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位忙碌了一整夜的欒馳走進家門,時間還早,他以為簡若還沒醒,動作難免小心翼翼的。
沒想到,剛彎下腰換鞋的功夫,他就聞到了從廚房裏傳來的一陣香味。
聽見門響的簡若戴着手套跑出來,很明顯,她正在烤餅乾。
「稍等,曲奇馬上出爐,幫我倒牛奶好不好?」
她微笑着又連忙跑了回去,查看着烤箱。
欒馳搖搖頭,知道她是睡不着,索性爬起來做點心。每一次簡若遇到煩心事,睡不着,家裏的餅乾和蛋糕就會多得吃不完,於是他上班的時候就會拎着紙盒,拿去分給同事們。
看來,得知夜嬰寧被周揚綁架,她也是無心睡眠。
他洗乾淨了雙手,幫着簡若把牛奶倒好,兩人在餐桌旁坐下來,一邊吃着早飯一邊聊天。
「沒什麼進展,寵天戈很失望。」
雖然泄氣,不過欒馳還是得實話實說,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遇到的問題竟然這麼棘手,毫無頭緒。
簡若一點兒也不吃驚似的,她沒有什麼胃口,托着腮,支撐在桌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這一點,我倒是早就猜到了。你也不想想,周揚當年在部隊,剛入伍的時候,他做的可是偵察兵,這麼多年一步步升上去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搜集敵情和反跟蹤,這是他的老本行,你們非得在這上面和他較勁兒,根本比不過的。」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撥|弄着面前的奶油曲奇,語氣里很是擔憂。
欒馳頓時有點兒生氣,她說的這些話,分明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
「比不過?你等着我把他揪出來的!我還不信邪了,這一回,挖地三尺我也把他弄出來不可!」
說完,欒馳一仰頭把牛奶喝了,站起來上樓去洗澡。
他今天回家就是為了取幾件換洗衣物,原本就公務繁忙,加之還要公器私用查顧默存和夜嬰寧的下落,欒馳只好暫時住在單位里。
簡若搖搖頭,知道自己無意間觸動到了他,這下欒馳的倔脾氣上來了,說什麼也要非找到人不可了。
她連忙跟着上樓,幫他準備乾淨的襯衫和內|衣襪子,一樣樣疊好,都放在一個小行李包中。
很快,沖完了澡的欒馳赤身裸|體地走了出來。
他一看見站在床邊,彎着腰正幫自己收拾着衣物的簡若,立即沒了脾氣,賤兮兮地湊上去,一把抱住她,貼着她蹭啊蹭啊蹭個不停。
「乖寶兒,我剛才一着急,語氣不好,你別往心裏去。等我回來你再教訓我,或者我躺平在床上任你凌|辱三天三夜好不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啄着簡若的耳後和頸窩,呵得她痒痒的,不停地躲閃。
她拼命推着他,忍笑着拍打着他嬉笑着的一張俊臉。
「真不要臉,誰要凌|辱你,還三天三夜……」
簡若靈巧地從欒馳的懷中掙脫出來,把放在床上的一件熨好的襯衫遞給他,讓他趕緊換好。
幫他挑需要搭配的領帶的時候,她幽幽嘆息道:「哎,等他們的事情都結束,我們出去散散心吧。最近,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坦白說,她出事,其實我也是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得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這幾天,我一直感到渾身上下哪裏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裏剝離似的,那種感覺特別的難受。」
簡若翻撿着抽屜里的領帶,拿起一條,又放下,面露愁容。
說是心靈感應也好,說是惺惺相惜也罷,總之,她能體會到,這些日子,夜嬰寧一定也和自己一樣,度日艱難。
「好,等這些都忙完,我們出去旅行。你不要多想,我一直陪着你,不會有任何事。她是她,你是你。」
欒馳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簡若,默默地給他力量。
「好,我現在就開始想一想,我們將來去哪裏玩……等一下!」
簡若微笑着說道,忽然,她的話戛然而止,她的臉色也立即跟着變了,好像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她的手狠狠地掐着欒馳的手臂,掐得他感到非常疼,連忙問她怎麼了。
簡若懵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是在拼命地回想着什麼。
「你有沒有看過《指環王》這部電影?」
欒馳也是一愣神,沒明白她怎麼毫無預兆地向自己拋出來這麼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來。
他緩緩神,這才點頭道:「看過啊,大|片兒,怎麼沒看過。」
簡若咬了咬嘴唇,好像在拼命回想着什麼。
「我記得……周揚好像特別喜歡這電影,家裏有它的正版不說,還有很多官方發行的周邊,他一樣樣全都收了回來。而且……他似乎說過,特別喜歡那邊的風景,所以如果將來有錢,一定會在澳大利亞或者新西蘭周邊置產。後來我還聽說,他外公曾經把位於皇后鎮的一處小別墅送給了他……」
她說完,一拍腦門,大聲道:「你去查,皇后鎮!那房子寫的不是周揚的名字,是他外公的名字!不過他外公已經死了,現在歸誰我不知道。但是說不定,你的人不知道這層關係,漏掉了!」
欒馳愣住,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簡若剛才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什麼,他只記住了一個地名,皇后鎮。
一把拿起放在床上的行李包,他大步就往外走,臨走時不忘在簡若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寶兒真厲害,我這就去查!」
說完,欒馳一陣風似的衝下樓去,留下同樣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簡若。
她摸了摸臉,也不完全確定自己的記憶有沒有錯。
畢竟,她和周揚在一起,一共也沒生活多久,連蜜月還沒過完,兩個人的關係比陌生人強不到哪裏去。
不過,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一直到現在,簡若都還記得兩人新婚之夜的情形。
那記憶,着實不太美好。
忍了一整個婚禮過程的周揚,在送走全部的賓客之後,沉默地返回兩人的臥室。
而她自己則是去卸妝,洗澡,惴惴不安地換上性|感的新娘睡衣。
沒想到,一向對自己的身體極有自信的夜嬰寧發現,嫁的丈夫居然是……無能?!
