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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錚扭頭一看,一棵巨大的樹下斜靠着一個人,正是那名女軍人,神情有些痛苦,大腿部位在流血,用女軍人正用樹藤捆綁,羅錚顧不上許多,沖了上去,將行軍包放在地上,快速打開翻找起來,一邊問道:「你受傷了?」
緊接着,羅錚感覺心口衣領被人抓住,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人拖到一邊,靠在大樹後面,就聽到一聲槍響,剛才自己蹲着的地方被子彈擊中,不由大駭,見出手救自己的是女軍人,正要表示感謝,就見女軍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趕緊閉嘴,用心聽起周圍的動靜來,大氣的不敢出,生怕影響了女軍人。
只見女軍人銀牙緊咬,身體扭轉,舉槍朝外面就是一槍,然後快速縮了回來,有人還擊,子彈打在大樹上,發出令人心顫的巨響,羅錚分明聽到輕微的悶哼聲,顯然有人被打中受傷,滿臉震驚的看着這個槍法如神的女軍,說不出話來。
女軍人冷如冰霜的臉龐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只是側耳聽了一會兒,然後坐正身體,不客氣的翻看起羅錚的行軍包來,從裏面找出一個急救包,快速打開,用小剪刀熟練的剪開大腿處的褲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猛然想到羅錚在側,滿臉殺氣的蹬了羅錚一眼,羅錚趕緊別過身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羅錚想到剛才驚鴻一瞥的發現,那雪白的肌膚令人神往,熱血翻湧起來,再一想到女軍人恐怖的身手,滿臉煞氣的表情,翻湧的熱血瞬間降到冰點,沒有了絲毫旖旎雜念。
「你不怕死?」一個女聲輕聲響起。
羅錚知道是女軍人在問,回過身來,見女軍人果然已經包紮好傷口,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怕,怎麼不怕,誰還能不怕死啊?」
「那你還回來?」女軍人冷冷的問道。
「讓你一個女人斷後,我做不到,他們可能是我的仇人,九條人命,我必須回來。」羅錚說道後面,臉色變得堅毅起來,一股殺氣從身上爆發出來,手上的開山刀握的更緊了,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一掃剛才的慌亂。
「咦?」女軍人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驚訝,看了羅錚一眼,毫無表情的冷艷臉龐多了一抹詫異,然後別過臉去,大話誰都會說,還得有那個實力才行,在女軍人看來,羅錚勇氣固然可嘉,但實力太一般,快速檢查了一下手上的武器,靠在樹上閉目休息起來。
羅錚知道女軍人並不是真的在休息,而是讓自己儘可能的放鬆,用心感受敵人的下一步動作,就像家裏老一輩人傳授自己打獵一樣,看到的,聽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只有感覺到的才是最真的,野獸攻擊時會有殺氣,感受到了這股殺氣,也就感受到了野獸的位置和發起攻擊的時機,但這種玄妙的感覺不是誰都能夠練成,起碼羅錚練了十來年都沒能成功。
「嗨,我應該怎麼稱呼你。」羅錚低聲說道。
女軍人一動不動,沒有搭理羅錚,羅錚很想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外面不知道多少敵人,兩人躲在這裏也不是個事,猛然聽到一聲槍響,緊接着就看到女軍人毫不猶豫的開火還擊,就像知道敵人藏在什麼地方似的。
「小妞,快沒子彈了吧?咱們做個交易如何?」一個帶着西方人說話口吻的男聲操着半生不熟的國語大聲喊道,語氣中充滿了揶揄和挑釁。
女軍人將身體儘可能的蜷縮成一團,減少被攻擊面,靠在大樹上養神,根本不搭理敵人的喊話,羅錚看得出來,女軍人體力透支的很嚴重,精神很憔悴,或許是血流失太多造成的,還好剛才簡單包紮了一下,暫時止住了血,如果激烈運動,恐怕又會扯裂傷口,不由產生一股保護欲來,男人對女人天生的保護欲。
「把你的手槍給我,我去引開他們。」羅錚看着女軍人,語氣堅決的說道。
女軍人看都懶得看羅錚一眼,微閉着眼,抓緊時間養精蓄銳,這種被女人輕視的感覺令羅錚抓狂,鄭重的說道:「我知道他們很強,你們這種層面的戰鬥不是我一個小兵能夠參與的,不就是死嗎?」說着轉身就要衝開。
「你確定要這麼做?」女軍人就像知道羅錚要衝出一般,冷冷的問道,看向羅錚多了一抹審視,見羅錚堅定的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和敵人之間有三棵樹會形成一個射擊死角,找到它,跑直線,以你的速度,折跑,虛跑都沒用,直線距離最短,能不能活着看你自己。」
三棵樹構成一個三角形,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角應該就是死角了,羅錚理解的笑了,說道:「謝謝,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死也死的明白。」
「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好好活着。」女軍人冷冷的說道。
羅錚也不惱,訕訕的一笑,猛然深吸一口氣,把砍山刀插在女軍人腳下,從行軍包裏面拿出三菱刺刀來,冷冷的說道:「班長,兄弟們,咱們併肩子上了,能不能報仇就看你們的了。」
「呀——!」羅錚長嘯一聲,猛然朝前面沖了過去,然後迅速躲在一棵大樹後面,七八米距離一個呼吸就衝到,生死關頭,人的潛能是無限的,羅錚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大口喘着粗氣,氣血翻湧,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等了三秒鐘左右,羅錚估摸着敵人有可能藏身的位置,根據周圍樹木判斷出下一個安全落腳點,抓起一塊石頭朝一邊的大樹扔了過去,身體卻彎腰朝另外一邊的安全落腳點狂衝過去。
再次安全的躲藏起來,卻沒有任何人開槍,反倒是一個囂張的聲音喊道:「小妞,派個垃圾過來送死?這種貨色老子沒興趣,速度慢的跟蝸牛似的,對你倒是興趣很大,要不咱們放下槍比劃比劃,你輸了跟我走,我輸了跟你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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