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一局,正式開打。
每家都將手牌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解說有着全局的視角,每家手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分別投放在不同的屏幕之上。
「清澄選手這一局的手牌,六向聽啊。」
解說台上,看着南彥的起手牌,井川博之忍不住開口道。
鈴木淵掃了一眼沒錯,還真是六向聽,而且是八種九牌,還不能流局。
「六向聽,嘖嘖嘖運氣這麼糟糕的麼?」
「一般來說這種牌只能夠防守了。」
「六向聽恐怕比二三向聽的成型條件都要困難吧?」
「是的,因為有七對子的存在,六向聽想要成型的必要條件就是不能出現任何的搭子,也就是說雀頭也不可能出現,手裏的牌全是散的,想要做到六向聽其實還挺難。」
「哈哈.反正我就很少摸到這麼垃圾的牌。」
「聽說天朝麻將里,這種牌算是十三爛的情況,也是一種役。」
「真的假的,還有這麼離譜的役種,難怪天朝的麻將百花齊放。」
聽着井川和鈴木兩人的討論,澤田正樹暗暗嘖了一下。
不僅是南夢彥這一局的手牌拉胯,就連他兒子的牌也很一般。
四向聽.
一般來說,二向聽以外都說明距離聽牌還很遠,因為有時候你要胡的役種跟搭子不匹配,進張數目會遠大於四五張牌。
所以想要聽牌,除非在進張特別優秀的情況下,才有機會。
而且還必須在牌局的中巡才能聽牌了。
反觀被澤田正樹視作牌搭子的其她兩家,手牌都相當不錯,恐怕這一局率先立直的會是她們。
龍門渕的專屬休息室內。
作為兩大種子選手,龍門渕和風越女子都有着特別的休息室,再加上龍門渕也非常有錢,這間休息室空間寬闊,甚至還容納有兵乓球桌和大型書架。
但即便如此,房間卻一點也沒有狹窄逼仄的感覺。
龍門渕的比賽,早早就結束了,對手甚至沒有撐過先鋒站。
沒錯。
身為先鋒的井上惇一個人就把一家隊伍給擊飛了,恐怖得一塌糊塗。
打完比賽後,井上惇都懶得慶祝勝利,直接來到休息室里找人。
第二輪的對手,在他眼裏不過是群渣渣而已。
「澤村智紀,關於那個人的比賽數據和打法風格,都分析好了麼?」
井上惇忍不住問旁邊操作電腦的少女道。
屏幕前,那個叫南彥的傢伙又一次起手牌稀爛。
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六向聽的難度,可以說跟起手一向聽的難度差不了多少,但是這個選手好像出現過很多次。
要知道,這才打了一個半莊而已!
「別催,越催越慢。」
澤村智紀作為龍門渕的四天王之一,也是隊伍里的數據分析師,在她看來,沒有不能用數據分析不出來的對手。
通過大數據,完全可以把一個選手分析地足夠透徹,從而精準找出對方的弱點來針對。
但大數據的前提,需要有足夠多的數據,可惜這個叫南夢彥的選手只出場了一場,很多數據都不太直觀,或者說偏差值太大,不能用來顯示這位選手的風格和能力。
「現在我這邊已經分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數據,你要聽麼?」
「當然,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井上惇連忙開口。
這個人的打法實在是太古怪了,明明感覺運氣不怎麼樣,但是他卻往往能夠和牌成功,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有種預感.
