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饞風的神核大概值多少錢?」
唐舒收到這句問話的時候,一下子跳了起來,百靈果然又進了域外饞風,它們還真去找盧悅了嗎?
「你在哪呢?告訴我,你在哪?」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仙盟長老縛龍前輩親到百靈傳信讓他們做一個秘密任務,盧悅不求助則罷,一旦求助什麼,拼死也要為她做到。
他們這些天一直在猜測,是不是那些一直隱匿的域外蟲怪要對她出手,沒想到,這丫頭馬上就問過來了。
「我很好的,唐師姐不必着急。」
盧悅沒想到唐舒的反應這樣大,「就要運氣碰到一個域外饞風的污池肉林,與夕兒一起,把裏面的三個臭風都給敲死了。」
三個?還有污池肉林?
唐舒的眼睛都有些瞪大了,「盧悅,你聽着,所有進來歷練的域外饞風風主,都會帶上自己的親衛隊,你老實說,到底打了是幾個?」
每個人都有秘密,財物不想讓別人摸到底,她能理解,可域外饞風的事關係重大,她不能裝糊塗,必須問清楚。
「……」
盧悅有些懵,進百靈歷練的域外饞風叫風主嗎?可是親衛隊……?
她與夕兒拿下的七個臭風,其中有一個有十一顆神核呢,應該算風主吧!
「……咳!七個,這次我保證沒騙你。」
「七個?數目不對。」唐舒的聲音里一下子帶了急切,「仙盟與它們打過的交道最多,我的資料上記錄,所有進來歷練的風主,至少有九到十五個親衛。你們……可能打草驚蛇了,快走,有多遠馬上走多遠。」
風主是域外饞風培養的未來領袖,它們的尊嚴不容踐踏,哪怕在百靈被各種限制,也會利用種種,要下對手的性命。
唐舒要急死掉了,盧悅手上雖然有光之環,可日環和月環傷得那般重,根本不得大用,真與它對上,人家耗也能耗死她了。
「帶上夕兒快走,順便告訴我,你們的方位!」
「……來不及了,回頭再說。」
山風突然凜冽起來,把她和夕兒的法袍吹得獵獵作響,盧悅在風中聞到了不同的氣味,她沒時間慢慢說話,切斷萬里傳訊符的傳訊時,看到八團更為濃黑的風團,正在朝她們圍過來。
洛夕兒冷眼看着這些借着自然風勢過來的東西,收回手上一直把玩的墨色神核。
兩人微眯的眼睛,瀰漫着同樣的殺機!
大人帶給三千界域的苦痛,帶給她們的苦痛,深藏在骨髓里,沒能力的時候,只能忍着,現在有了還手之力,怎麼還能忍着?
別人恐懼它們,把它們當任務的時候,她們早在心裏認定不死不休!
「三十八顆!」盧悅傳音給洛夕兒,「最小的那團臭風,有三十八顆神核!」
三十八?這麼多?
洛夕兒的目光微微一縮,她儘量沒看圍過來的它們,摸出酒葫蘆,往口中狂灌!
臭風每一顆神核的成形,都流滿了世間生靈的血淚,她們要在它還沒反應過來前,一鍋端了才行。
洛夕兒頭一次在心裏感謝那些魔主,沒把盧悅是功德修士的事暴出去,否則……
「是你們……動的手?」
看到真的只有兩個人,受令問話的毛三很不解,它看了又看立在那裏的三層寶塔,嚴重懷疑裏面。
「不行嗎?」盧悅雙眉微豎,輕提閃瞎人眼劍,「入了我眼的,就一個也別想走了。」
風主行玗剛覺不對,識海便被一片亮光所淹,它忙忙順風急退時,就聽『叮』聲不絕,那種劍氣敲打在神核上的震動,太讓它吃驚了。
光明法寶擊到它們身上時,確實會把它們隱藏的神核暴露出來,可前面它看得清楚,那個女修手中的劍,根本不是光明法寶,那她又是如何一擊一個準的?
