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之不過「死」了五分鐘,立即有工作人員趕到進行回收。
工作人員看都沒有看站在那裏的蘇朝柳一眼,麻利地把何遠之往飛行器上一扔,便飛走了。
好了,這下是再無可能了。
蘇朝柳先找回來了盛思思和黃帆。
兩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內疚。
何遠之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死」的,以何遠之的能力,他就算遇到了遭遇戰,想甩掉對手也並不是不可能的,最不濟也能拖到燕寒光他們到來。
但他帶了兩個拖油瓶。
盛思思和黃帆只是一級的異能戰士,圍攻他們的卻是兩個三級,一個四級。
何遠之想得很清楚,盛思思和黃帆必須要保下來一個,因為他們是在還沒到十二點的時候遇到的戰鬥,根本來不及看光腦,坐標也沒來得及發出去。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被淘汰,那他們隊就要比其他隊天然的少一個信息源,那就是落後了一步,而往往,一步後,步步後。
所以哪怕他被淘汰他也要保住他們兩個。
盛思思難過的快哭出來,但是蘇朝柳沒有心情去安慰她。
她心裏有點懷疑的東西,只是要等燕寒光和諸葛檸檸回來才好進行驗證。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兩個人回來了。
「怎麼樣?」蘇朝柳問道,「有什麼成果?」
燕寒光不太滿意地道:「砍了一個人的手臂,還是大意了。」
蘇朝柳卻認為已經足夠了。
砍是不可能真的砍的,畢竟只是比賽,又不是真刀真槍的戰場,但是為了模擬手臂被砍掉的感覺,整條手臂都會被麻痹,根本沒辦法使用。
蘇朝柳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那是哪個隊伍的?」
她雖然把外校的對手都背了,但是不太對得上臉,燕寒光可能知道。
燕寒光果然是知道的:「那是軍事通信工程學院,培養出來的學生更偏於文職,往年的成績都屬於中間那一撥。」
至於這個學院的王牌專業,這不是聽學校名字就知道了。
果然跟她的猜想差不多。
蘇朝柳總算看向了盛思思和黃帆:「你們之前遇到過他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盛思思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的隊友也是因為他們被淘汰的。」
她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有些冒冷汗,可是又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
然後蘇朝柳為她解密:「你們身上應該被他們放了發信設備。」
盛思思瞬間苦思冥想起來,而黃帆卻臉色發白。
蘇朝柳都看在眼裏,然後拿出了檢查的儀器:「檢查看看。」
盛思思先來,她渾身上下掃描了一遍,沒有問題。
而在黃帆身上,卻在他防護服的內側摸出一個指甲大小的發信器。
這種發信器只有最基礎的功能,他們沒有發放這種設備,畢竟他們能夠攜帶的裝備都是有限的,每一樣裝備都是儘可能配備了多種功能,不僅是他們比賽是這樣,正規軍隊行動時也是如此。
他們每個人都比賽開始前都進行過安檢,也不可能自己帶裝備進來,一旦被發現違規行為,取消比賽資格。
好在蘇朝柳也算是對這種設備有點研究,她輕而易舉拆解了這個發信器:「是從其他裝備里拆了一些零件下來組裝起來的。」
然後她把這個發信器丟在了地上,用腳碾碎,目光如刀地看向黃帆:「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黃帆訥訥地說不出話。
諸葛檸檸已經按捺不住跳了起來:「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現在就打死你。」
當然不可能任由諸葛檸檸揍人,蘇朝柳略動了動手指指示了下,燕寒光便立即上前扭住他的胳膊,迫使他跪下。
能上第一軍校的學生,誰還不是天之驕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黃帆立即就要掙扎。
但是他對上燕寒光冷冽的眼神後,又沉默地放棄了。
燕寒光的威信在第一軍校的學生心中還是足夠高的,何況黃帆自己也有一些心虛。
「怎麼回事?」蘇朝柳再次問,「老實交代。」
盛思思急得不行,她相信自己的隊友,何況他們自己就是第一軍校的學生,幫助外人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黃帆這樣回了學校,要怎麼在第一軍校繼續學習生活?
