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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瑾站在白沙城的北城牆上,眺望遠方。m.樂文移動網
一群群的魔獸正源源不斷地從魔地走出,要開始它們三十年一次的血戰。
而她已經到白沙城四天了,現在還沒回城的修士,基本就不可能再回來了,不是在外面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身,便是已經藏身獸腹。
鳳瑾悠悠嘆了口氣,她不知道那人的徒弟怎麼樣了,說好的,魔潮過後,相聚白沙,或許她不方便,在其他城呢。
「鳳瑾!鳳道友,原來你也在白沙城啊?」
余常登看到鳳瑾時幾乎是小跑着過來的,打量她的四周後,面上卻有掩不去的失望。
「原來是余道友,不是道友是要找什麼?」鳳瑾自覺與余常登不熟,現在這人一邊以熟人的口氣說話,一邊還作這什麼表情?
「咳!我還以為盧悅盧道友與道友一起呢。」余常登有些不好意思。
「盧悅?」鳳瑾的眉頭稍蹙,「怎麼,她跟你說過我?」
「啊?不是不是。」
余常登忙忙擺手,這才想起,鳳瑾是有名的獨行俠,天生的冷淡,「是安巧兒安道友說道友與盧道友非常熟,我還以為她會來找你,跟你一塊呢。」
安巧兒?
難道盧悅與伊澤和好了?
這倒是一件好事。
「她曾與你們組過隊?」
「是啊!可惜……」余常登深深嘆口氣,他在墮魔海四十多年了,從沒像那段時間般掙光核,「又是魔獸圍城,如果盧道友在這。只怕我們還能出城玩一次反攻,現在……」
現在只能窩在城裏,等着魔獸發動攻城戰,他們被動還擊,把它們打下去。
「什麼叫你們還能出城一次,玩反攻?」鳳瑾的眉頭緊蹙,她雖然猜到盧悅是個天生的冒險家。卻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你不知道?」余常登好生驚訝。上下打量了鳳瑾後,卻又不得不佩服她,「也是。你一直在外面當獨行俠,沒聽過明珠城的事,倒也正常。」
「明珠城……」
鳳瑾正在問他,遠處傳來無數魔獸吱叫聲。卻是三個修士邊走邊退,一個玩得一手好土牆術。生生在魔獸群里犁出一條路來,一個背着一個傷員拼命在土牆打出的通道跑過,顯然是要從魔獸群里要往城內撤。
魔獸太多了,那人的土牆堅持不了四息。就被人家衝破,所以一直逃得非常兇險。
鳳瑾顧不得說話,只在算他們的腳呈。還有魔獸的密度,如果他們能更近一點。她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
「……放……放了我!」
甲一被捆在甲六背上,艱難開口,若不是他的拖累,明石和甲六怎麼也不會落到如今地步的。
甲六雙眼赤紅,沒時間回答他,他只知道,馬上就要到白沙城了,他們被魔獸追了大半個月,馬上就要見到曙光,無論如何,也要活着進城。
只差一點點,一點點了,只要再堅持一把就行,一定行的……
鳳瑾已經看出那個施土牆術的人,靈力就要告罄,再出來的土牆,有好幾次都沒把魔獸排出去,他們只能在有些迷糊的魔獸身上跑過。
可是哪怕這樣,那人也是走在最後,儘量護在那個受傷之人的身後,顯然交情非淺。
「不行!他們這樣,只會一齊限落!」余常登嘆了口氣,距離太遠,他們想救也不可能。
「吱——」
長長的吱聲一出,城牆上的人大都把心了起來,這是指揮魔獸的最高攻擊指示,這三人只怕……
進墮魔海幾年,明石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最高指令,魔獸再來的攻擊,可能是他想像不到的。
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甲一和甲六。
最主要的是,他明白甲六哪怕死,也不會丟下甲一。盧悅沒找到,若他再把他們兩個丟了,那將來有何面目回去。
「上牆!」
一張又一張的土牆符被他扔出,甲六知道又到關鍵時候了,每次明石這樣撒符的時候,都代表魔獸又瘋了。
鳳瑾嘆了口氣,就算土牆把魔獸分隔出去,又能阻得幾息,他們離城牆還有好幾千米呢。
「嘭嘭嘭……」
眼看魔獸又衝到腳前,甲六俊眉攏起,扔出一道無匹劍氣。
伏在他身上的甲一心疼得想吐血,這是逍遙幾位真人讓他們交給盧悅的,現在居然又因為他,連最後一道也沒保住。
「抓住我的飛綾,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鳳瑾扔出飛綾,余常登忙忙抓住一頭,由着她飛奔出去。
與她一般,出去救援的不下六人,其中飛起的兩人如明石般,也是連扔土牆術,把更遠一點的魔獸阻住。
「叮!」
「叮叮!」
其他四人都一致的幫他們掃清前方的魔獸,可是更遠的,他們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甲六和明石看到希望,不顧一切地奔來。
「快!快躲!快躲……」
城牆上傳來數身讓他們躲的話,緊跟着身後一道又一道的破空聲,他們哪能不知道是箭魔獸的毛箭?
