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一躍。詞字閣 www.cizige.com
墜入二重地獄。
比預料中的感覺還要奇妙一些。
並未感受到什麼重力反轉,但感受到了自己像是一條魚兒,從一個池塘躍入了另一個池塘。
在墜落的過程里,仿佛穿過了一層肥皂泡似的障壁。
或者說,雲層?
眼前的風景已經發生了變化,同時耳畔傳來提示聲。
【已進入地獄第二重】
光線並未因為進入地獄二重而變得黯然,能在天空上俯瞰第二重地獄也算是新鮮的體驗。
兩人舉起雙手,白榆的左手和愛麗榭的右手十指相扣,朝着二重地獄的地面落下。
白榆忽然想到一點,對着一旁的女孩問道:「我們從一重地獄的中心跳向了二重地獄,那落點不也是在第二重地獄的中心?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能直接跳關?」
愛麗榭雖然聽到了,但她根本不能開口說話,正努力的構建着魔力防禦,避免自己被劇烈的風吹的嘴唇外翻露出牙齦,若是這樣美少女的形象可就徹底破裂了,對於白榆的提問,她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愛麗榭指向了斜塔的位置。
白榆回過頭一看,這時候瞳孔猛地一震。
不對勁,他們明明是通過斜塔的位置跳下來的,但是斜塔的位置正在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兩人朝着地面落下的地點是固定的,有一種力量讓他們筆直的下落,但唯獨那座連通了一重地獄和二重地獄的斜塔的位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偏移。
因為是斜塔的緣故麼?
白榆心想。
自己下落是筆直的,而斜塔卻是斜向刺入的地獄。
自己墜落的方向和斜塔是不同的,他和斜塔越來越遠的距離,可以用簡單的勾股定律算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它也還是跑的太遠了一些吧?
直接跳關的想法被迫放棄,白榆很快被第二重地獄的地面風景吸引了注意力。
和幾乎都是斷壁殘垣的第一重地獄不同,第二重地獄明顯多了更多的地貌和景觀,同時也多了更多的建築物。
除了那巨大偉岸的斜塔之外,放眼看去,都是一大堆的探索點,如同褪色人第一次來到交界地在地上寫出的那一行『前有絕景』。
噗通——!
兩人摔了下來,不過並沒有直接摔成肉餅,而是落在了一大片紅色湖泊里,從上空看過去,它的整體模樣如同一個月亮。
兩朵水花濺起。
白榆剛剛走到岸邊,一道人影如同曼妙的人魚般破水而出,在空中划過一個優雅的弧度,雙足落地。
愛麗榭甩了甩身上的手上的水珠,頭頂的蛇發也自動開始抖了起來。
她指着這片湖泊說:「這是月亮湖,也是第二重地獄的標誌性景觀之一。」
白榆看着湖泊,問出一個靈魂提問:「這兒能釣魚嗎?」
愛麗榭陷入長達五秒的沉默:「這個問題,我還從未想過。」
或許其他超凡者也根本不會問這個吧。
白榆握住了愛麗榭的手腕,用鳳凰內息開始蒸乾體表多餘的水分,同時問道:「二重地獄和一重地獄最大的區別難道是風景?」
他微微挑眉:「這裏好像沒下血雨啊。」
一重地獄哪裏都在下雨,不過是小中大暴的區別。
「二重地獄也會下雨,只是在特定區域附近會被驅散開,月亮湖就屬於這種比較特殊的地區。」愛麗榭解釋道:「第一次就見到了月亮湖是我們運氣比較好,這附近不用淋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白榆問:「你很累嗎?」
愛麗榭眨了眨眼睛:「我擔心你很累啊,已經堅持了三天多了,是不是應該去休息一會兒?」
白榆瞥了眼自己的疲勞值,還有七十多。
不管多困多累,只需要一瓶疲勞藥下去就立刻精神奕奕。
他也不介意休息一會兒,等雨宮真晝上線後,再攻略地獄。
「快快,躺下吧。」愛麗榭在草地上坐下來。
白榆也順勢躺了下去,撿起一根草掉在嘴裏,帶着淡淡的鐵鏽味。
躺下來才意識到自己過去三天都在長途跋涉,倒是沒什麼機會好好悠閒一下。
呆在地獄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時間的變化,換成上輩子的自己大概早就感到無聊了。
意識到疲憊後,即便疲勞值還在,他也還是下意識打了哈欠。
緊接着感受到了後腦勺被抬起來,一股輕柔的力量托舉起,然後放下,緊接着腦袋下方就多了一塊枕頭。
這枕頭充滿了彈性,並不是很硬,但也不是特別軟糯,帶着少許的體溫。
他想要睜開眼睛,卻被一隻手蓋住了雙眸。
愛麗榭輕柔的撫摸着青年的頭髮,同時哼起一首童謠。
「reougongtoscrbhfr~」
