作。
「阿璃,宴家二長老平時都這樣嗎?與別的煉丹師好不一樣,煉丹師一般都注重自己的儀容,我們見過的宴家弟子哪一個不是氣宇軒昂,神采奕奕的樣子。
宴家不可能拿不出駐顏丹,雖然從整體上看女修比較注重容貌,實際上男修也一樣,只是他們表現得比較含蓄。
每次有駐顏丹銷售,他們搶的也很厲害,有些人是為了送給心儀的人,討她們歡心,有些是給自己用。」
宴二長老的年紀應該在四、五百歲左右沒到天人五衰,他是可以保持年輕的容貌的。
就像閬吾天尊和天吾劍尊,他們兩個都一千多歲了,還是一副年輕的模樣,他們也沒有長白髮。
不過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或許二長老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對啊,宴前輩這麼不修邊幅,他是怎麼找到道侶的。」司澤道。
身邊的小童忍不住瞪了他一下:「長老才沒有不修邊幅,他長得也很俊,只是你們來的不巧而已,下次見到他,你們一定會驚掉下巴,你怎麼能在背後議論別人。」
他忍不住替二長老打抱不平,看司澤非常不順眼。
「我又沒有說他壞話,也沒有別的意思,他長皺紋了。」
蘇璃適時說了一句:「二長老只是研究靈丹太入迷了,好久沒有打理自己了,等會你們再次見到他時就會見到一個全新的他。
雖然每個人的眼光不一樣,但是找到道侶的人自然有吸引別人的地方,不是口味奇葩的人,絕對不會喜歡一個髒兮兮邋遢的人。」
其他的蘇璃也沒有再說了,她已經和他們說過二長老的道侶已經不在人世了,都隕落有一百多年了。
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他兒子成親後好久,宴鳴桓才出生。
之前他們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平坦的藥田,不過三號藥田卻不在這個區域。
不少人看到蘇璃後都向她打招呼。
在宴家,宴家的煉丹師和培育師對她最友善,也是和她接觸最多的,他們知道她的本事不敢輕視她。
再加上二長老也維護她,他們自然對她很恭敬。
他們走了一炷香時間後。
小童指着山坡下的一處藥田道:「三號藥田就在下面了,草還沒有除,也沒有澆水,你們需要去挑水,不能用法術,怎麼除草,怎麼澆水我和你們說一遍,可不要沒輕沒重的,把靈草當草拔了」
「小看我們,我們又不笨。」司澤忍不住反駁他。
他望了下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下面的都是三號藥田?」
「對啊,你眼睛又不瞎,上面的牌子不是標註了嗎?」小童嗆他道。
這小子吃了炮仗了,對他態度這麼差,不過他也不在意。
他嘀咕道:「我原以為只是一塊藥田,但這一塊也太多了吧!起碼有十多畝,又不允許用法術,干半個月也干不完吧。」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小童兩手一攤,「這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我不會一直盯着你們,幹完了你們去找我就行了,我檢查過關了,你們才能去見二長老,我帶你們去池水那邊,你們去領桶和扁擔。」
蘇璃拿出兩個面罩出來,她自己戴上一個,也讓蘇婉戴上。
蘇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二長老的考驗沒那麼簡單,肯定憋大招等着他們。
看着她們兩個戴着輕薄透明精緻的面罩,司澤終於反應過來了。
「那個池水不會有什麼吧?阿璃還有面罩嗎?」
小童幸災樂禍地笑了,他也拿出一個面罩,他對司澤做了一個鬼臉,「你們是來幹活的,又不是來享福的,別要求這麼多。」
蘇璃也無情地說道:「有也不給你,不是說是好兄弟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要拋棄你的謝兄?他不能戴面罩知道嗎?要不然他就是沒有誠意,二長老會反悔的。」
蘇璃掛了一個香包在腰上,也給蘇婉掛了一個。
離池水還遠的時候,她就不走了,「我就不過去了,你們跟他過去吧。」
謝景堯的鼻子比較靈敏,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一股臭味。
「好臭啊!你帶我們去的不會是糞池吧。」司澤忍不住憋氣。
他停下腳步,一張俊臉掛着一抹嫌棄,他懷疑這小子在耍着他們玩。
謝景堯也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人,這氣味確實難聞,他也嫌棄,不過他倒是很淡定。
小童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個土包子,我們怎麼會用那種污穢的東西來澆靈草,也不嫌髒?那是我們培育師研究出來的藥液,不同的藥液用在不同的靈草上,三號藥田就用這個澆。」
要不是司澤亂說話,小童才不會這麼懟他。
蘇婉望過去就看到一池綠色的水,她戴了面罩是沒有聞到什麼難聞的氣味的,她敢肯定那池水肯定有阿璃的手筆。
「好了,我們過去,司澤要是你受不了可以去別處呆着,我自己來就好了,附近的景色應該很美,不如阿婉去看看。」
「謝兄,我會這麼不講義氣嗎?我可以的,大不了把嗅覺封起來就是了。」
「大家一起干快些。」蘇婉道。
小童有些擔憂地說道:「你眼睛看不到,可以嗎?可別掉進池水裏了。」
謝景堯溫聲道:「小公子不必擔心,多謝你為我們講解。」
小童連忙擺手,靦腆一笑:「應該的。」
司澤再次受到打擊,他就這麼不受待見?
