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是寵天戈和吳城雋兩個人高大的身軀,和嚴厲的語氣嚇到了瘦小男人,只見他哆里哆嗦地連連鞠躬作揖,口中不停地說着明顯帶有口音的英文來道歉。
「他說什麼呢?」
寵天戈連連皺眉,聽不太懂這種夾雜着俚語又明顯不地道的外語。
吳城雋仔細地聽完,翻譯給他。
原來,這個男人手裏的毒品,是他的堂弟給他的。
堂兄弟兩個人都是多年的癮君子,也都知道彼此的這個嗜好,互相幫着對方欺瞞着家族裏的人。
而平時和自己一樣,遊手好閒,整天連一份正經工作都沒有的堂弟,卻在兩天前忽然神秘兮兮地給了自己一包上好的白面兒。
「他比你還窮,出手這麼闊,你都不覺得有問題,還敢拿來吸?」
吳城雋氣得一把把手裏的白粉扔到了路邊的下水道里,瘦小男人本能地想要去撿起來,就像是一條狗一樣。但由於懼怕面前的這兩個男人,他吞咽了幾口口水,還是忍了下去。
「我就是覺得有問題,所以才會找到這裏來嘛。他在我家裏抽煙,掏打火機的時候,不小心從褲袋裏帶出來一張紙,落在沙發的縫裏。我後來看見了,發現上面原來寫着一個地名,我以為是買毒品的地方嘛,就想着跟來看看,萬一以後想要買,就直接過來咯!」
瘦小男人一臉冤枉的表情,嘴角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了幾下,看起來顯得無辜又猥瑣。
「什麼地址?拿出來看看。」
吳城雋惡人做到底,索性開始嚴刑逼供起來。
果然,他掏出來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是最常見的那種打印的a4紙裁下來的一角,上面的字也是打印出來的,寫着的地址,赫然正是傅錦涼剛買下來不久的這件小倉庫的地址!
「帶我們去找你的堂弟!快!要不然我直接斃了你!」
寵天戈再也按捺不住,從腰裏一把掏出來這些天從不離身的手槍,直接頂到了瘦小男人的額頭上!
他當時就嚇得幾乎尿了褲子,雙|腿發軟,作勢就要跪下來。
吳城雋一把提起他,推搡着讓他領路。
三個人立即前往那個叫做燦坤的男人的家中,在路上,瘦小男人說,自己叫做松薩,比燦坤大兩歲,兩個人是泰國人,三歲的時候隨家裏人移民到了美國。
「燦坤平時都和什麼人來往?他最近有沒有神神秘秘地和什麼人在私下接觸?」
吳城雋比較能夠聽懂他的口音,所以一直負責和松薩交談。
聞言,松薩立即流露出一個「不這樣才怪」的表情來,口中大聲說道:「他沒有一天不神神秘秘的,雖然我們都這個……」
說罷,他做出一個吸粉的手勢來,不屑道:「可我起碼還要上班,養活老婆孩子咧。他整天什麼都不做,反倒朋友一大堆,手裏總是不缺錢呢。」
一聽這話,吳城雋的心頭暗道不好。
這個燦坤會不會就是擄走夜嬰寧的人呢?聽起來,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為了能有錢買毒品的癮君子,搞不好什麼險都敢冒,什麼錢都敢賺。
寵天戈則是一路陰沉着臉,似乎隨時都能要了松薩的命一樣。
沒多久,三個人找到了燦坤的家。
他在家裏睡覺,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給松薩開門,口中不悅地嘟囔道:「不是都給你一包了嘛?怎麼這麼快又來了……不夠的話我晚上給你拿去好了……」
燦坤說的是他們自己的家鄉話,吳城雋和寵天戈聽不懂,但是兩個人也不在乎,把門用|力|一|頂,推開堵在門口的松薩,直接就闖了進去。
吳城雋斷後,把房門鎖死了,順便走到屋裏,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暗道和後門之類的,確定都沒有,這才沖寵天戈點點頭。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闖進來了?我、我要報警……」
燦坤色厲內荏地大吼道,他才不敢報警,他的臥室里還藏着好幾包頂級的好貨,特地留着以後在家裏慢慢吸的。
松薩急忙衝過來,一把攔住他的手臂,低聲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只見燦坤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他撲通一聲坐在沙發上,嘴裏哇啦哇啦不知道在說着什麼,一張臉先是通紅通紅,最後又變得慘白慘白。
看這架勢,燦坤顯然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寵天戈依舊不廢話,掏出槍,槍口對着他的額頭,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把你知道的,一個字也別落下,全都給我說出來,不然,我滅你全家,全族,聽懂了嗎?」
