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ia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寵天戈,他正在人群中,被幾個商場上的朋友包圍住了,但是很明顯,他每說幾句話,就會朝這邊瞥一下。
她忍不住淺笑,知道寵天戈是放心不下榮甜,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過來陪陪她,以免她一個人會覺得無聊。
榮甜見victoria一直在看着自己,連忙放下筷子,摸了摸臉。
「我把醬汁蹭到臉上了?」
她很尷尬,也很緊張,要不然對方為什麼會盯着自己,眼神看上去還藏着幾分笑意。
「沒有,只是莫名地覺得你很親切,好像是一個老朋友,今天又重逢一樣。抱歉,我的情緒最近特別敏感。」
victoria說着說着,忽然間眼圈泛紅,她很怕露出馬腳,更怕榮甜看出端倪,連忙解釋道。
榮甜莞爾,也伸出手,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兩下,笑道:「我明白的,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每天和寶寶都要開開心心的,如果有什么小麻煩,就丟給你先生去解決。」
果然,一聽見榮甜提到杜宇霄,victoria的臉上又綻放出了甜蜜的微笑。
她是二婚,杜宇霄也曾談過好幾個女朋友,但是慶幸的是,他們還是等到了彼此。
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舉辦婚禮,只是領了結婚證,然後去了一趟西班牙,寵天戈非常大方,大手一揮,直接給他們批了一個月的婚假。
不過,孩子的滿月酒,杜宇霄還是執意要大肆熱鬧一下才行。
victoria拿出手機,把裏面的照片拿給榮甜看,裏面有她懷孕時候的大肚照,各個月份的都有,還有生產當天的照片,據說都是杜宇霄拍的,為的就是留作紀念,等孩子長大一些,讓他看看媽媽的十月懷胎有多麼的辛苦。
兩個人頭挨着頭,一起看着屏幕。
忽然間,手機里傳進來一條短訊,「叮」一聲。
榮甜立即坐直身體,把視線挪向別處。
victoria點開收件箱,看了兩眼,神色一下子變了。她一把拿起手機,站起來四處看了看,身體似乎也完全陷入了緊繃。
榮甜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事關**,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詢問,只能焦急地看着victoria,看她快步起身,去找杜宇霄。
杜宇霄正在和幾個朋友聊天,說到高興處,他不禁開懷大笑。就在剛才,他把孩子交給月嫂,讓她先帶杜鼎晨去樓上的套房休息,小嬰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大廳里人多,太吵,對孩子不好。
victoria走過去,和杜宇霄走到一邊,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杜宇霄居然也是神色大變,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
榮甜一直坐在原位上,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表情,她的心裏暗呼不妙。
按理來說,這對夫妻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因為一些小事一驚一乍。何況,在孩子的滿月酒上,他們初為父母,都應該是高高興興的,接受着大家的祝福,但是自從victoria剛才收到那條短訊之後,他們就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直覺告訴榮甜,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大事。
她也有點兒坐不住了,起身去找寵天戈。
他看見榮甜朝自己走來,立即和身邊的幾個人結束了聊天。
「怎麼了,坐不住了?那我和他們說一聲,先送你回去……」
寵天戈笑了笑,主動問道。確實,如果沒有朋友,這種場合是會感到無聊。不如他們兩個先走,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喝杯東西,聊聊天。
「不是!你聽我說……」
榮甜把他拉到一旁,確定四周無人,她壓低聲音,飛快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點滴不漏地講給寵天戈聽。
他聽完,也皺皺眉,抬起頭來看向杜宇霄夫婦,果然看見他們兩個的表情透着古怪,而且好像在擔憂着什麼似的。
「你知道怎麼回事兒嗎?」
榮甜見寵天戈半天不說話,着急地催問道。
他搖頭,老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夫妻倆最近一個月都沒去公司,我也和他們好久沒見了,不過看樣子……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兒。」
榮甜白了寵天戈一眼,因為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說了等於沒說,她也知道不是好事兒!