她既絕望,又帶着一絲竊喜,似乎沒有感知到,危險在朝着自己步步逼近……
回憶起往事,簡若驀地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沒想到,她的靈光一現,對於欒馳那邊來說卻是有着非同小可的意義。
他按照她所提供的信息,順藤摸瓜,居然真的查到了那棟有些年頭但卻極其昂貴的別墅。
但是,結果卻同樣令欒馳感到吃驚。
因為別墅早在三年多以前,就從周揚的手裏過戶到了夜瀾安的手上。
他很驚奇,因為欒馳是認識夜瀾安的,知道她是夜嬰寧的堂|妹,兩個人年歲相仿,原本的關係倒也還好。
萬般無奈之下,欒馳只好叫人繼續去查。
最後,他弄清楚了,原來,這棟別墅,是周揚以自己和夜嬰寧的名義,送給林行遠和夜瀾安作為新婚賀禮的。
還真是大手筆,連他都感到了一絲吃驚,覺得不可思議。
皇后鎮這些年舉世聞名,每年都要吸納來自世界各地的億萬遊客,這裏的地價房價高得驚人。而且,這樣的別墅如果短期租賃出去,簡直是一本萬利。
但他就這麼輕易地拱手送人了,想必,當初周揚這麼做的原因,也是為了給夜嬰寧爭爭面子,不想讓她這個做堂姐的落於人後。
欒馳不想和林行遠有任何的接觸,但又覺得自己如果不當面問個清楚明白,這事兒肯定沒完。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親自會會葉嬰寧的前男友。
說到林行遠的這一層身份,欒馳心中不免覺得十分的膈應。畢竟,真正的夜嬰寧現在用的身體是葉嬰寧,而這個姓葉的女人,以前是林行遠的女人。
就算是她把第一次給了自己,想到林行遠,他也不免會有一種想要吃醋的奇怪感覺。
臨去找林行遠之前,欒馳忍不住打電話給簡若,說出心頭的抱怨。
「哈,我可不認識他,對他這個人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你覺得有必要就去試試他,沒必要的話,大可以不必去自找不痛快嘛。」
簡若忍着笑,她太了解欒馳的性格了,彆扭的小孩兒一個,外人覺得他這幾年的確有變得成熟,但其實骨子裏還是沒有太大的改變。
「算了,要是我真把她救回來了,寵天戈就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到時候他就算對你有點兒什麼狗屁想法,也不敢跟我叫板。我就當積德行善了。」
欒馳嘟囔了幾句,道出內心的真實想法,然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去找林行遠。
面對他也沒死這件事,林行遠倒是十分的鎮定。
「狡兔三窟,貓有九命,我早就知道,你們全都死不了。偏偏只有一個蠢女人會相信,哭得死去活來,差點兒連命都不要。」
坐在辦公室中一臉悠然自得的林行遠如是說道,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他平靜地看向同樣坐在自己面前的欒馳。
「這處房子,周揚送給你和夜瀾安的,是嗎?」
欒馳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掏出一張照片,推到林行遠的面前,讓他看清楚。
p:不好意思,最近更新不太能夠保證。十月份結婚,我是遼寧人,先生老家在江蘇,我們現在在廣州生活,婚前需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而且兩家人距離太遠,各種瑣事焦頭爛額。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