她向蘇朝柳保證:「我們隊伍一直在一起行動的,他絕對沒有接觸過別的學校的隊伍。」
但是蘇朝柳卻反問道:「你確定?真的有一直在一起?」
盛思思本來想說是,卻陡然間愣住。
「不是,」黃帆終於開口了,「我們有一次,分開跑,並不是一直在一塊的。」
也就是那一次,他們的兩個隊友都被淘汰了。
蘇朝柳冷然地等待後續。
「那一次我們分別被追殺,我一直逃,一直逃,然後就被打暈了,醒來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儘快與同伴會和。」
只有那一次,他們分開行動了。
「說的,還真是有夠簡單的,」蘇朝柳意味不明地笑着說道,然後看向了燕寒光,「會長來繼續審問吧。」
她作為同級生來說,做的太多就是讓人難堪了,也不會讓他信服,只有燕寒光,他不論做出多麼嚴厲的審問,都是合理的。
燕寒光沒有推辭,他現在也十分的生氣,因此言語也沒有多麼溫和:「你沒有意識到任何的不對勁嗎?在選擇與我們合作之前為什麼沒有告知這個情況?你的理論課都上到哪裏去了?」
這些問題,黃帆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他當然有意識到不對勁,明明可以直接淘汰他,為什麼只是打暈他呢,但是他在給自己做了全身的檢查後,將信將疑地放下了懷疑。
檢查發信設備的儀器在另一個隊友那裏,隨着他被淘汰也拿不到了,所以他並沒有檢查出什麼。
至於為什麼沒有說,也是他的一念之差,抱着僥倖的心態,沒有說出來。
「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燕寒光並不會那麼容易的相信他的話,「你並不能證明你沒有和敵人進行私下交易。」
盛思思忍不住小聲反駁:「他做這種事情圖什麼啊,做了這種事,根本就沒辦法繼續在學校里待了啊。」
他們是拿不出證據證明黃帆清白的,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辯駁。
「我當然知道,」燕寒光又不是傻子,「但如果不是比賽呢?如果這是真的戰場呢?」
輕忽每一場試煉的士兵,到了真正的戰場,也只會同樣輕忽戰場。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養成習慣。
他失神落魄地喃喃:「對不起,對不起。」
「這不是對不對得起的事情,」燕寒光厲聲說道,「如果這是真的戰場,你會讓不止在場的人都送命!」
一年級的學生,還多是只有理論知識,對於這樣的話,還有些不以為然。
「好了,教育的話可以回去再說,」蘇朝柳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就是告訴他,實際戰場發生這樣的情況,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黃帆意識到不對,猛然抬頭。
就在那一瞬間,子彈打在了他的眉心,在他被完全麻痹前,看到蘇朝柳拿着一柄手槍,槍口準確無誤地對準了他。
然後黑暗吞沒了他的意識。
「朝柳,」燕寒光皺眉,收回了阻止的手,「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
審問都問了,他也不介意親手處決。
「都一樣,」蘇朝柳漫不經心地收回了槍,「而且,你也有些,下不了手吧。」
要淘汰自己原本打算保護的人,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心理負擔。
所以她來做這個乾脆利落的壞人就好。
她甚至,都沒給那具屍體什麼眼神。
至於盛思思,這個女孩,被嚇得不輕。
蘇朝柳沒打算把她怎麼樣,畢竟她沒有犯錯,何況,她手裏還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好了,我們耽擱的時間也夠久了,」蘇朝柳拍了拍手,「思思把點位發給我。」
盛思思還沉浸在那一槍中回不來神,諸葛檸檸捅了捅她她才回過神:「好,好,好的。」
就在她打開光腦的那一刻她腦子閃過一個思緒,動作又不由自主地緩下來。
把點位給她以後,自己也不會就和黃帆一個下場吧?
蘇朝柳一眼就看出她的顧忌:「放心,只要你服從命令,我會盡最大能力保護好你。」
比起她的話,其實盛思思更相信燕寒光,她下意識看了燕寒光一眼,想要他出一個承諾。
但是燕寒光卻半垂眼眸,明擺着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了蘇朝柳處理。
盛思思略有點失望。
蘇朝柳剛剛那個狠勁有點嚇到她,所以她現在沒有安全感,但她現在也別無選擇。
盛思思手上的點位再加上他們自己隊的點位,本來應該有四個不一樣的坐標的,但是重複了一個,所以他們現在只有三個坐標點。
蘇朝柳把點位從近到遠進行了一個排序:「先去距離我們最近的這一個看看。」
最近的那個是燕寒光小隊的坐標,盛思思的坐標的信物有可能是他們已經有了的,所以盛思思的那個坐標放在最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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