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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前面的路口,後面多了輛捷達,陳成道:「龍哥,車後有兩輛車一直跟着我們。」
「繼續開。」曲歌無所謂的開口,龍嘯沒有說話,閉着眼睛舒適的躺在奔馳後座上,身旁的林媚兒一臉壞笑的盯着他。
再轉過一個路口,陳成語氣有些慌亂:「又多了一輛。」
「四輛了!」
「繼續開。」曲歌從上車開始嘴裏的煙就沒滅過,語氣懶散的道。
「六輛!」
「繼續開你的車。」曲歌的語氣開始不耐煩了。
「龍哥,八輛了!」陳成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慫包,八兩車就把你嚇的差點尿褲子。」曲歌嘴裏叼着煙,悠悠的道。
陳成此時欲哭無淚,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曲歌扣着指甲慢悠悠的道:「八輛,每輛車四人,三十二人,差不多了,停車!」
早就腿軟的陳成猛的一踩剎車,奔馳車迅速停住,曲歌猛的頭猛的撞在副駕駛前面,後座林媚兒的頭也撞在車座上,唯有龍嘯紋絲不動。
「操,剎這麼急搞毛?」曲歌抬手重重的在陳成頭上敲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撞死老娘?啊!」林媚兒也是一拳重重的砸在陳成頭上。
陳成一臉委屈的轉頭哭喪着臉對林媚兒道:「是他讓我停的。」
「a啊!」
曲歌抬手又在陳成頭上敲了一下,怒道:「老子讓你停你就停這麼急嗎?」
陳成欲哭無淚,被這兩人欺負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曲歌丟下一句「慫包」開門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個黑色盒子,然後躍上後備箱,橫躺在後備箱上,胳膊下枕着那黑色長方形盒子。
盒子實木打造,烏黑髮亮。
後面八輛車大多是低端越野和捷達,四輛車並排停下,直接佔據整個車道,關閉遠光燈,可是車上卻沒有一人下車,曲歌一臉若無其事的橫躺在奔馳後備箱上,單手枕着黑色盒子,嘴裏叼着煙,右腿搭在左腿上,大腳趾夾着人字拖,吊兒郎當的晃着。
大概三分鐘左右,前面的道路上射來刺眼的燈光和引擎的轟鳴聲傳來,五輛車陸續駛來,停在奔馳車前面五十米處,最先停下的一輛奧迪a6l。
前面五輛車剛停下,後面八輛車車門齊刷刷的打開,每輛車如曲歌算計的那般,每輛車四個人,三十二人齊刷刷的站在車前的空地上。
至於前面的五輛車,除了那輛奧迪,其餘四輛車上走下十六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小跑到奧迪邊上,拉開車門,一雙鋥亮的尖頭皮鞋伸了出來,接着,一個帶着金絲眼睛,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的中年男人走下來。
原本躺在後備箱上的曲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右腋夾着那一米多長的黑色盒子,左手夾着根剛點燃的長白山,看着眼前的陣勢,尤其是穿的像公司高層管理一般斯文從奧迪車上走下來的中年男子時,曲歌悠悠說了句:「草,拍hkhb片呢,穿的這麼斯文。」
從奧迪車上走下來的斯文中年男子叫關東煮,山東人,高中畢業到江海市工廠打工,現如今整整四十歲,六年前成立了家物流公司,起初生意慘澹,虧了多年打工攢下的老本,然後關門大吉,半年後捲土重來,並迅速吞噬掉江海市其它幾家小物流公司,開始做大,後又插手建材生意,至於今晚他帶來的這群人,都是他從老家帶過來打基業的。
關東煮上前一步道:「在下關東煮,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今晚關東煮收到兩百萬匯款,要車上坐的兄弟兩條腿,關東煮敬重兄弟是條漢子,只要答應離開江海市,自此以後不再踏入江海市半步,關東煮自作主張放了車上的兄弟,如何?」
關東煮說話的不大不小,不溫不火,保證坐在車裏的龍嘯能夠聽到。
從下車那一刻,關東煮的雙眼就沒離開過站在奔馳上腋下夾着黑色黑子的曲歌,曲歌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默默的抽着煙,混了這麼多年的關東煮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不簡單。
「我出兩千萬,你去把你的僱主雙腿打斷,然後我再出一千萬,讓那傻逼永遠不能叫喚,如何?」
曲歌吐出口煙,語氣不以為然。
關東煮一愣,隨即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道:「對不住兄弟,我關東煮向來講究兩個字,才在江海市站穩。」
然後字字鏗鏘的說出兩個字「誠信」!
曲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的很誇張,單手捂着肚子笑道:「誠信你妹,第一次聽說混黑道的還講他媽誠信。」
曲歌似乎把前後加起來足有五十人的場面忽略了,好像聽到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笑的臉都扭曲了。
關東煮臉色一冷,雖然他很生氣,可是卻並沒有發作,至於他身後的人,如石佛般,紋絲不動,可見這個關東煮對下面人的管理極其嚴格。
曲歌將煙屁股彈進一旁的太湖中,然後抽出腋下的盒子,輕輕觸摸,就好像在觸摸他最心愛女人光華的背部一樣,慢慢打開盒子道:「那就沒得談了。」
接着,車裏一直閉目養神的龍嘯猛的睜開雙眼,眼前恍若一道黑影划過,瞬間沖向站在奧迪車前的關東煮!
