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鷹與狼的血腥大戰,在眼前真實發生的時候,不管誰,都沒心思欣賞,大家都忙得很,鷹落下風了,要幫狼,狼落下風了,要幫鷹,總之不能讓它們輕易決出勝負。
雷霆小組的人不是蠢才,盧悅更不是,他們凝聚的各種偷襲道法,都小心無比,生怕被哪個荒獸發現,然後用它們不多的靈智反應過來,再反打他們。
爭食大戰,到最後,終於演變成血氣之爭,從早晨打到太陽西斜,連頭狼感覺都快不行了,聲嘶力竭下正要喘口氣,頸背的毛,突然豎了起來。
一股想像不到的危機,在心中突現,它正要呼號手下的時候,不知從哪飈來的槍影,直射眉心。
同樣走出大陣的盧悅,可不管他們獵殺十三階大妖的行動,泡泡不能相助,她只能靠自己收妖丹。
十三階的妖丹,她不跟他們搶,那下面這些妖丹,他們也不能跟她搶吧?
那邊雷霆小組還在跟十三階頭狼打架,這邊狸鷹和銀狼的架,有的還沒打完。
盧悅以光遁儘量提高自己的速度,她先避開兩方,從已死的荒獸身上,把妖丹弄到手,再慢慢靠近重傷攢力的……
半晌之後,李建等和頭狼的架,越打越輕鬆,等到發現再無一隻銀狼相助於它的時候,才微有松心。
這一松心,終於覺出不對,現場太安靜了,鷹啼和狼嚎一聲都不可聞,百忙之中,李建回頭一看,很有些瞠目。
現場三百二十七隻荒獸,再無一個有聲息,某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在荒獸中忽閃,一顆又一顆妖丹全入了她的手。
這……
還有他們什麼菜?
&嗚嗚~~」
頭狼最後一次悲嚎,倒下的時候,惡狠狠的眼睛,盯得不是殺它的人,而是悶聲發大財,正在拔狸鷹翅膀和屁股上精羽的盧悅。
唐舒一撇之後,垂了垂眼瞼,只專注於面前的十三階頭狼材料。
任務,他們算是完成了,而且完成的比想像中輕鬆了十數倍,大家一點傷都沒受,實在是意外之喜。
至於說財物……
沒有命,什麼財物都是假的。
&麼多……大家有多少收多少吧!」
盧悅在李建再次看來的時候,笑着讓利,反正真正值錢的妖丹她全都撿了,剩的材料,再憑各人的速度好了。
&用了……,我們的任務是這頭十三階的頭狼。」
看到隊友們沒一個走出去,唐舒心中大定,「這次任務能完成得這麼漂亮,多虧了盧師妹。」
盧悅一呆,仙界的修士,都這麼大方嗎?
這可都是錢呢。
&三階頭狼身上的材料,是普通材料的百倍以上,希望盧師妹以後,不要怪我們佔便宜。」
&麼會,那隻頭狼,就是你們打的呢。」
盧悅扯扯嘴角,她這裏,也有好幾隻九、十階的荒獸,真說起來,是她佔了便宜,沒他們在這裏,她一個人不可能有底氣一直不跑,還順勢陰了兩大仇家。
&好,你慢慢忙,我們一邊去。」
唐舒可不敢說,幫她收集材料,這種時候,避開誤會,才是最主要的。
雷霆小組另四人,一齊默默退後。
每完成一個任務,仙庭都有獎勵,地上的財產雖然多,他們倒也不會眼皮子淺的,馬上跟合作愉快的朋友翻臉。
更何況,真正值錢的,早被人家收過了。
看他們果然再不關注這裏,盧悅心下微有放鬆,這一次她收得非常乾淨,一直忙到天黑透了,才把所有的材料全都弄完。
她慢慢走向對面的篝火。
&意坐。」唐舒坐在最外圍,「你們三千界域,是不是常有獸潮啊?」
人家挑拔離獸的經驗,玩得比他們溜。
&行吧!」
盧悅笑笑,坐於更外圍,她是不可能把對付魔獸的經驗,在這裏說的,「唐師姐可以跟我說說仙界的事嗎?」
這個唐舒好像有意交好,既然如此,她不可能不打聽,正好也讓她把人情做實了。
&界有四大仙庭,我們……」
唐舒正要跟她講解,就見宋籍拿着萬里傳音符的手在抖動,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們不能在這歇了,」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暗夜組……全軍覆沒!」
唐舒一下子跳了起來。
&只青蒼蠖龍受了傷,我們得儘快趕回去。」
趕回去?