「prsle,sge,roserndthe~」
少女空靈的歌聲迴蕩在月亮湖畔,迴旋悠揚,好似有凱爾特琴在一旁呼應。
湖水蕩漾,水草隨着風搖晃,迎合着歌曲里的音調,她的聲音像是夏日裏的風鈴,清脆的迴旋着,輕而易舉的穿過肉體直達靈魂,婉約悠揚的抒情歌曲唱的深入心間,再如何緊繃着精神的戰士也要在這一首歌下變得放鬆。
白榆半睡半醒。
等歌曲結束後,他睜開眼睛,覆蓋在眼睛上的手已經移開。
眸子迎上了一雙淡紫色的眼眸,她的眼睛仿佛會唱歌的訴說着少女的心思。
「我睡了多久?」
「半個小時。」她輕輕回答。
「……」
「還可以再多躺一會兒哦。」
「我們可不是來這裏度假的。」
白榆想要起身,身體卻很誠實的躺着不想動,仿佛自己的後腦勺被塗上了粘黏劑似的。
連續三次後才終於從溫柔鄉里脫離。
愛麗榭翹起唇角,她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靠在母親的膝枕上睡覺,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種誘惑。
她看着青年起身後,也拍拍膝蓋站起:「下次需要膝枕,請隨時跟我說。」
半個小時過去,她居然大腿都沒有發酸發麻,這就是超凡者的腿麼?
白榆乾咳一聲,不主動不負責的把問題丟給明天的自己:「下次再說……」
此時灰霧之門打開,雨宮真晝登錄上線。
「抱歉,我耽擱了一些時間。」雨宮真晝有些事需要處理,花費了一天多的時長。
「沒事。」白榆擺了擺手:「我們已經順利的進入地獄第二重了,出發吧,看看這第二重地獄的風景。」
雨宮真晝頷首,她其實還有些事要說,卻敏銳的察覺到白榆的態度有些奇怪。
有些趕忙。
雖然看不見,但她的其他感官都很出眾,走近後能從白榆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獨特的香味。
這股香味的源頭就在……
「膝枕是嗎?」雨宮真晝忽然冷不丁的問。
愛麗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是聞出來的。」雨宮真晝說:「你的體味很特殊。」
「我可是天天都洗澡的!」
「味道不一樣,你的身上有一股青檸香味。」雨宮真晝無視了白榆腳趾扣出三室一廳的尷尬,直接點明:「現在這股味道在命運先生的後腦勺上也有。」
白榆表情一僵,裝作聽不見的繼續往前走。
雨宮真晝卻拉住了愛麗榭主動提議深入學習共同開發:「膝枕也算是扶桑文化的一種,聽說膝枕加掏耳朵是舉家溫柔賢惠的女子都必須要學會的。」
「掏耳朵?」愛麗榭還是第一次聽說,頓時來了興趣:「細說。」
「我自己也在研究,以前看不見所以沒學,一動手就容易把人耳膜戳破……現在倒是可以試試看。」
雨宮真晝很容易就把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裏,甚至輕鬆的從愛麗榭嘴裏把之前的膝枕過程都套了出來。
這姑娘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變得心機深沉了。
不過與其說是變了,不如說她正在慢慢成長為完全體。
這樣的閒聊若是一直持續下去也不錯。
「tf……那是什麼?」
白榆停下步子,盯着十幾公里外的一座巨大建築物,它像是一個駱駝,四肢極長的行走在大地上,每一次落下都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
愛麗榭定睛一看,激動道:「是建築!快!我們快追上去!」
「什麼建築?」
「移動建築!」愛麗榭眉飛色舞道:「第二重地獄和一重地獄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這裏有着更多的地獄式建築群,不過這些建築群是會逃跑的!只要追上去,就能有機會撿到好東西!」
雨宮真晝因為距離太遠,用天眼也看不到那到底是什麼,她只是無法理解:「建築物還會逃跑?」
「地獄的建築物都是這樣的啦。」
「那個都有幾百米高了吧?」白榆問:「追上去也殺不掉吧。」
「不用殺,只需要進入它的內部就行了,或者砍掉它一條腿,到時候它三條腿怎麼走路?還是要乖乖躺下等我們進入!」
愛麗榭說着虎狼之詞:「第一次進入地獄就碰到二級規模的建築,不知道內部是什麼,但肯定值得探索!」
女孩興奮的揮了揮拳頭,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
白榆雖然感到愛麗榭有些情緒激昂,但這又不是壞事。
三人開始追逐四條腿的駱駝城堡。
……
兩周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