一時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杜宇霄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victoria的臉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走向寵天戈。
「我有事和你說。」
他看了一眼站在寵天戈身邊的榮甜,語氣里有些遲疑。
「她不是外人,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你們兩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這麼難看?」
杜宇霄看了看寵天戈,又看了看榮甜,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出聲道:「最近這幾天,一直有人在給維維發恐嚇短訊。之前她和我說過兩次,但是我也沒有太在意,不過,剛才她又收到了一條,對方說要讓她永遠都活在失去兒子的痛苦之中,就在今天晚上!」
此話一出,寵天戈和榮甜兩個人也是雙雙變了臉色。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全都意識到,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惡作劇!
「都怪我,之前她說,有人給她發騷擾辱罵的短訊,我以為她是生產之後抑鬱了,難免胡思亂想,或者有人在開玩笑而已,所以我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哪知道,哪知道居然是真的……」
杜宇霄連連自責,用手按着太陽穴,平時那麼鎮定的人,此刻也慌了。
「先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仔細回憶一下。有問題的馬上說名字。」
寵天戈立即掏出手機,隨時準備着找人幫忙,幫他一個個地把可能的人選給篩選出來。
杜宇霄皺眉不語,似乎正在腦海里搜羅着信息。
victoria站在不遠處,右手握緊,狠狠地抵着下巴,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身體此刻在微微顫抖。榮甜連忙走過去,把自己的披肩取下來,默默地蓋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摟着她。
寵天戈握着手機,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環視一圈,他沒見到孩子,不由得急急問道:「晨晨呢?剛才不是你一直抱着嗎?放哪兒了?」
杜宇霄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抱了一會兒,手酸,就給家裏請來的月嫂了啊。她說孩子也該困了,這裏人多吵鬧,就帶着孩子上樓休息了。我的家人也都住在這裏,樓上開了幾間套房……」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樓上。
寵天戈眉心一跳,暗呼不好。
他剛要說話,忽然,一個中年女人衝進來,口中大聲喊着杜宇霄的名字,她說的是粵語,又急又快,而且腳上還穿着拖鞋,看得出來,她分明是匆匆忙忙跑過來的。
來人是杜宇霄的小姨,她剛才不小心把酒灑在了裙子上,所以回房換衣服。路過杜宇霄和victoria住的那間家庭房的時候,她發現房門是虛掩着的,電子提示鈴一直在「嘀嘀嘀」地響着。
「晨晨不見了!」
慌亂之中,榮甜只聽見了這麼一句。
她身邊的victoria險些暈倒,榮甜急忙攙扶住她,同時也想要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宇霄的小姨連說帶比劃,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說她走進去的時候,月嫂倒在地上,但是嬰兒床是空着的,杜鼎晨不在房間裏!
victoria一把推開榮甜,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一把抓住小姨的手,雙眼直直地看着她,口中大聲問道:「晨晨呢?」
杜宇霄拉過她,也急得六神無主。
「封掉除了正門以外的出入口,把監控調出來。」
寵天戈是目前僅有的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之一,他馬上找來了酒店今天的值班經理,讓他在儘量不影響其他客人的情況下,馬上封鎖酒店的其餘所有出入口,只留下一個正門,並且增派保安,留意出入的客人。
然後,他帶着榮甜和杜宇霄夫婦前往酒店監控室。
天寵酒店採用的是國際水平的監控設備,24小時不間斷監控,覆蓋範圍基本上包括了酒店的全部公共區域,只要曾經出現在酒店裏,那麼這個人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絲毫不留下痕跡。
寵天戈的到來,令整個監控室的四個員工非常緊張,簡單地了解了一下情況,他們也嚇得不輕,畢竟,現在是一個嬰兒在酒店裏不見了,而此前他們在監控器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啊!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這就算是他們幾個人的重大失職。
「把今晚六點鐘以後的監控全都調出來,一個人看酒店大門,一個看車庫,一個看宴會廳,還有一個看房間門口的走廊。有任何問題,馬上暫停給我倒放。」
說完,寵天戈要來victoria的手機,把那條短訊的發送號碼抄錄下來,發給蔣斌,讓他幫忙去查一下,看看這個手機號碼有什麼線索。
「為什麼不馬上報警?難道不是綁架嗎?」
見寵天戈給蔣斌打了電話,但卻沒有提及孩子失蹤的事情,榮甜不由得焦急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