「呼呼……」
山谷的風聲,帶着哨音,助行~行玗,它大叫道:「退!」
它心下不知怎的,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那個豎眉的女修的女修,在看到它們時,好像多望了它一眼呢。
行玗心下有些打鼓,饞風一族最怕一種修士出現,萬一……
做為風主,行玗的反應超級快,山谷在三息之內,颳起了強烈的颶風。
只有逃出命去,它才能查這個先動手的女修,到底是何方神聖。
「叮!」
那種痛入神魂的痛苦,讓它扭曲起來,只是才頓的十分之一息,讓它承受了想像不到的痛苦。
「叮叮叮……」
「啊啊啊……」
行玗沒想到,那個女人每一劍都擊在它的神核上,此時它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遇到功德修士,一定要壯士斷腕,有多遠逃多遠,絕對不要與他們正面相抗……」
這是族中無數長輩的用命換來的教訓,它絕不能走那樣一條老路。
行玗強忍了痛苦,「噗噗噗……」
一顆又一顆的神核,被它噴出暴開,墨色晶核襲卷着狂風,很快便把方圓數里弄得有如黑夜。
神核能升級靈脈,片刻間,已入深秋的大地,再次煥發生機,草葉以眼見的速度生長出來,青翠欲滴……
遠方,數頭正在枯草的角象突然抬頭,它們望過來的眼睛裏,帶了一種狂喜,那種地脈靈氣升級的氣息,太吸引獸了,也許是什麼極品仙草出世呢?
百靈戰場上的荒獸,凡是能成就大妖的,幾乎都有某些機緣,它們毫不猶豫地急奔而來。
「唳!」
嘹亮的鷹啼響起的時候,大地都在震動,所有感覺到這邊不對的荒獸,全以為有了什麼寶物,不顧性命地狂奔而來。
「轟……!」洛夕兒沒想到會是盧悅那邊出問題,手中火龍迅速一分為四,朝逃亡的最後四個臭風去。
「死!」
泡泡童音清叱,卻是他和大獒暮百發現不對,從塔里出來了。
一身紅衣的他騎坐在暮百身上,長伸了兩隻火焰組成的手,正死捏住毛三和另一個臭風的神核,在它們痛苦想要罩來時,狠狠收勁,『咔咔』數聲,臭風組成的風團,隨風化去,只余他手上的十數顆神核。
「也去死吧!」
在洛夕兒騰出手之前,泡泡與暮百配合默契,一個收神核,一個馱他以最快的速度另一個臭風衝去。
已經被盧悅敲過一記的域外饞風,神核無處隱藏,再次被他拽住,『咔』收到九顆神核時,洛夕兒已經丟下他們去援助盧悅了。
「快快快,把寶塔收了,我們也追。」
再不追,他們就要被各方趕來的荒獸包餃子了。
小狗樣的暮百知道時間緊急,帶着他又沖回寶塔,在邊上一掠而過後,急追跑遠了的盧悅和洛夕兒。
他們都沒想到,域外饞風也能玩壁虎斷尾式的求生,可惜此時知道,也有些遲了。
那個風主的決斷,太厲害,太特別,他們可以想像,它逃過後的麻煩。
功德修士是它們的死敵,一旦消息暴露出去,那來自域外蟲怪的麻煩一定會不斷的。
荒獸在暴動,左近的修士雖然也感覺到這邊的地脈靈氣不對,可是面對隆隆不絕的荒獸,大家都只能選擇退避。
極品仙草不是他們不想得,而是這東西,自百靈戰場形成以來,從不曾為人族修士採過。
「快看,那是什麼?」
遠處的颶風在逼進,緊追颶風后的,好像是個修士。
「呼呼呼……」
風來得想像不到的快,所有人的法衣,都在鼓盪不絕,盧悅在風中一穿而過的時候,終於被某些人認了出來。
這個據說受傷沉浸了一百年多年的人,怎麼會追風?
「她拎着劍呢?」
「風臭,是……是域外饞風。」
一個修士大叫的時候,洛夕兒也沖了過來,她沒在這裏停留半息,急急追上。
「快快!真的是域外饞風,我們快追。」
反應過來後,他們亦緊追其後,只是任誰也沒想到,一隻狗四隻腳好像踩了風火輪,在他們面前直直飈過。
這……
被盧悅和洛夕兒甩下也就算了,怎麼還會被一隻狗給甩下?
