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傅錦涼挽着林行遠的手,就追上了寵天戈和榮甜。
寵天戈正在幫榮甜整理披肩,一見到他們兩個人竟然也出來了,不禁皺了皺眉,但他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繼續為她系好。
「好了。」
榮甜微笑着剛要說話,餘光也看見了身邊有人,扭頭看了看,笑意凝固在臉上。
她再遲鈍,也能察覺到傅錦涼的不懷好意。
下意識地貼近了寵天戈,榮甜沒有說話。
「真讓我意外啊,你什麼時候和衛然那麼好了,還幫他出謀劃策。難道,是因為他接手了你以前的緋聞女友?」
傅錦涼伸手撩了一下頭髮,故意挖苦道。
關於寵天戈和唐漪這一段舊事,除了當事人,其他人都不甚清楚,就連唐漪當年的經紀人都迷迷糊糊,不知道她怎麼就抱上了這條大腿。再然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之前其實也不過是一起出席了幾次商務活動,但唐漪因為借着寵天戈「新歡」的名銜,再加上幾部作品問世,迅速上位。
所以,傅錦涼也有些吃不准,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不管什麼情況,只要能讓寵天戈此刻的女朋友心裏不痛快,那就足夠了。
「你也是女人,對其他同性還是放尊重一些比較好。」
寵天戈一隻手輕輕搭上榮甜的肩膀,無聲地安撫着她,然後看向傅錦涼。
說完這一句,他看向林行遠,顯然不太清楚他怎麼會和這個女人一起在今晚出現。如果只是巧合而已,那也太巧了,巧得讓人懷疑。
被寵天戈充滿狐疑的目光這麼一看,就連林行遠也感到了一絲不自然。
「你們要回去了嗎?路上多小心。」
他低咳一聲,想要結束話題,大家各走各的。
寵天戈剛要說什麼,傅錦涼就把手從林行遠的臂彎里抽出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還沒起疑嗎?為什麼那麼多家天寵廣場的電梯會同一時間出現故障?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覺得是意外而已。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能出現這種事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別忘了,如果是你身邊的人想要擺你一道,那你可是分分鐘必死無疑!」
說完,傅錦涼用若有似無的目光瞟着站在寵天戈身邊的榮甜,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分明就是把她當成了那個「家賊」。
榮甜漲紅了臉,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惱怒地看着她,低聲問道:「你在說誰?」
傅錦涼仗着身高優勢,再加上她還穿着一雙12厘米的高跟鞋,比穿着平底鞋的榮甜高出大半頭,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哼道:「誰心虛我說誰。」
「你!」
榮甜氣得咬住嘴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樣,傅錦涼得意地看向寵天戈,挑唆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也不要因為討厭我,就對我說的話也一概不信。你想想,要不是我告訴你,『壹品豪居』那邊有問題,你能這麼快就找出集團內的蛀蟲嗎?拜託你動動腦子,這個女人的身份,你不覺得可疑嗎?」
她故意在「身份」兩個字上狠狠地加重了語氣,好像在提醒着寵天戈什麼。
見狀,一直沒有說話的林行遠快步走過來,一拉傅錦涼的手臂,壓低聲音勸道:「這裏人多口雜,何必要在這裏說這些話?已經很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傅錦涼何嘗不知道他是在讓自己閉嘴,不由得一用力,甩開了林行遠的手,怒斥道:「你可真是個窩囊廢!我找上你,是讓你來幫我忙的,不是讓你拖我後腿的!呵,我看你根本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你這輩子是別想得到這個女人了!」
此話一出,寵天戈微微變了神色。
沒有放過他臉上的細微表情,傅錦涼冷笑一聲:「慌了吧?我告訴你,我已經猜到了,夜嬰寧沒死,什麼寧安啊,什麼榮甜啊,你看看,這個女人年紀不大,換了多少層皮了?她是有多麼見不得人,三番五次地改頭換面?寵天戈,你犯賤也犯賤到了一定境界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還是逃不過她的手心嗎?我告訴你,我是真的不服氣,憑什麼讓我輸給這樣的爛貨?上天就不能給我安排一個好一些的情敵和對手嗎?」
不等寵天戈說話,榮甜已經一臉錯愕,拽了一下他的手,茫然地問道:「她說什麼?」
寵天戈一時間難以和她解釋清楚,他最想要知道的是,為什麼傅錦涼會知道這些,榮甜的身份一直是個巨大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按理來說,傅錦涼根本沒有可能知道。
他下意識地看向林行遠。
林行遠迎上寵天戈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表示絕對不是自己說出去的。
