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撈月。
還是九筒!
看着南彥推開的手牌,其餘三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整個麻雀室鴉雀無聲,沒有任何人率先開口。
原村和目光注視着南彥手牌上那一組七八筒的搭子,果然和她猜的沒錯,南彥需要的牌確實是高目的筒子。
然而他明明清楚牌山上僅剩下最後一張九筒,還有很大概率被山吞,但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立直。
在她看來,這手牌改聽並不難,索子部分還能見到一杯口的形狀,並不是沒有加番項。
按理來說,改聽絕對比九筒摸魚成功率更高,畢竟索子牌數量絕對比絕張九筒更多才是。
可南彥卻選擇了十分奇怪的打法。
要知道前期南彥的打法,分明是和她相似,都是計算牌效,精準讀牌,以最高概率進行做牌。
可到了最後的階段,他卻選擇了放手一搏。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原村和無法理解。
從科學到玄學的打法,僅僅一步之遙!
此刻,看着這震撼的一幕,京太郎喉結鼓動着。
摸到了。
真的摸到了!
哪怕是在場水平最差的他,也能看出南彥海底撈月撈中九筒的概率有多麼低。
就算做役滿的大牌,估計都比九筒撈魚要更常見一些。
而在麻將部打牌也有半年多,役滿他見過不少,可是從未見過九筒撈魚這種古役。
一次都沒遇到過。
可見這個古役出現的概率究竟有多小。
竹井久也是深吸一口氣,古役之所以被稱作古役,是因為大多數古役都不是技巧所能左右的,純粹靠運氣才能完成。
像是正規的偶然役(偶然役和寶牌均不算役,但可以加番數,嶺上和海底除外,這兩個比較特殊),一發、里寶牌、嶺上、海底等,都已經相當吃運氣了,一局比賽偶爾有機會見到。
但古役非常罕見,有些人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一次。
麻將部建立至今,九筒摸魚這種古役也從未出現過,可見這種古役真的純看命,跟水平已經徹底無關了。
難道說...南彥也擁有着強大的氣運?
不,和氣運一點關係都沒有。
南彥暗暗搖頭。
這就和東風場的優希擁有強大的氣運,在愚型聽牌下的竹井久擁有極高的胡牌成功率,和打牌必定能抓一手寶牌的松實玄類似。
他在牌局後期,越是能摸到數字為九的數牌。
之前宅在家裏的時候,南彥就通過網絡麻將驗證了這一點。
當然,這個能力很弱,效果其實約等於無,還容易內鬼。
比如你後期不需要九的數牌,或者你立直時的和牌範圍不為九的數牌,那麼到了後期這完全是在噁心自己。
會出現弊大於利的情況。
但你能掌控聽牌的範圍,這個能力也能成為一大殺器。
「立直,門清自摸,海底撈月,寶牌1,平和,4000|2000點。」
南彥宣佈了結果。
4000|2000,其實就是滿貫自摸的情況下的報點,莊家支付4000,子家支付2000點。
靠着這手滿貫,南彥成功反超原村和,拿下了第一位。
「真是厲害啊!」
竹井久帶頭鼓起了掌。
她在南彥和小和的身後看了完整的一局,兩人的博弈相當精彩。
關鍵是這種博弈全部都潛伏在暗潮之下,冰川深處,在兩人較量的時候,其他人根本無從覺察,這才是這局麻將最恐怖的地方。
相當紮實的基本功,失誤寥寥。
這種人如果作為對手,就算是她也會覺得十分棘手。
但如果能收入麾下,至少縣級比賽是能順利過關斬將,獲得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可謂十拿九穩。
「南彥學弟,要不要加入我們麻將部?」
竹井久已經是直球邀請。
這樣優秀的麻雀士可遇不可求,距離縣級比賽開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清澄要想參加的話,必須提前提交參賽選手的名單,如果人員不夠的話是不能夠參加縣級比賽的。
她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今年也是她能夠待在清澄高中麻將部的最後一年。
如果無法組建參賽隊伍,那將會成為她人生的一大遺憾。
原本竹井久是打算以目前的陣容去參加縣級比賽的,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是有機會拿到好的名次。
但想要拿下縣級的頭名,應該不太可能。
主要是麻將部里有京太郎這個短板存在,就很難取勝。
絕大多數麻將部都是有分析師的,會通過別的參賽隊伍的牌譜,分析出相當多有用的信息。
只要看過京太郎的牌譜,就知道這是清澄高中麻將部的臭棋簍子。
麻將的團隊賽不同於圍棋。
圍棋團隊賽是五局三勝,可以上等馬打中等馬,中等馬打下等馬,靠着戰術上的安排取勝。
但麻將就不一樣了。
別人用上等馬打你的下等馬,那直接單方面屠殺,殺得人頭滾滾,點棒空空。
京太郎上陣,怕不是直接被殺穿,十萬點數直落五六萬甚至被擊飛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知道你的隊伍里有短板,其他幾家都會派出上等馬來虐菜,從京太郎手中豪取點數。
後續她們再怎麼補救,也於事無補。
所以在這種比賽里,任何戰術的安排根本就是搞笑,隊伍里有短板是根本逃避不了的問題,必須重視。
如果有南彥的加入,替代掉京太郎,那麼清澄麻將部將不再有任何的短板!
「我再考慮一下。」
南彥沒有立即答應下來,他倒不是欲迎還拒,只是前世有過加社團的陰影,所以對加入一個社團的考慮比較慎重。
而且他也不太想太輕飄飄地就答應下來,給個考慮的時間比較好,不然想都沒想就答應,別人也會以為你是靠着麻將技術來撩妹的。
穩重一點,他反正不用着急,急的是久帝。
竹井久也沒有堅持,她看得出來南彥並不是那種『下次一定』的敷衍拒絕,應該只是個人比較習慣穩妥的做法。
慎勇型麻雀士嗎?也難怪整個半莊都沒有放一次銃,那真夠穩的!
所以她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就算伱不打算加入麻雀士,只要你想來打麻將,我們隨時都歡迎。」
「嗯,那我先走了。」
南彥擺了擺手,隨後起身和各位道別。
「等一下。」
就在這時,原村和也站起身來,微微抿嘴道,「南彥,我記得你說過你輸給了松實玄,這是真的嗎?」
她很奇怪,畢竟以南彥的實力,按理來說對上松實姐妹應該能穩穩拿下才是,但之前他卻說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難道只是為了哄她開心,還是喜歡扮豬吃虎,故意隱瞞實力?
「我確實是輸了,而且也確實是一敗塗地,當時...怎麼說呢,手氣可能不是特別好。」
南彥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這應該也不算找理由吧,他當時手氣着實太差,差的只能做斷么九。
而松實家姐妹,一個寶牌戰士,一個暖色牌大師,好牌都給她們兩摸走了,這怎麼打?
斷么九沒寶牌就一番,胡斷手也贏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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