原本站在奔馳車後備箱上的曲歌雙腿微微委屈,身體猛的彈射而去,直接縱到奔馳車頭前,手裏多了根黑色圓柱形物體,類似鐵棍,通體黝黑,表面雕刻着古樸的花紋,曲歌並沒有停留,穿着拖鞋的他比任何人速度都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關東煮麵前,關東煮的瞳孔猛的收縮,全身毛孔頓時炸開!
關東煮此時是徹底懵了,他只是眨了下眼,原本站在奔馳車上的穿着另類的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要知道二者之間最少也有二十多米的距離!
只見曲歌慢悠悠的抬起左腳踢向關東煮的胸口。
「臥槽!這麼生猛!」
坐在駕駛座上的陳成脫口而出。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
原本還站在曲歌面前的關東煮,此時已經躺在奧迪車車頭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龍嘯嘴角一揚,臉上洋溢着淡淡笑意。
一旁的林媚兒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疑惑,她知道在國內還有許多武術世家存在,有的甚至是一個村莊,譬如武術之鄉滄州,河南溫縣陳家溝的陳氏太極傳人,廣東佛山,湖北黃梅等等。
雖然近代武術不像電影中描述的那般出神入化,千年傳承下來的精髓,也不是像世人所想的那般淺薄。
林媚兒曾跟着林天涯去過一次東北長白山,當她看到那個九十多歲叫彌宏的老人時,她不禁沉思難道這世界真有內家高手這麼一說?
關東煮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奧迪車車頭,他身後的人根本沒看清楚那個穿着拖鞋的男人是怎麼出手的,只看到自己的老大身體在空出劃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然後重重砸在車上。
關東煮剛砸在車上,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他身後的人一見立即要衝上來,關東煮迅速舉起右手,示意別動,因為他知道,讓身後這群從山東農村跟着他到江海混口飯吃的年輕人衝上去,只會造成更多的傷亡,眼前這個穿着另類,看似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男人,絕對不是他這一層面所能抗衡的,只見關東煮掙扎從奧迪車上滑下來,落地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奧迪車司機立即上前攙扶,關東煮拒絕了司機的攙扶,扶着奧迪車頭咬着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顫抖着邁出一步,兩步,慢慢的走到雙手抱胸,腋下夾着那根黝黑古樸鐵棍的曲歌面前,關東煮對着曲歌恭敬的鞠躬,道:「對不住,兄弟,擋您道了。」
曲歌抽出腋下古樸鐵棍,抵着關東煮的下巴,讓關東煮慢慢抬起頭直到眼神與自己對視後玩味的道:「怎麼,誠信不講了?」
關東煮咳嗽一聲,順着嘴角流出一道鮮血,語氣虛弱的道:「不講了!」
忽然,曲歌整個人氣質一變,變的陰冷,冷的讓人不敢直視,與曲歌對視的關東煮感覺自己忽然掉進冰窟窿里,曲歌手中古樸的鐵棍猛的揮動,橫掃關東煮的太陽穴!
「敢打二公子主意,給我去死!」
似乎,現在面色猙獰仿佛死神一般的曲歌才是真正的他。
關東煮此時後悔不已,可是一切都晚了,曲歌身上那股凌厲的殺意就連關東煮這個沒殺過人的普通人都能感覺到,關東煮知道自己今天要交代在這了,慢慢的閉上雙眼。
「曲叔。」
關鍵時刻,奔馳車內傳來龍嘯的聲音,而曲歌手中古樸的鐵棍緊緊的靠在關東煮的太陽穴上,關東煮額頭一滴冷汗滑下。
「算了吧。」
曲歌猶豫了一會,收回鐵棍,搖着頭轉身返回奔馳車內。
關東煮慢慢睜開雙眼,透過奔馳車擋風玻璃看着車後座那個清秀青年,然後轉身對着身後道:「把車挪開。」
身後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動,關東煮怒吼道:「我說,把車全他娘的挪開!」
這一怒吼才把身後所有人從震驚中驚醒,眾人紛紛把車挪開,關東煮走到路邊筆直的站着。
坐在副駕駛上的曲歌重新點了根煙,語氣慵懶的道:「開車。」
「噢,開車,開車。」
陳成手忙腳亂的啟動車,緩緩向前駛去。
當奔馳車經過關東煮身邊時,關東煮對着奔馳車深深鞠躬,久久未直起腰,直到奔馳車完全消失在夜幕中,關東煮直直的倒在地上。
奔馳車開到市中心時已經是深夜一點,隨便找個路口把陳成和林媚兒放下,林媚兒出奇的安靜,絲毫沒有平時那般狂野,下車後的陳成低着頭,在行人路上默默的向前走去。
而林媚兒則遠遠看着奔馳的車尾燈,直至消失。
奔馳車停在107號門口,龍嘯沒起身下車,曲歌嘴角叼着煙也沒動。
良久後,龍嘯淡淡的道:「難道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為什麼不讓我殺他?」曲歌一臉無所謂的問。
龍嘯深吸口氣,看着二樓的燈光依舊亮着,心裏一暖,道:「我不想動用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