當然只是內心的感覺。
或許這個人和他一樣,都是運勢流麻將的選手!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將電腦上顯示的數據擺在了井上惇的面前,澤村智紀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首先,這個人起手確實有點奇怪,一般人大概是三向聽到四向聽,大多數人都是在這個區間,而他的向聽數均值,靠近五,大概4.6~4.9的程度,可以說起手非常惡劣了。
像是他們清澄隊伍里的那位先鋒,這個數值為1.9,可以說是氣運非常強大的稀奇物種。
不過或許由於她的牌譜還不夠多,所以我持保留意見。
而我的向聽數為3.1,實際上這也是超過普通人的數值,說明我是比一般人更幸運的那個。」
「沒人想要知道伱的向聽值。」
井上惇接着道,「還有呢,這麼差的起手牌,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和牌的,總覺得他聽牌似乎沒有很艱難的樣子。」
「這就是另一個有意思的數據了。」
澤村智紀買了個官子,她指着其中一副牌譜,對井上惇說道,「這副牌是四向聽的手牌,對於正常人來說,大概要在八到十巡之間才會聽牌,你看他是第幾巡聽牌的。」
「第五巡!」
井上惇瞪大了雙眼,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四向聽的牌,第五巡就聽牌了,也就是說五張牌中有四張有效進張!
這個數據堪稱逆天的程度!
「沒錯,這個人的進張,非常神奇,而且從數據表明,他越到尾巡,進張越是離譜,呈現出一種離奇的曲線增長。
所以他恐怕是和天江小姐差不多類型的」
魔物!
咕咚。
井上惇吞了吞唾沫,難怪他看南夢彥的比賽,給他一種詭異的感覺。
作為運勢流麻將的選手,這個南夢彥的氣運是肉眼可見的弱,但是有時候給他的感覺,又仿佛運勢滔天,摸什麼牌來什麼。
如果不是澤村智紀用科學的數據去分析,是很難解釋出那種荒謬離奇的怪象。
好傢夥。
起手牌糟糕,但是進張強悍。
看來這位和他一樣,也是玩弄運勢的高手。
就在這時,龍門渕透華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
聽到兩個人在討論着什麼,立刻開口道:「你們倆在做什麼,原村和的比賽就快要開始了,快去給我分析原村和,她一定是小和和,不會有錯的!」
「可是小姐,我們認為這個叫南夢彥的選手,也有些古怪。」
「哈?南夢彥是什麼無名之輩?」
龍門渕透華強勢地拍了拍桌子,吩咐道:「快點幫我分析原村和,別管什麼南夢彥了!」
「是!小姐。」
井上惇和澤村智紀苦笑一聲,只能照做。
畢竟她們說到底都是陪這位龍門渕大小姐讀書的親信,肯定不能罔顧大小姐的要求。
而且南夢彥的對局數據還是太少了,等這局打完,再一起分析也不遲。
.
「立直!」
第七巡,由坐莊的北天神女生宣佈立直。
她橫着打出一張牌,將立直棒放置於凹槽之中。
「莊家立直了,這一手威力不小,所有人都需要提心弔膽,萬分小心了。」
子家立直還好說,但莊家立直,稍微有張寶牌,或者翻出一兩張里寶,動不動就打點上萬。
哪怕在這個初始點數為十萬的舞台上,任何人與莊家對立都要承受莫大的風險。
「可惜北天神的這位中堅對牌效的理解還是有些問題,如果晚點拆一二筒的搭子,她後面摸到三筒在第四巡就能宣佈立直了,白白損失了三巡的時間。」
井川博之看到這種折損牌效的打法,忍不住搖頭。
這一步其實問題並不算太大,但是切牌的先後順序沒有理清。
明明可以先切浮牌,再拆搭子。
但這妹子大概是想着先拆搭子,然後等浮牌周圍的牌組成更好聽牌的搭子,實際上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立直肯定是越早越好,哪怕是愚型的先制立直都要比尾巡的良型立直要好不少。
畢竟牌拆的太多,給對手的信息也就越多。
場上安全牌數量增加,對手就很難放銃,最後只能寄希望於自摸。
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因為手牌好就提前拆了搭子,這絕對是很不好的行為。
除非起手非常好,有條件改良,否則還是等一下比較好。
「嗯,北天神在第一輪就是跌跌撞撞闖入第二輪的,跟第二名第三名都沒有拉開太大的差距;杏花台也是如此,她們取勝的關鍵,是比對手放銃更少,其實第一輪只要失誤比別家少,出線還是很容易的。」
言下之意。
北天神的選手實力確實不大行。
面對莊家立直,澤田津一看了一眼對方牌河。
一二三筒都打出來了,很明顯對方手牌大概沒有四五筒,就算有那也是成型的部分。
萬子部分打出了二六萬,還是在早巡打出來的,應該就是兩張沒什麼意義的散牌。
而立直宣言牌是一張四索,大概率可以確定是聽二五八索和三六九索這兩條線上的。
不愧是第二輪的選手,水平是真的差,要聽的牌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而且她的手牌也是異常的好,就算二擇錯了,還能夠最先立直。
如果牌糟糕的話,不應該連打個一二三筒還能最先聽牌。
不過他還是穩了一步,打出一張二萬的現物決定不點這個一發。
確實聽出來了,可萬一這個人突然掏出個離譜的愚型,還是很麻煩的,畢竟對方是莊家,需要給點尊重。
下家的杏花台也很穩,打出現物防守。
反而是南彥,直接打出一張一萬。
這就讓澤田津一有些懵了。
雖然這張牌不是生張,場上有過一張,但這不是立直家的現物。
對方完全有可能是【二二三萬】,打出二萬叫聽一四萬的類型,他居然敢這麼打?