他們歇力追上。
……
聽到盧悅那邊的聲音不對,唐舒四人哪能不知道出事了,不知具體地點,遠水也救不了近渴,四人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給仙盟在各地的執事發信,讓他們密切關注所轄之地的異動,如果碰到盧悅,或者碰到臭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相助。
收到消息的仙盟各方執事,深知域外饞風的危害有多大,更知道盧悅的光之環可能沒有回覆,萬一她出事了,想要剷除那些臭風,他們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
畢竟光明法寶不是那麼好找,以前遇到那些東西,最倒霉的便是在仙盟服務的修士了,沒有光明法寶,他們就只能用人命去填,一點點地試其神核所在之處。
運氣不好的,成為人家的神核的一部分,運氣好的,也會有部分精血被它們轉成神核。
所以一時三刻間,仙盟的修士,全都行動了起來,居高看不到不對的風,手中的萬里傳訊符,全都呼叫了出去。
「幹什麼?」
正急追颶風的修士,發現腰上的震動後,心中冒火。
「發現盧悅和域外饞風了嗎?」
問話的仙盟修士也急,連名字都顧不得說,直奔主題。
「發現了。」
對面大叫,「我們正往蛾山方向去,盧悅追在颶風之後,那臭風一定是借蛾山的彩蛾阻我們大家。」
蛾山?
「離得有多遠?」執事修士手中的地圖,已經在他回話的時候打開了。
「差不多千多里。」
「好,你們一定要相助盧道友,我馬上急調大家過去相助。」
這邊剛剛切斷,那邊他又迅速呼叫在蛾山的左近修士。
蛾山有很多仙丹都要用上的蛾翼果,此果樹是彩蛾的伴生靈樹。
原本應該好採得很,可是蛾山在很多年前,出現了一隻十五階的彩蛾,那裏被劃為禁地一段時間後,繁殖出讓人恐怖的數量。
雖然半個人大的彩蛾幾乎沒什麼實力,飛翼上的彩絨毒素,可以讓修士忽略不計,可一旦成千上萬後,絕對能在一時三刻間,把人毒廢。
域外饞風選擇那裏,簡直陰毒得可怕。
……
「叮!」
緊追颶風的盧悅,自然聽過蛾山之名,蛾翼果雖然難得,她偏運氣好,在不知哪個的獅吽人儲物戒指里,找到三顆。
那長得好像一對飛翅,肉乎乎白嫩嫩的蛾翼果,實在讓人喜歡,她還曾想過,將來若有機會到蛾山,一定要參加一次仙盟組織的趕蛾行動。
只有大規模的修士行動,才能讓山下的彩蛾暫時放棄地盤,聽說,那時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採摘蛾翼果,否則等它們聯繫好山上的其他彩蛾,反撲回來時,有難得就是他們了。
所以,在發現方向不對的時候,盧悅已經知道,那個風主的陰險。
驚天動地的劍氣,幾乎橫貫了數十里,擊到行玗身上的時候,它又噗的一聲吐出一顆神核。
身後的修士,越追越多,親衛又沒影子,它只能以神核助行。
「呼呼……!」
颶風幾乎吹起所有被劍氣斬過的碎石碎木,行玗只恨那些彩蛾等級太低,行動太慢,若是能像天上的飛鷹一般,它早就脫了困。
自入這個世界以來,所有的功德修士,在一發現的時候,族中都會想盡辦法,讓他們半途夭折。
它不能與她面對面打,所以,它也要想辦法,讓彩蛾更恨她。
與那些東西鄰居這麼多年,它早就知道,它們的生命有多脆弱。
挾裹的諸多雜物,在天空中好像變成了黑雲,遠遠看到修士,面色俱變。
他們可以想像,那些東西,砸到蛾山,會引起怎樣的傷亡。
到時……
奉令趕來相助的兩個小隊,不由遲疑起來。
拼起命的彩蛾,那是會要人命的。
它們沒什麼腦子,一旦域外饞風隱去臭氣,它們只會把怒火,發泄到所有在蛾山左近的修士身上。
「有本事你就接着追。」
行玗暴喝的聲音,遠遠傳出,它生怕盧悅怕了蛾山,就此轉頭。
「今日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敢進蛾山,我們……面對面的戰一場,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