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男人偷情,又被好友撞破,這種事實在是非常的棘手。
夜嬰寧眼睜睜地看着蘇清遲灌下了一杯酒,攔又攔不住,又要提防着不遠處的段銳,只得試着一心二用。
「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不然你就不會和我說剛才那番話了。」
微微嘆息一聲,夜嬰寧知道蘇清遲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主動求歡於寵天戈,又哪裏只是為了得到身體上的激情和快感呢。
男女之間想要做到真正的清白,本就不容易,尤其,從一開始,寵天戈就對得到她的人這件事充滿了興趣。
只是不知道,既然現在已經得到了,沒了念想兒,是否就會棄如敝屣。
「我先送你回去。」
夜嬰寧左思右想,先離開這裏才是首要任務,不然,萬一蘇清遲和段銳真的當面交鋒,情況就複雜了。
半拉半扯地牽着蘇清遲離開,走到大宴會廳門口,夜嬰寧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她下意識地扭過頭,朝着方才寵天戈站着的地方看過去。
他左手擎着酒杯,裏面盛着小半杯的香檳,右手很自然地插在西褲的口袋裏,正側對着她的方向,微笑着看向身邊的女人。
是傅錦涼,她背對着門口方向,所以夜嬰寧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瞧見一個妖嬈的背影。
亮橘色的露背晚禮服,深v一直開到股溝處,極為惹眼,是今晚一道令人無法忽視的誘人風景。
尤其,這樣美麗的女人,還不是花瓶,而是有着真才實學的海外留學工作背景的紅色權貴,怎麼能夠不成為眾人巴結討好的對象。
和多日前在商場裏看見寵天戈陪唐漪看首飾那次不同,這一次,夜嬰寧產生了強烈的心悸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從未將唐漪放在心上,卻不由自主地關注了初相識的傅錦涼,甚至想要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既不是喜歡,也不是敵意,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怎麼了?」
蘇清遲察覺到她的古怪,一邊掩着嘴一邊問,她方才喝得太急,此刻整個食道都跟着好像着了火一般。
夜嬰寧回神,連忙說沒事。
兩人取了外套,剛走到天寵酒店的大廳,身後就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原來是段銳匆匆趕來,一把按住蘇清遲的肩,聲音冷冷,低吼道:「你故意的!」
夜嬰寧不動聲色地彎起了嘴角,其實,她主動提議離開,不過是想要從旁推一把段銳,逼他前來找蘇清遲。
「唔,段先生,清遲就交給你了。」
她及時退開,段銳果然領情,頷首道:「多謝,夜小姐。」
夜嬰寧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因為欒馳的緣故,對方一直不大待見自己,所以也不多做停留,出門上了出租車離開。
直到關上車門,她幾乎還能聽見蘇清遲的咆哮,想來,對於她和段銳來說,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早上離開家的時候,周揚還在睡,昨晚他折騰到後半夜還是睡不着,最後,經過他自己同意,護士給他了小劑量的安眠藥。
所以,夜嬰寧回到家的時候,腳步格外輕。
自從車禍事件,家中又重新請了工人,加上護士、看護,一下子多出五六個人,比原來熱鬧許多,也有了生氣。最重要的是,無論夜嬰寧幾點回到家,都能有吃的,再不用她親自煮麵。
「先生下午睡醒後讓我熬的蓮子豬腦湯,說給您補身體。」
保姆端上來一盅湯,還熱着,剛好夜嬰寧在酒店幾乎沒吃東西,此刻墊墊胃。
「他醒了?我去看看。」
夜嬰寧放下碗,徑直上樓,果然,周揚正在臥室里,滿頭是汗,架着拐杖,一點點挪蹭着。
「你瘋了!裂開的骨頭還沒長好,一旦跌倒了是會錯位的!」
夜嬰寧尖叫,衝過去扶住周揚。
她無比慶幸自己方才忍住了饞嘴,先上來看看他,不然,一碗湯喝完,樓上出什麼事情都沒人知道。
「那幾個護士和看護呢?居然讓你下床亂走!」
夜嬰寧一點點攙扶着周揚,讓他在床沿上坐下,一時間怒不可遏。
他抬起頭,前額的汗滴滴答答,就快落進眼睛裏去,夜嬰寧連忙伸手,在他眼皮上揩了一下。剛要把手拿回來,不想被周揚一把抓住,攥在掌心裏。
「我讓她們不許過來的。對了,今天好玩嗎?」
被周揚問得一愣,心頭狂跳,夜嬰寧小心翼翼地凝視着他的神色,終於確定他只是隨口問問,而不是試探自己。
「人很多,很熱鬧。」
她口中避重就輕地回答着,只是一想到上午唐渺的走光,以及和寵天戈中午時在溫泉的纏綿,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絲愧疚來。
周揚只是行動不便,但並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絕,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知道今天一整天發生的八卦新聞。
「部隊的演習已經耽誤了,難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回想起剛才進門看到的那一幕情景,夜嬰寧心有餘悸,周揚一向能吃苦隱忍,可都疼得滿臉哆嗦,可見復健之路漫漫,總要耗上幾個月。
「我睡醒後,工人說信箱裏有信,送了上來。我看上面有你和我的名字,就拆開來看了一下。是瀾安寄過來的請柬,她要訂婚了,就在下周六。算算看沒幾天了,我不想坐着輪椅去。」
周揚伸手一指,果然,床頭柜上壓着一張大紅色的請柬。
她一驚,手心裏幾乎是一剎那就泌出冷汗來,被他握得極其難受,下意識掙了開去。
周揚沒有強留,鬆開手。
夜嬰寧幾步走過去,拿起薄薄紙片。一看即知,這請柬做得很用心,上面還印有準新郎新娘的清晰的合照,上面有大大的心形圖案,是用金箔壓出來的。
邀請人的名字是手寫,那鋼筆字體,夜嬰寧很熟悉。
是林行遠的字跡。
她幾乎都能夠想像得出,他端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划寫字時的認真表情。
但她不知,在寫下相同的名字的時候,思及故人,林行遠的手會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是,上次我聽瀾安說了,只不過那時候暫時還沒定下來具體日子。」
夜嬰寧快速地合上,一眼都不想再看,擠出來個笑容,生怕被周揚看出端倪。
他點頭,也跟着笑了笑,感慨道:「真是沒想到,瀾安那樣的性格,也能乖乖走入婚姻殿堂,我以為她要玩到三十幾歲呢。」
其實,貪玩的孩子,只不過是沒有遇到最愛的人罷了。
夜嬰寧垂下眼,看着腳上的拖鞋,想了想,長長呼出一口氣,低低道:「是啊,都是快要做媽媽的人了呢。」
這話,她不知道是說給周揚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ps:謝謝tingxin888的貴賓,今天爭取4更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