可是……
甲一垂在兩則的手,拼命揮了兩下,兩張金鋼符,被他貼到明石和甲六身上,連看一眼的本事都沒有,他徹底暈了過去。
「卟!」
甲六左腿一疼,卻是一枚十來寸的毛箭,從側面射到他的左小腿。
明石當然看到甲一貼符的動作,可惜他大概更多的是顧着他,所以他身上的貼上了,甲六和他自己身上的那枚卻掉了。
「起!」
明石的眼睛都紅了,他明白甲一的意思,不就是他趴在甲六身上,有什麼問題他也能擋擋嗎?
可是都到了如今,他能看着他死嗎?
鳳瑾看到那個有些忠厚的男子。白着一張臉,雙臂一伸把前面就要倒的人拎住,居然又生巨力,比先前跑得更快了些。
這就好!
只要他不放棄,他們總有一些機會。
「叮叮叮……!」
估算距離,幾個出來相援的人,一齊離開安全地帶。分助左右和上方。把如雨般射來的毛箭拔開。
「拉!」
鳳瑾把飛綾繞到明石手上,朝城牆喊了那麼一嗓子。
余常登奮力一掙,拽着三人直奔城牆。
救援目的已經達到。哪怕那一路的光核,他們也沒人敢撿,個個飛身回城。
「明石、甲六,多謝各位道友相助!」
小心放下甲一。明石與甲六同時向救援之人道謝。
鳳瑾與其他人一樣,只是點點頭。就各回各位。
在他們看來,明石三人,一重傷,一輕傷。唯一好的明石也是靈力用盡,哪怕現在進到白沙城,若是不懂得變通。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在生死關頭不拋棄同伴,原是美好品德。可惜現在是魔潮期,這個品德就有些過了,若他們不出手,或是更惜命一點,那等這三人能是什麼?
因為一個人,把原來完好的兩個也一齊拖下水,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甲六和明石相視苦笑,玉簡上說,魔潮期間,所有修士都有守城之責。
如果同伴受傷,那與之相伴的人,就要幫着多干一份活。顯然是這裏的人,怕他們粘上了。
甲六摸出丹藥往甲一嘴裏放了一顆,自己齜牙咧嘴拔下毛箭,「明石,看樣子我們三的守城之責,就要全交到你一人身上了。」
明石連往口中灌靈酒,「沒事,我能打。」
「我把屬於盧悅的東西,全都用完了。」甲六苦笑一聲,「再見面,你說她會不會打我?」
「不會!」明石在心裏嘆口氣,嘴上該安慰的還是安慰,「她不是小氣之人,在這裏,既然她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想來也早適應了。」
甲六眼中隱現水光,盧悅不會怪他,可他會怪自己。
而且……他把目光放到胸口半天才起伏一下的甲一身上,心下疼得有些發抖。
甲一怎麼辦?
傷在內腑,哪怕丹藥再好,沒個十幾年休養,也不可能全然回復。
歸藏界有多少人在等着他們回去?
