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敗轉頭空,如果是真空了,也就罷了。可『空』若是假像,誰會任由當年的錯誤,再次重現?
那個騙了無數世人的所謂大人,分明有絕世之材。
他是絕不會允許世間再有光明法寶,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功德修士,成為他們域外饞風重臨世間的胖腳石。
所以,他們那麼多人下了溶洞,卻只有她中了『夢』之幻力。
&悅!」
女孩扭頭望過來。
因為兩次受傷,有些蒼白的面孔顯得雙目更為黑亮,柔美中透中幾分英氣。
&不能去。」
飛淵幾個閃念間,已然明白為什麼那個魔靈會與盧悅談幾句後,謳血不止了。
分明是……分明是,那個大人,把當初迷幻天魔狐的妖丹,全都用莫名之法替換下來,然後,用它們,在域外饞風的藏身地,另布絕妙之法,未雨綢繆的,專等可能重新找上他們的功德修士……
飛淵心下慌張,那混蛋一步步算計,可能早就把迷幻天魔狐的妖丹元力,全用來對付功德修士了。一次不成功,那下一次……
&去!我的心也很細的,我與阿金一起。我可以翻遍溶洞的任何地方,而不被裏面可能的東西影響到。」
他不是功德修士,更沒有光明法寶。
盧悅嘴角上揚,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自信,把她顯得顧盼生輝,光彩照人,「在你眼裏,我就那麼沒用?」
不知道的情況下,她能中招,可是知道了,若還是中招……
那只能說明,大人的本事!
此生有幸不碰上他便罷,若是碰上了,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想去看看,看看那個害了無數人,騙了無數人的大獠,到底用什麼方法,讓迷幻天魔狐的妖丹元力,在隔了這麼久,還能一眼分出我與你們的不同,還能那麼快地找到我。」
&有意義嗎?」
安巧兒其實挺怕那個,把迷幻天魔狐和魔靈幻兒,算計得什麼都沒剩下的大人,「明知道,他有招在溶洞下面等着你,下去找罪受,有意義嗎?
你覺得那裏不對,我們就用火油,把那裏全燒一遍,然後,再把它徹底填平了。」
&錯!」飛淵忙忙跟上,「迷幻天魔狐的妖丹,跟我們沒關係,魔靈想查,就讓她查好了,我們……能不能不管這件事?」
他的語氣中帶了求懇,「碰到域外饞風,我們就滅,碰不到……,遠古離我們多遠了,上古又離我們多遠了?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我們只要把他們還存於世間的消息帶出去,讓後人警醒些,不就行了嗎?」
盧悅:「……」
她看着這裏的四個人,感覺到他們的莫名不安,心下一軟,「那個……幻兒還在外面等着我。」
&去跟她說。」
一直沉默的伊澤站起來,「迷幻天魔狐的消亡,不是我們的責任,而且……她害了天地門那麼多人,有什麼權利,拉着你一塊涉險?」
……
還在抱福宗的修仙界高層,這段時間,急調各宗各世家所有有關遠古修仙界的典籍,終於確定木府里動不動飄逸出來的臭風,就是滅世的域外饞風時,一齊急了眼。
以抱福宗為中心,各種飛劍傳書和傳音符之類的東西,開始滿天飛。
無數專修符道的符師,收到聯盟召令,都在趕往抱福宗的路上,破規符的名字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
&規符?」
趕來看熱鬧的干魔綴在一群人後,滿是興味地對腦海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谷正蕃道:「喂!你丫頭又要出名了。」
谷正蕃:「……」
他已經無力吐糟。
聰明絕頂的女兒,干起蠢事來,比世上最蠢的人都蠢,他還能說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是惹事體質,還偏偏不要命地進到什麼靈力都不能動的木府,這次要是真的死在裏面,只能可憐了最乖的令則。
「……域外饞風是個什麼鬼?你知道嗎?」
呀呀!
居然跟他說話了?
干魔咧嘴,「他們可不是鬼能比得了的噢!」他的聲音充滿了愉悅,「萬族林立的遠古修仙界,就是消亡在他們手上。
不過,你放心啦!他們對別人再厲害,也拿盧悅沒辦法。
功德修士呀,從來都是他們避之不急的。」
就像當初他也不能動盧悅一樣吧?