是得趕回去,暗夜組的實力不在他們下,顯然那隻十三階的青蒼蠖龍非常厲害,他們必須在它傷未好前趕過去,要不然……
暗夜組五人,白死了不說,有可能還要搭上他們。
&師妹,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唐舒想定之後,再顧不得其他,「你的能力不錯,可是百靈戰場,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如果可以,最好加入隊伍。」
「……」盧悅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微微點了頭,「祝你們一路順風,馬到功成!」
全軍覆沒四個字,亦投射在她的心頭。
表面上她弄妖丹好像很容易,可她心裏明白,任何一點算計出錯,或者說,自己的動作稍為慢點,搭上的都可能是她的性命。
&是仙界的地圖,還有些勢力分佈,你自己看吧!」
再次丟下一枚玉簡,唐舒也顧不得招攬她,緊隨隊友之後,離開暮雲草原。
&們……算是正人君子。」
泡泡終於可以開口了,「不過盧悅,你真要與別人組隊嗎?」
&來的別人?我不是已經跟你組過隊了嗎?」盧悅接過他,「莫非你不要我了?」
&回回都是你不要我。」泡泡朝她翻了個小白眼後,語氣又沒落下來,「你真的不跟別人組隊了?」
他到底跟人不一樣,能幫的就那麼多。
&人跟我熟嗎?萬一背後捅刀怎麼辦?」盧悅把百靈戰場的玉簡,拿給小泡泡,「看看吧,去炎生絕域,是你照着我。」
盧悅輕揉他的小腦袋,「泡泡,以後可不能妄自菲薄了,而且我還指着你幫我管家呢?你總不希望,在這裏發了大財後,幾下幾不下的,再被我敗個一乾二淨吧?」
&勾!」泡泡迅速伸出小指頭,「跟我拉勾了,我才能相信你。」
雖然一直說,幫她管家,可某人一直都沒點頭呢。
&就拉。」
盧悅笑咪咪地跟小傢伙拉勾,「泡泡,我們在這裏轉幾圈,再收些東西,就去炎生絕域好不好?」
早點把小傢伙的肚子長出來,她也少一份心事。
&
泡泡抱着玉簡,飄到她肩頭看,「這些狼好像不是一窩的,盧悅,你轉的時候,再看看有沒有狼窩,萬一還能撿到寶呢。」
&我也正有此意。」
盧悅放出傀儡翼虎,翻身上去時,選了太陽落山的方向,「說是太陽落山的方向,有一片會移動的濕地,那裏有迎春草、貢參菇和九葉蓮,運氣的可以看到濕地,進到裏面採摘那些仙植,我們試試吧!」
&啊!」這一天一夜的功夫,收穫非常好,泡泡覺得,他們的運氣還不錯,「咦!我們得的仙草,就叫迎春草,那隻頭狼也運氣地進過濕地嗎?」
&該是的。」
……
……
急馳的五人,非常沉默。
青蒼蠖龍是很厲害,可它是獨居,沒有手下。反而是他們的十三階銀狼,更難打些。
消耗戰,他們其實早就做好有人受傷的準備,甚至做好,最後大陣被它們蠻力衝破的可能。
可是……
&只頭狼,應該吃過盧悅的虧。」晁開寧吁出一口氣,「我們……若是能招攬她,請她加入雷霆小組就好了。」
可惜不行!