燦坤哆哆嗦嗦,本想再討饒幾句,但眼見着寵天戈的臉色不善,手裏的槍更是不善,他當場就險些暈了過去。
「我、我說……」
他先是磕巴,到後來說得還算順暢,一旁的吳城雋聽完了,再翻譯給寵天戈。
而寵天戈的槍,一直端得很穩,似乎隨時都能要了燦坤的爛命。
原來,燦坤的身邊有着不少狐朋狗友,他們很少能夠找到一些比較長久的動作,平時做的大多是零散的體力活。即便這樣,也擋不住這群人的歪門邪道。
之前夜嬰寧和寵天戈去的那家中國餐館,以前是一家披薩店,生意還算興隆。有兩個在披薩店打工的人便動了歪主意,他們偷偷把後廚的排風扇那裏,挖開了一條道,直通隔壁街上,方便偷店裏的食材和披薩。
因為店裏的生意不錯,加上老闆是地道的意大利人,對這些也不是很在意,所以他們偷了很久,也沒被人發現。
再後來,披薩店老闆回國,店鋪轉讓,這群人也就離開了,不過,他們卻把這條能通到隔壁便利店的密道的存在,告訴了幾個同道中人。
這群人的手腳都不乾淨,甚至還有裝模作樣到便利店中打工,然後趁機偷東西的。
「你又是怎麼接觸到這群人的?」
吳城雋感到無奈,這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大家都、都一起吸……總碰到買貨就眼熟了,沒事聊一聊發財的路子……」
燦坤心虛地回答道,生怕寵天戈一生氣,真的把自己的腦袋開花。
「找你的女人是不是這個?」
寵天戈掏出手機,找出一張傅錦涼的照片,這還是他專門從網上找來的,就為了打聽消息方便些。
「好像、好像是吧……我也、也不知道……她戴着墨鏡,看不到完整的一張臉,只知道是個華裔……」
燦坤嚇得要命,一口氣把後面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不過,他只是負責從同夥那裏把夜嬰寧從便利店給運到倉庫,又拿鐵鏈子把她鎖了起來,然後便是等着付錢的老闆過來。
傅錦涼走後,又過了數個小時,是顧默存來將夜嬰寧接走。
自此以後,再無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
燦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旁的松薩也倒地不起,叩首不止。
吳城雋生怕寵天戈會鬧出人命來,連忙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小聲勸道:「冷靜!你還真的能殺了他們啊?這兩條賤命我們還得留着呢,看好他們,將來如果有需要,讓他們做污點證人啊!」
聽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寵天戈終於咬着牙,把手放了下來。
緊接着,吳城雋便立即找人,將燦坤和松薩兩人接走,嚴加看守。以免他們走漏了風聲,讓傅錦涼知道寵天戈已經搶先一步找到了這些人。
等安排好了這一切,兩個精疲力竭的大男人跑到一家清淨的酒吧里喝酒解愁。
「現在能確定兩件事,第一,綁架是傅錦涼做的,第二,夜嬰寧現在在顧默存的手裏。哎,依我看,在他手裏還能好一些,起碼沒有性命的安危。要真是被那個小婊|子給賣了,那就糟糕了。」
吳城雋端着酒杯,一臉嚴肅地幫着寵天戈分析着現今的情況。
然而,寵天戈的心頭,卻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夜嬰寧此刻在顧默存的手中就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他想的是,吳城雋不了解他們三個人這幾年的感情糾葛有多麼複雜。夜嬰寧落在顧默存的手裏,的確倒是衣食無憂,身體上不會承受太大的痛苦,但是心理上的折磨,才往往更加可怕。
這些話,他對着別人,也說不出口。
拍拍吳城雋的肩頭,寵天戈沙啞着聲音開口道:「先不說了,今天出來,就是喝酒,我們無醉不歸。」
吳城雋連聲說好,這些天來,兩個人幾乎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睡過一晚好覺,睜開眼睛就是尋找着夜嬰寧的下落。
而今,雖然還未找到她,不過,起碼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方向。
*****傅錦涼一回到中海,馬上前往傅家大宅,去拜訪爺爺。
她的爺爺明年即將退任,基本上,現在在開始做收尾的工作了。傅家的兒子一輩也都開始分散到軍、商等領域,儘量全面開花,提升家族在中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