「清澄選手打出了一張一萬,通過了,他手上明明有兩張現物的三筒,卻選擇打更危險的一萬,不知道兩位什麼看法?」
「年輕人打牌,不夠嚴謹罷了。」澤田正樹淡淡道。
這張一萬確實足夠安全,畢竟這是二萬的早外,經驗打牌有時候還是非常有用的。
早外筋牌壁牌的防守理論深入人心,有些人無腦信有時候運氣好也能上分,這很正常,沒什麼要解釋的。
連莊家的一發都敢冒冒失失去沖,這個清澄的選手膽子不小,恐怕要一莽到底了。
可他這幅手牌稀爛,第七巡還是三向聽,還要規避莊家立直,想要和牌簡直是痴人說夢。
但井川卻有不同的看法,只是他不好明說。
其實按照他的看法,這張牌雖然不如現物這麼安全,但安全度應該還是相當有保證的。
如果是讀牌能力不一般的人,完全可以篤定這張一萬絕對安全,甚至都不用防守理論都能驗證。
道理很簡單。
如果是【二二三萬】的搭子,應該先打六萬才是。
而且二六萬幾乎是很早就出的,莊家在切出這兩張牌的時候,幾乎沒有過多的猶豫,甚至就是理所當然地切了出來。
這是線下比賽,不是網上那種看不到真人的情況。
別人切牌的動作,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出來,明顯能感覺到這兩張牌對莊家而言意義不大。
所以打出一萬,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
當然他這是站在上帝視角才會這麼說,如果在比賽里,恐怕也是切現物防守,只有沒有現物的情況下才會貿然沖一些相對安全的牌。
第八巡。
莊家切出一張三筒。
下家的澤田津一開始猶豫起來。
他現在的手牌是【一二四四五六七八九筒,三四索,西西】
只要吃了這張三筒就有役,問題是這個四筒其實是有一定危險度的牌,要是對方真捏了五六的筒子那就麻煩了。
這個四筒,可比南彥打的一萬要危險太多了,就算這張牌是一筒的半筋,但信筋的都死了,更別說是半筋。
但他相信自己讀牌沒有錯,對方大概率的聽索子的部分。
何況下家還碰過一組七筒了,自己還打了一二三筒,要是她還聽四七筒,那這個北天神的選手也真是個人才。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吃的時候。
「碰!」
可就在這時,南彥碰了!
一組三筒,副露在外!
「嘖。」
澤田津一咧了下嘴,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他手裏的一二筒也要跟着打出去。
解說台上。
看到這一步的鈴木淵頓時拍了拍井川,頓時笑了:「你看,這一步像不像那位大佬的打法。」
「」
井川沉默了,你這傢伙是不是魔怔了,別見什麼都像是築牆流啊喂!
「我懂你的意思!」
看到井川無語的表情,鈴木淵深深點頭道:「這種高中生學那位大佬的打法,我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東施效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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