谷正蕃在心下嘆口氣。
&一直沒問你,為何其他魔王,都有族人>
也能如風一般化開,也能重聚,感覺跟那什麼域外饞風好像啊!
&哈!老子要是跟你說,老子天生地養,你信嗎?」
谷正蕃:「……」
這個傢伙,一向臉皮厚,也自大成狂。
要不是被封印那麼長時間,又連遭打擊,現在就是天下最大的禍害。
&自然也是有族人的,當初,你又不是沒看到我的樣子。」
干魔沒聽到他說話,反而有了傾吐心事的欲|望,「只是當年,在魔域跟人打架的時候,遇到了一些意外,又正巧碰到魔池裏的魔氣大暴發,然後,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干魔。
呵呵!不過這樣更好,我的本事更厲害了。」
谷正蕃:「……」
他在心裏嘆口氣,長了兩個角的人啊,確實不應該是沒有實體的域外饞風。
&起來,如果木府真有所謂的域外饞風,難保我們磨域沒那東西。」
干魔看戲不嫌事大,「可笑冥厄那些傢伙,前一段時間,還在到處追殺盧悅,這下子……嘿嘿!可能已經暈菜了。」
暈菜了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
谷正蕃對那麼遠的東西不敢興趣,控制他能控制的石眼,仿若不經意地看了看跟蹤兩天的那群人。
域外饞風只敢在木府玩,顯然還弱小的要死,而這裏又是道門腹地,冥厄他們也許還希望,那些東西,能在這裏鬧出些什麼呢。
若不然……若不然,何以還會派出這些死士?
&嘿!你要是答應我一個條件,老子現在就幫你做了這些傢伙。」干魔滿是期待地希望他能答應。
谷正蕃:「……」
為那個一直想要他命的死丫頭,他是瘋了吧?
不同於谷令則和其他孩兒,那就是個討債的!
&呀!你倒是給個準確話啊!別給我又裝啞巴行不行?」
干魔每次都能被他弄的沒脾氣。
谷正蕃悠閒自在撤離才壓過來的眼睛。
反正這傢伙,一跟綴着這些人,還準備好了去木府的所有物資,他怕個鳥。
果然又在最關鍵的時候,跟他玩隱身。
干魔氣得罵罵咧咧,待要不進木府吧,又萬般希望近距離地觀察一下,可能還在弱小的域外饞風。
唉!
罷了罷了。
他大人不計小人過。
這十幾年,有龍牙魚的配合,這具肉身的力量,已經強橫到能跟普通結丹修士打架,而不落下風了。
他這麼強,木府算個屁。
或許抓到那丫頭……
咦!不對,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下那丫頭,跟她玩場父慈女孝的遊戲。
想到美事,干魔勁頭十足,從另一個方向,直直衝進木府。
……
沒有等來盧悅的魔靈幻兒,自已下溶洞了。
這是她第二次下溶洞,雖然第一次的時候,沒看到任何有關迷幻天魔狐的線索,可這一次……不找到,她就不回去了。
反正這裏,已經沒了域外饞風,如果……如果那人的某些分身,真的在這裏興風作浪的話……
幻兒一下子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她連喘了十數口氣,才壓下心裏那份撕心裂肺般的暴戾!
時間一點點過,幻兒從頭開始,幾乎用手撫過每個洞口的牆壁,任何的一點突出,都是研究了再研究。
睥睨山下,有無數地道,難保這裏沒有。
她這一輩子,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耗得起。
太陽慢慢西移,洞頂不知何時,吊下一盞馬燈和幾個大饅頭。
幻兒咬饅頭,就好像在咬那個人的肉一般,每一口,都使勁地嚼,狠狠地咽。
馬燈沒有點亮,只是掛在腰間。
白天沒動靜,也許晚上有呢?
她這輩子什麼東西都見過,再怎麼也不致於怕黑。
盧悅把東西送到,又慢慢拄着拐回來。
天邊的晚霞,給她身上鍍了一層有如五彩幻境般的光芒。
飛淵的心情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寧踏實。
聽得進勸就好。
他就怕她不聽勸。
&是累了,一定要說出來。」
盧悅兩眼彎彎,目光說不出的柔和,「阿淵,我不傻!」
不傻嗎?
