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和李大亮相繼取得首戰的勝利之時,從宣化出發的程咬金則是帶領着兩萬大軍一路來到契苾部。
契苾何力曾經是契苾部的酋長,按理說契苾部應該更加親近大唐。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自從契苾何力帶領着部族歸順大唐以後很快就有很大一部分族人因為更加認同同為鐵勒人的薛延陀而悄然投靠了過來。
如今這些族人在薛延陀提供的領土上面繁衍生息,可以說早就與他斷了來往。
契苾何力作為程咬金的副將此時略帶緊張。
他已經徵得了李世民的同意來勸降自己的族人,讓他們放棄追隨薛延陀轉而投入大唐的懷抱。
但是他此刻卻是毫無信心,因為他的母親以及兄弟等人已經全部隨他遷移到了涼州。
契苾部親唐的那一部分也早已在涼州安家落戶。
如今的契苾部既然當初選擇了投靠薛延陀,如今又怎會輕易轉變態度?
因此他實在不知其他族人是否肯聽從他的勸告。
「大將軍,倘若…」
眼看將要進入到契苾部的勢力範圍,契苾何力忍不住開口對程咬金說道。
程咬金看到他吞吞吐吐他樣子便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
只聽程咬金開口道:「你不必多說。
陛下心中所想想必你也知曉,倘若契苾部不肯歸順朝廷那本將斷然不會輕易放棄。
到時一旦交戰起來本將也只能答應你不對彼等痛下死手,但倘若彼等一心求死本將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契苾何力聽了程咬金的話以後張了張嘴,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忍了下來,只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統治整個漠北乃是陛下長久以來的心愿。
陛下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斷然不可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讓而在整個漠北埋下一顆隨時傷人的釘子。
大軍繼續前行,契苾何力的心情愈發沉重。
他深知自己作為大唐與契苾部之間的橋樑,最好便是能夠避免雙方交戰。
然而之前大唐對契苾部的影響微乎其微,契苾部又與薛延陀同為鐵勒人。
如此一來想要讓他們擺脫對薛延陀的依賴心理轉而投靠大唐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大軍距離契苾部的營地越來越近,遠處突然煙塵滾滾,顯然是有一支契苾部的騎兵正在趕來。
契苾何力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知道這一刻他必須要挺身而出了。
「駕」
契苾何力衝着程咬金點了點頭,隨後催馬上前迎向了對面的騎兵。
「前方將領還請留步,本將乃是大唐左領軍將軍契苾何力,敢問來將姓名。」
契苾何力獨自一人攔在了契苾部大軍陣前高聲問道。
對面的將領聽了契苾何力的話以後抬手止住了大軍的步伐。
他騎馬向前幾步開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契苾部曾經的酋長。
不知契苾酋長帶領大軍前來可是要對我等同胞痛下殺手?」
契苾何力聽了對面之人的話以後仔細看了看他。
隨後他對那人問道:「兄弟可是契苾德庸?」
那人冷哼一聲道:「本將正是契苾德庸,但卻萬萬不敢當契苾酋長的兄弟。
你如今帶着家人在大唐混的風生水起,我們這些部族百姓可是高攀不上。」
契苾何力皺眉道:「契苾德庸,你此言何意?
當初本將帶領部族投靠大唐早已為你等求得一處安身立命之所,似乎並未虧欠你等吧?」
契苾德庸道:「我等乃是鐵勒後代,與大唐的漢民本就難以共處。
與其留在大唐境內受盡漢人白眼,何如在這漠北草原瀟灑快活?
你當初只知自己一家得了唐朝的好處,卻何曾真正為我契苾部百姓考慮?」
契苾何力聽了他的話以後皺眉道:「我契苾何力給族人爭取到的棲身之地絲毫不遜於眼前這些。
涼州境內更是被陛下交給了我的親生弟弟管理。
試問大唐又有何處對不起你等?」
契苾德庸道:「我契苾部百姓認同的只有我鐵勒一族。
漢人的土地便是再好我等也是毫無眷戀。」
契苾何力聽到他如此說頓時知道自己已經難以說服對方。
於是他開口說道:「如今大唐派我等前來就是要徹底消滅薛延陀。
你等若是識相便還是與我一同返回涼州。
倘若執迷不悟非要與大唐為敵那便休怪本將不留情面。」
「怎麼?不裝了?終於還是想要對我等動手了?
別以為我等不知,大唐皇帝怕是早就已經開始打起了我鐵勒諸部的主意。
一直欠缺的不過是一個合適的藉口罷了。」
契苾德庸面帶嘲笑的開口道。
說完這話他又繼續補充道:「你也少在我等面前假裝好心,要打便打,你當我等怕你們不成?」
契苾何力皺眉道:「契苾德庸,本將勸你莫要自誤,如今大唐軍隊的戰力絕非你等能夠想像。
一旦交戰起來你等便要迎來滅頂之災。」
契苾德庸面帶不屑的說道:「你也少在這裏胡吹大氣。
今日我便實話與你說了,我契苾部百姓早已退入郁督軍山。
薛延陀更是早已集齊二十萬大軍隨時等待與你大唐開戰。
今日本將便要看看,你大唐軍隊如何能在這漠北之地打敗我等。」
契苾何力聽了這話以後咬牙道:「好,好,既然如此那便別怨我不顧往日情誼。
今日便讓你等見識一下唐軍的厲害。」
說完這話他狠狠一拉韁繩調轉馬頭便向來路返回。
身後很快就傳來了契苾德庸的聲音:「諸位族人隨我一起殺過去,讓唐軍見識一下我等的厲害。」
騎在馬上的契苾何力聽了這話以後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悲痛之色。
他知道不需多久身後的這些族人就將要面對己方大軍的屠殺,大部分人都將死在腳下的這片土地上。
「將軍,動手吧!末將已經盡力,奈何族人實在是過於頑固,只能在戰場上將之打服了。」
契苾何力來到程咬金面前說道。
程咬金聽了他的話以後點了點頭,隨後對身邊的傳令兵開口道:
「先讓炮兵試驗一下迫擊炮的威力,想來將作監不會讓我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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