蘇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嘴不把門的後果,多思多看,少說話。」
他們挽起袖子就去挑水了。
「先除草再澆水,慢慢干。」
小童看了一會兒才走。
謝景堯雖然看不見,但動作卻很利落。
蘇璃只是過來看一眼,她還要去幫二長老解決問題,他高興了才有心情幫謝景堯看眼睛。
才幹了一會兒,司澤就覺得腰酸。
要一直彎着腰,多少有些不適應,他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腰酸嗎?累嗎?」
蘇婉瞥了他一眼,他往鼻孔塞了兩團棉花,顯得有些滑稽。
「專心些,不要說話。」
「我又不是啞巴,不讓我說話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住腳!」蘇璃突然喊了一聲,「你踩到靈草了,會不會幹活。」
看她冷着一張臉,司澤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蘇璃把他揪到邊上,她還捂了一下心口,把那株靈草扶正,「被你這麼一踩藥性都失了一半,你知不知道劍是劍修的命,靈草也是煉丹師的命。」
他連一株靈草都不如。
看到她這樣子蘇婉笑了一下,「看來司澤你不適合幹這活,還是一邊呆去吧。」
「你還是一邊玩去吧,免得糟蹋我們的心血。」
剛好宴鳴桓帶着宴柒過來了。
蘇璃讓他們兩個把他帶去玩,不能讓他靠近藥田。
「阿姐,我先去二長老那裏了,這片藥田雖然很大,但在吃晚膳之前你們應該能幹完。」
蘇璃告訴蘇婉要怎麼樣做更快,拿了一件法器給她。
二長老主要考驗的是謝景堯,他不用法術,踏踏實實地干就好了,蘇婉還是可以用輔助工具的。
人都走了,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阿婉,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你應該沒做過這種粗活,都是因為我。」
「不累,難不倒我,確實沒做過,不過體驗一下也沒有什麼。」
看到他動作很熟練就知道他沒少幹活,應該是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最艱難的時候什麼都要做。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幹活,時間過得很快,謝景堯沒讓她去挑水,只讓她除草,免得她身上沾上藥液的氣味覺得難受。
偶爾有人經過,他們只是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搭訕。
收工時,太陽剛落山,天空橘紅一片。
「阿璃估算得很準確,終於幹完了,正好看晚霞,很美,希望你能儘快看到。」
「嗯。」
小童正在嚼肉乾,看到他們明顯有些訝異,「你們幹完了?」
「嗯,小公子去看一下合不合格。」
「好,等着,我去去就回來。」
看門是開的,蘇婉直接進去。
蘇璃正坐在一個丹爐旁,她雙手攤開,靈火從她掌心出來進入丹爐中。
看她一身汗,臉色有些蒼白,她有些擔心,掏出帕子給她擦汗。
「阿璃,你沒事吧。」
「沒事,阿姐不用擔心,你們兩個還是回去洗漱一下,吃晚膳再過來,二長老去吃晚膳了,半個時辰後才會回來。」
幹了半天的活,蘇婉確實覺得身上的味道有些難聞,想洗漱一番。
小童很快就回來了,興奮地說:「過關了,你們做得很好。」
「好,多謝。」蘇婉問他是什麼靈根的,然後掏出幾個靈果給他。
小童甜甜地向她道謝。
蘇婉他們很快就回來了,司澤也跟過來了。
他們到的時候二長老還沒有來。
蘇璃還在煉靈液,司澤沒有見過別人煉靈液就盯着她看。
怕打擾她,他們都沒有說話。
一炷香後。
聽到腳步聲,他們都回頭,這一回頭就被驚艷到了。
只見走進來一位穿着一襲白袍風度翩翩男子,一頭白髮全都利落的全盤起來,年紀看着在三十多歲左右。
整個人有些粗獷不羈,這很符合司澤的審美標準,他一直想自己長成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他是小白臉了。
來人看到他們的表情非常滿意,心裏美滋滋的。
「宴前輩。」蘇婉打招呼道。
「你是宴前輩?返老還童了?」
「女娃娃眼力真好,是不是被我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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