可現在……
「不要讓我再遇到那群人。」
甲六咬牙的聲音,讓明石也跟着握緊了拳頭,「你看清楚那一隊人了嗎?」
甲六心下滯,那六人都蒙着面,要是看清楚倒好了。
「之前……你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甲六想了一會,非常憋屈的搖頭,「我碰到大哥之前,一直很小心,遇到大隊人馬,從來都是繞着走。至於大哥,更不是那種招事的人。」
明石攏眉。
三人在進來前,為了方便相互照顧,修真聯盟特意拿了同蹤牌,有了那個,哪怕因為傳送距離遠,相距也不會超過兩千里。
他們曾對過地圖,相互約好各處大概的相聚地點。可惜他尋錯了,走到另一個方向,等到迴轉,再找相距之點的時候,只在那裏發現甲一留下的印記。
這幾年,他有時一個人,有時跟人組隊,一邊賺光核,一邊尋找他們印記,好容易相遇了,沒想卻是他倆被一群人伏擊之時。
「當時……我出現時,那個領頭的蒙面人,好像很高興。」明石努力回想當時情形,「那雙眼睛不僅看你們時,帶有必得之心,看我……尤其是我的梟羽披風出現時,那股必得還有輕蔑……!」
甲六看着他,他亦看着他,兩人眼中的恍然,帶上怎麼也散不去的悲憤之意。
梟羽披風只有他們歸藏界有,殺人奪寶的事,應該是有。可看到披風後,大都眼冒熱切,這世上,暫時對上他們還有其他眼神的,應該只有天地門修士了。
師尊他們一再強調,遇到天地門修士,儘量離遠些。
可恨他們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天地門修士,如何遠離?
「那些人……應該是看到我和大哥使披風了。」甲六咬牙,「七個月前,我和大哥為拿下一群狼牙魔獸,在外人眼中暴出披風了。然後……然後就老覺得有人跟蹤我們。」
「你們查過嗎?」
「查過兩次,沒發現不對,我……我還笑大哥有被害妄想症!」甲六憋屈得不行,若不是他大意了……
明石在心裏嘆口氣,看看甲一,「魔潮一過,我們馬上離開白沙。」
如果天地門的修士,真的不想他們賺光核,想重新在歸藏界一家獨大,就一定還會來找他們。
他們離白沙城最近,那些人一定猜到他們會進白沙城,也許已經早他們一步,混到白沙城了。
甲六心下微微一顫,「好!如果……如果不行,你別管我們,自己走。」
歸藏界不能沒有化神修士,若是早知道……早知道他也不能丟了大哥啊!
明石握握拳,正要說什麼,又聽魔獸暴動的聲音。
只是這次的聲音,是從東邊傳來的。
「嗷……!」
巨吼之聲,帶着一股地動山搖之勢,讓某些圍城的魔獸,一個不穩,居然趴了下去。
「盧悅!是盧悅!是她的戰虎傀儡。」余常登驚喜,大喊一聲提醒鳳瑾後,就在城牆上往東門處狂奔。
鳳瑾也稍有激動,路過明石他們時,根本沒注意到他倆居然架着昏迷的人,也緊隨其後。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明石和甲六也不敢放棄。
讓安巧兒想不到的是,伊澤聽到那一聲吼後,眼中閃過片刻慌亂,然後居然堅定神色,就那麼站到東門城牆上。
「……伊澤,現在是魔潮期,你……不能亂來。」
伊澤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啃聲。
不同於先前明石三人的慌張,盧悅騎在巨大化的戰虎身上,卻如逛自家庭院一般。
某些魔獸對同伴那索索發抖的樣子很是不解。
「吱!」
「吱吱……」
「吱……」
讓鳳瑾等人想不到的是,那些魔獸用各種長短不一的吱叫,相傳一遍後,哪怕原先攔在前面的魔獸,也慢慢散開一條路。
「看到了嗎?那個就是歸藏盧悅,魔獸的魔星。」
有修士認出盧悅,拉住身邊的同伴,興奮得不能自己,「這下好了,有她在,我們可以到外面反攻一番,撿些光核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那次我就跟在她屁股後面,繳了四尾魔的老窩。」
伊澤渾身氣息更冷,渾身的氣勢卻如山如岳般四散開來,站到城牆的最前面,「伊澤在此,盧道友,你可以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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