他們只有提名的權利,沒有招攬的權利。
&們一起向上面提名吧!」
&名之前,我們得先經過人家同意!」唐舒看了他一眼,「三千界域的飛升仙人,從來沒加入過任何一個勢力,你確定我們能成功?」
&試怎麼知道?」
晁開寧對光之環念念不忘,「我以天眼術看了她的大概骨齡,差不多三百歲,據說,那些下域,靈氣都非常不顯,能在三百年內,殺了天沁,當機立斷,進百靈戰場,她心中的大道,應該比一般人更高。
只要我們跟她把仙界的事,分說清楚,權衡利益下,是個人都該知道怎麼選。」
不知道選的,最後基本都會被現實所淘汰。
「……我覺得她不會加入我們。」
藍靈語甚淡淡,「人屠子既然知道她會來百靈戰場,也許,也早跟她說過三千域的危機,那是她師父,而且,得到玉簡後,她對我們沒興趣,反而很有戒心。」
&能加入……,那我們就像今天這樣,多讓點利,一起合作。」晁開寧望向唐舒,「以後有機會再遇的時候,唐舒,你跟她提吧。」
一個厲害的隊友,拯救的可能就是性命。
「……應該……沒有以後了。」
宋籍飛在最前,臉色一直沒有回覆,哪怕已經急馳千多里,他也一樣沒有安全感。查靈鎖片在他手上,那個東西,原以為會一直是擺設,誰知道……
&夜小組,沒有出事。」
什麼?
所有人一齊加快速度,追上他,都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鎖……查靈鎖片動了。」
唐舒猛然瞪眼。
宋籍雙唇一直在抖,「我……我也不知道,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的,之前一直放在備用的儲物戒指里。看到盧悅打理好戰場,我原想拿兩隻三角羊,請她幫忙烤一些,就……就發現,查靈鎖片在裏面動。」
他把鎖片拿了出來,「我一害怕就…>
他不能一個人跑,也不敢一個人跑。
可是帶着所有人跑,更不現實,如果鎖片沒出錯,那隻大獒就真的出現了,不留點東西,根本不可能。
……
盧悅不知道,她和泡泡以為是正人君子的某個人,其實是報着,把她當炮灰的想法。暮雲草原數十萬里,太陽落山的地方,範圍實在太大了,而且移動的濕地,根本沒法參照地圖。
幸好她只是抱着的是試試看的念頭,沒有執着於它。
天再亮的時候,感覺天上盤旋的猩鷹都少了好些。
可是盧悅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並不安定,她一次又一次地回頭,卻沒發現任何風吹草動。
泡泡自然也感覺了她的不安,在天色完全大亮後,就飄在天上了,眼盯四方間,也沒有任何一點發現。
&不我們今天歇一會吧!」
心中不定,總有問題。
盧悅的眉頭攏了攏,「泡泡,要不然,你在我身上燒一下,看看有沒有被什麼人,暗下印記。」
找過來找過去,找不到問題,盧悅不得不懷疑,她被昨天合作的某個人,給盯上了。
遠處,一雙幽深的眼睛,看那個透明泡泡,把她包裹起來,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它用爪子撓了撓腦袋,非常苦惱。
按理說,人修沒幾個好東西,見到了,它應該動手殺才對。
可……
那麼香的味道,它還是第一次聞到呢。
&麼都沒有。」泡泡幫她檢查完,「盧悅,我們休息一天吧,不急的。」
他現在懷疑,她是太累,或者突然遇到人修,想得有些多,「這一片,還是那群狼的地盤,我看着,你睡一會吧,要是還不放心,我們再進玄土龜的肚子裏好了。」
「……」
盧悅覺得自己可能太疑神疑鬼了,摸出一瓶烈酒,狠灌一口道:「沒事,可能是我分髒的時候,太讓那些人吃虧,他們表現得又太大方,然後我就老不安定了。」
八階的荒獸材料,在三千界域,可以讓人打生打死。
她收材料的那段時間,太患得患失,也許影響到現在。
&泡,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跟我搶一搶,要是跟我搶一搶,我也不會有任何懷疑了。」
「……」
泡泡無語,這也算理由嗎!?
&沒聽他們說,是任務嗎?有任務肯定有報酬,十三階的大妖,也是值錢東西。更何況,他們都敢跟十三階大妖碰,哪會看得上你撿的那些個?」
是這樣嗎?
盧悅的眉頭深深蹙在一起,她就是感覺哪不對,可到底哪裏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