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陸彪和幾位郎將正在議事大廳內仔細端詳着新繪製的草原地圖。
這半年來,陸彪不斷派人深入草原打探情報,但是由於草原面積過於遼闊,有些地方甚至是沙漠隔壁地帶,很難穿越,所以眼前這份地圖繪製的並不詳細,甚至可以說是比較粗糙。
郎將田贏指着地圖的西北角說道:「大將軍請看,目前我們的探馬深入草原一千餘里再往西邊去是荒蕪的戈壁,沒有嚮導的情況下幾乎無法穿越,探馬們向東、南、北三個方向縱向延伸探查,共計探尋到十五個大小部落的聚集區域,不過由於探馬不敢深入部落營地中心,所以對其人口分佈暫時無法探查清楚。」
陸彪望着地圖上標出的部落分佈區域,以及山川河流的大體位置。
「可曾找到羯族王帳的位置?」陸彪淡淡的問道。
田贏看了一眼地圖說道:「目前還沒有找到。」
參事董愈開口說道:「將軍,屬下猜測,羯族人的王帳有可能還在北邊,再往西過了戈壁應該就到了匈奴人的領域,羯族人的王帳不可能靠近那一帶,很大可能是在北方。」
隨着董愈的話音剛落,副將侯泰、郎將蘇世芳、樊炙、墨宇、景德等人紛紛看向了地圖的北方區域。
對他們而言,那是一片未知的區域,沒有人曾到達過那裏,那裏到底是什麼樣子,誰也不清楚。
歷史上雖然有過強大的中原王朝,但是還沒有哪個王朝能夠穿越草原深入北方。
「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嗎?」陸彪悠悠的問道。
「大部分都回來了,但是有一小部分已經.......」田贏的話說了一半,後邊沒在往下說。
陸彪知道,這些沒回來的,要麼已經被羯族人抓了,要麼就是迷失在草原了。陸彪走出議事廳,抬頭望向北方的天空,天空蔚藍,白雲朵朵,城牆上的旗幟被大風吹的呼呼作響。
沉思了片刻陸彪悠悠的問道:「草原上開始變冷吧?」
「是的,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下雪了!」田贏回道。
「北方天氣轉冷,一些部落有可能會南遷,多派一些人手,巡視進入燕城的山間小道,雖然羯族人再次大規模來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小股部隊的滲透還是要多加防範。今年燕城的糧食豐收,百姓們好不容易有了存糧,不能再讓這些羯族蠻子燒殺掠奪了。」
「屬下明白!」
二人說話間,有士兵來稟報。
「報告將軍,有十幾輛馬車從燕城而來,說是燕王派來的。」
聽說有十幾輛馬車,陸彪心下一喜,內心暗自嘀咕「難道拉的火炮」,這樣想着,臉上的笑意不覺浮現出來。
「走,出去看看!」陸彪帶着幾位郎將朝着內關城門而去。
出了城門就,陸彪一眼就看到十幾輛馬車並排在關前的大道上,車上都蓋着一層灰布。周虎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之上,立於車隊最前方。
「哈哈哈,周虎許久未見了!」
周虎見陸彪率領眾將出關,隨即翻身下馬。
「燕王護衛周虎參見陸將軍!」
陸彪見周虎如此客氣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周虎這是在眾位將士面前給陸彪抬身價,誰都知道陸彪是燕王府護衛出身,和王大勇他們親如兄弟。
但是如今陸彪是皇上親封的鎮關大將軍,私下裏稱兄道弟或可,但是明面上還是要行禮。
其實現在西關的將士們對周虎已經是心服口服,羯族十萬大軍覆滅上谷,這是大夏開國以來沒有過得戰績,就憑這一點,就沒人敢說個不字。
陸彪笑着拍了拍周虎的肩膀:「多日不見,王爺可還好嗎?」
「有勞將軍掛念,王爺一切安好!」周虎笑着回道。
陸彪指了指馬車:「車上裝的是什麼?」
周虎回身,將最近的一匹馬車上的灰布掀開,車上整齊的排列着一個個酒罈,周虎拍了拍酒罈說道:「這是王府的酒坊釀造的上好的白酒!王爺知道將士們戍守邊關不宜,王爺說過了中秋,天氣就要轉涼,備些酒水給晚上守城的兄弟們驅寒用。」
陸彪身後的樊炙一聽說是上好的白酒,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哈哈哈,還是燕王爺好啊 ,知道咱們弟兄辛苦,這還派人送酒水來了。」
陸彪看到車上裝的是白酒,心下有些失落,他本以為是上次王大勇帶來的那種沒良心炮。不過心裏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卻未曾流露出來。
「多謝王爺掛念「隨即轉身對樊炙等人說道:」樊將軍,命人卸貨!」
身後的幾個郎將一聽卸貨,也不顧及自己的將軍身份了,紛紛上前牽引馬車,往關內拉去。
陸彪將周虎拉到一旁小聲嘀咕道:「全是白酒嗎?」
「全是白酒!」
「沒有炮?」
「沒有。」
「一個都沒有?」
「半個都沒有!」周虎臉帶壞笑的回道。
聽完周虎的回答,陸彪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誒,我說陸將軍,你白愣我幹什麼啊。我只管送貨,送什麼我可管不了!你要是不想要,我還拉回去。」
陸彪自覺不佔理,於是笑着開口道:「哎呀,要要要,誰說不要了!不過你回去跟王爺說說唄,給咱們弄些炮來。」
周虎瞥眼掃視了一下正在牽引馬車的幾個郎將,小聲嘀咕道:「我說陸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沒良心炮的威力,此物豈可輕易示人,王爺心中自然有數,該給你時,自然會給你。」
「另外,王爺讓我叮囑你,你手下這幾個郎將是時候斟酌一下了,誰能用誰不能用,要早做安排。」
聽到此處,陸彪的面色變得凝重了些許,他回頭掃視了一下幾人。
「除了副將侯泰是出自關中侯家,其餘幾位郎將都不是世家出身,都是立過戰功被陛下親封的將軍,想動他們恐怕不容易,不過我會找機會試探一下他們,倘若不能為王爺所用,我會想辦法解決。」
周虎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頭。
他們這些宮廷禁衛出身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皇權爭奪的殘酷性,也比更多人了解皇權爭奪的可怕性,他們已經上了燕王的船,再想投靠其他們庭不是沒有機會,但永遠不可能成為心腹之人。
十幾輛的車的酒很快就被卸完,馬車重新被拉出關隘。
周虎看了看馬車,沉聲對陸彪說道:「我就要回燕城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讓我捎給王爺的?」
陸彪沉吟片刻說道:「請王爺放心,陸彪誓死效忠王爺!」
周虎重重的拍了一下陸彪的肩膀,隨即拱手道別,樊炙等人再次道謝,請周虎轉達對王爺的謝意。
待車隊漸行漸遠後,樊炙一臉壞笑的望向陸彪。
「大將軍?」
陸彪不覺得苦笑:「每個將軍一壇,其他的留給守夜的將士們!」
「哈哈哈,多謝將軍!」
「要謝,你們得謝燕王殿下!」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說有機會一定當面謝謝燕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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