四個人之中,最為迷惘的就是榮甜。
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剛剛說了那麼多,到底說的都是什麼,她說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能聽懂,可是連在一起,就完全是一頭霧水。
「傅錦涼!你最好立刻閉上你的嘴,要不然,我也不介意讓你剛剛起步的生意徹底玩完!」
寵天戈真的發了狠,低聲威脅道。
「哈,你怕了?那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咯?我原本還想着,找機會拔她的一根頭髮去化驗一下dna,看來,現在連這個步驟也省了!」
說罷,傅錦涼快速出手,在榮甜的頭上扯下來了兩根頭髮,又朝着指間吹了一口氣,讓頭髮飄走。
榮甜完全沒有準備,一直到頭頂傳來一陣刺痛,她才意識到被人扯斷了髮絲。
如果不是林行遠搶先一步,把得意洋洋的傅錦涼拉到一旁,寵天戈的拳頭已經落在她的臉上了。
「你應該知道,我的準則里一向沒有『不打賤女人』這一條。」
他的拳頭已經被捏得咔咔直響,十分駭人。
「哈哈,打人是嗎?我還真的不怕,我現在巴不得你把記者都引來。想想看,在頒獎典禮還沒結束的時候,場內場外有多少媒體人呢?要不要我當眾把這個女人的身份曝光出來?什麼香港榮氏的千金,呸,不過是個連真實身份都不敢說的跳樑小丑罷了!你們不是一直在背地裏嘲笑我的私生女身份嗎?私生女好歹是真女兒,她這個贗品也該在陽光底下好好曬一曬了!」
傅錦涼用力掙扎着,偏偏,林行遠死死地拉着她,還將她朝外面拖去,想要把她儘快弄到車上,馬上離開。
寵天戈氣得臉色鐵青,想要發作,但考慮到身邊的榮甜,還是果斷帶她快步離開。
一直到兩個人坐上車子,他們的耳邊似乎還能聽見傅錦涼的謾罵。
榮甜默不作聲,她有些想不通,可又不想問,兩手緊張地握成拳頭,又鬆開,反反覆覆。
見狀,寵天戈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道:「不要想了,答應我,好嗎?」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半晌,榮甜才哽咽道:「她說的話很難聽,但我又不懂她在說什麼。我沒有裝傻,我是真的不懂。她的樣子看起來好猙獰,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恨我。」
寵天戈低低開口:「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應該對這個婚事一口拒絕的。可我當時太傻了,我還以為,你和我不過是玩玩而已,所以帶着賭氣的心理,就沒有反對。」
她愕然,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那個女人曾經是他的未婚妻。
怪不得了。
「你還騙我林行遠不在中海……」
她輕聲說道,控訴着他的欺騙。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回來了。你也聽見了,剛才傅錦涼說的,是她找上他的,應該是想要讓他把你再追回去,我猜。」
說這些的時候,寵天戈還真的有些緊張。
如果林行遠真的受到了傅錦涼的蠱惑,對她再一次展開攻勢,結果還真的不一定會失敗。
「他們兩個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榮甜低下頭,盯着自己的小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她一把抓住寵天戈的手,很是激動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剛才去頒獎的時候,孩子動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胳膊,還是腿,總之它撞了我一下!」
他一驚,胎動?!
「真的?這一次胎動可比懷瑄瑄的時候早!差不多要早了一個月呢。」
寵天戈急忙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想要親自感受。
無奈,他聽了半天,什麼都沒有。
「等下次它再動,我喊你。」
榮甜也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定短時間內,寶寶應該不會動了。她出來了這麼久,它恐怕也累了,正在睡覺。
「那豈不是說,我要時刻和你在一起,要不然,又會錯過了。」
寵天戈很擔心地說道。
她笑:「胎動會越來越頻繁的,不要那麼緊張啦。」
說完才發現,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榮甜有些緊張:「怎麼了?」
話音剛落,寵天戈的唇已經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
「我一定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出事,相信我,不要擔心。」
他知道,傅錦涼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一定會找機會抖落出來,如果那樣的話,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