女孩眉宇間流露出來的鎮定從容,灑脫坦蕩,讓飛淵默默咽下就要衝到嘴邊的話。
&天晚上,我能在……你們的帳篷陪你嗎?」
&哈!」
盧悅大笑,「這你得問安巧兒,不過,我猜她會罵死你的。」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
安巧兒睡時,絕對絕對會把他打出去。
飛淵心裏的那份遺憾,在她的大笑中飛遠,「那我就呆到她罵我為止。」
&哈哈!哈哈哈……」
上面傳來的笑聲,讓幻兒慢慢窩到一邊的溶洞處,她坐在那裏,雙目慢慢失神。
盧悅一路笑着跟着飛淵回帳篷,「好香啊!安姐姐,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拍馬屁!」
安巧兒吃過她做的點心,「這段時間你受傷,我也就算了,過段時間,所有的廚房活,全是你的。」
盧悅嘿嘿笑。
這位姐姐,可不是能認虧的主。
飛淵想陪她呆一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什麼笑?你就說,成不成吧?」
盧悅指了指低頭吃東西的兩個人,再連帶上飛淵,「他們呢?干吃不幹活?憑什麼呀?」
安巧兒鄙視,「他們兩個做的東西,你能吃得下?」
伊澤和金旺財同時抬頭傻笑,吃不下就好啊。
&只要他們能吃得下,我就能吃得下。」
盧悅笑咪咪地看着兩個又同時僵臉的傢伙,「總之呢,我是最好養的。你看,先前你們沒來的時候吧,我受了傷,飛淵也一樣把我養得好好的。
飛淵一個妖族都能幹的事,安姐姐,你相信,他們兩個若是用心,能幹不好嗎?」
安巧兒:「……」
她惡狠狠地瞪着這兩個人。
木府的時間還長着呢,如果盧悅不幹活,只她一個的話,等一兩年出去的時候,她只怕真成廚娘了。
&還是不是我親師姐?」
金旺財對盧悅滿是怨念,他離開大廚房很多年了,這一生,真的不想再踏足。
&
盧悅拿筷子敲了他一下,「我不是你親師姐,那你倒是給我再找一個親師姐來看看。」
金旺財有些傻傻的捂額。
師尊什麼時候,把這一招,傳給師姐的?
&了做飯,連師姐都不想認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我親師弟呢。」
金旺財怏怏,早知道說不過她,就不開口了。
&兄,你處處學師公他老人家,現在多好的機會,怎麼能放棄實踐呢?」盧悅鄙視這個不知道把握機會的人,「飛淵,你記着,從明兒開始,帶他們兩個做飯給我們吃。」
盧悅吩咐得理所應當,她是殘劍峰唯一的女弟子。在扶光峰,又是唯一的女弟子,從來都是寵着長大的,想要勉強她做什麼事,那是完全的不可能。
安巧兒發現,三個一向被魔星壓迫慣了的人,連一個怨念的小眼神都不敢有,不由氣結。
合着,她的通情達理,反而成了別人壓迫她的理由?
&姐姐,以後我們心情好了,也可以偶爾玩玩的。」盧悅給她剩了一碗紅棗粥,「記着,只是偶爾噢,現在我們沒靈力,若是做多了,手也會變粗的。」
安巧兒:「……」
&
伊澤已經多少年,沒看到安巧兒呆呆的樣子了,在她瞪過來的時候,忙躬身一禮,「是為兄的錯,廚房事做多了,確實會把手變粗,以後這類活,就我們三個包了。」
面對這樣的伊澤,安巧兒只能扯扯嘴角。
&兄,你欺負安姐姐,回頭,我會跟師尊說的。」
伊澤忙做苦臉,向他家的小霸王求饒,「保證沒以後。」
&兄,不是只有師姐一個人會告狀。」金旺財敲敲碗。
&想找死吧!」
說話間,已然打了過去。
帳篷里瞬間雞飛狗跳起來。
&對對,這個左勾拳使得不錯!不過,要是能往下面再斜斜,就更好了。」
飛淵忙把話題往煉體的功法上轉,這個話題一弄,連要學習的安巧兒也被動卷了進去。
盧悅休息的時候,偷笑着朝自家師弟伸出兩根大拇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