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寧將做好的禮盒放在車後座。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七點多。剛好附近有一家去過幾次的越南餐廳。每道菜品都很精緻。量也少。一個人點兩三道小菜、一小盅燉湯剛好。
她有些嘴饞。於是將車停在附近的公共停車場。一個人往餐廳所在的胡同里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嬰寧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之前每一次來。都有穿着異域服裝的侍者站在門口迎接着客人。紅男綠女。很是熱鬧。還有當地的樂器表演。或者山歌小調之類的。但這次卻一個也沒見到。
難道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倒閉了。中海這麼多飯店餐廳。競爭激烈。成本又高。維持不下去也很正常。
一想到這裏。夜嬰寧不禁有些失望。難得她今天有空。卻要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但她還是固執地往前走。否則總覺得不甘心。
走到餐廳門前。夜嬰寧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一樣。。餐廳的大門是開着的。一樓是散台。二、三樓是包廂。然而。裏面卻空無一人。
這個時段。按理來說正是用餐高峰。
她下意識地走近門口。第一時間更新背後忽然吹起一陣陰風兒。嚇得正走在台階上的夜嬰寧踉蹌了一下。猛地回頭看去。
空蕩蕩的胡同里。空無一人。只有她自己。
對於危險。人都有本能。
夜嬰寧掉頭就想走。因為她嗅覺一向靈敏。在空氣中。她嗅到了淡淡的……血的味道。
與人合作。有很多條忌諱。其一是輕信。其二便是不誠懇。
這兩條。夜嬰寧哪一條也不想觸碰。
同樣。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拿不出一個足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第一時間更新林行遠也根本不會選擇和自己合作。他疑心很重。經過上次那件事。更是對自己一直有着深深的戒備。
擔心夜瀾安隨時可能出現。夜嬰寧不得不抓緊時間。深吸一口氣。她沉聲道:「寵天戈似乎改變了心意。打算和傅錦涼結婚。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我始亂終棄。卻不想就這麼忍氣吞聲。」
似乎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林行遠微一挑眉。不大相信似的反問道:「怎麼會。他可是為了你。連婚禮都逃了。那件事整個中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這才沒過多久。他就自己打上自己的臉了。」
言語間。自然全都是不相信。
幸好夜嬰寧早有準備。並不慌張。也學着他的樣子挑眉。她揚起下頜緩緩道:「此一時彼一時。人走茶涼。更何況人死了。寵家老爺子活着的時候。自然是人人巴結人人討好。你還真的以為天寵是寵天戈一個人的心血。後面不知道有多少寵家的關係網。密密麻麻。現在忽然多了個大洞。他填補不上。能幫他的只有傅家。他倒是不想妥協。可是沒有其他選擇。」
聽她這麼一分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林行遠的神色倒是終於多了一絲肅穆。
他比夜嬰寧還清楚天寵目前的狀況。否則。上一次他也不敢隨便買通媒體記者。大肆渲染天寵工地上的意外事件。甚至還慫恿死者家屬同天寵對簿公堂。為的無非就是炒作。抹黑集團的形象。
沒有立即回應夜嬰寧的話。林行遠快速地在腦子裏過濾了一下這些信息。
目前來看。答應她。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我可以不和你合作。但你卻不得不同我合作。這麼看來。第一時間更新其實我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我憑什麼一定要帶上你。反而加上一重風險。」
相比於夜嬰寧的目的。林行遠更看重的是他所能得到的利益。
她張了張嘴。沒有想到的是。原來他比自己想像得竟然更加貪婪。
「好了。逗你玩的。瞧你張口結舌的樣子。倒是挺有趣的。其實寵天戈就算娶了那女人又如何。你本來也不可能跟他結婚。何必這麼貪心。錢和人都想要。」
林行遠的臉色柔和下來。看着面前女人那種絞盡腦汁卻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的表情。忽然就覺得十分有意思。這可算是一整晚無聊之餘的唯一收穫。
夜嬰寧瞪着他。許久沒有說話。
有些涼。她抓緊身上的披肩。低頭邁着腳步。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其實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擅於利用人的女人。另一方面。我卻又不得不提防你是不是又在算計我。」
經過林行遠身邊的一剎那。她聽見他低低的自言自語。
就算自己的說辭再天衣無縫。面對的是林行遠。他那麼聰明。不可能絲毫不懷疑她。這一點。夜嬰寧再清楚不過。
「說一千不如做一件。來日方長。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算算時間。白思懿和夜瀾安上樓也有一會兒的時間了。她需要儘快回到客廳里。以免被她們母女發現。自己私下和林行遠談話。
說完。夜嬰寧抓緊披肩。快步走出小花園。
夜嬰寧陪在夜昀和夜皓身邊。聽着他們兄弟二人討論着最近古玩市場的走勢。不時幫他們加加茶水。
沒一會兒。馮萱、白思懿和夜瀾安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從樓上走下來。
夜瀾安的表情在見到夜嬰寧之後。明顯放鬆了許多。她上樓之後才想起來擔心。不過又不好再次下來。去盯着林行遠的梢兒。此刻見到這兩個人沒有在一起。她也算放心了。等走到客廳。夜瀾安一回頭。果然。見到林行遠站在門口那邊在抽煙。似乎是怕煙霧嗆到長輩。臉上並無任何不妥。
她打量夜嬰寧的時候。夜嬰寧也在不動聲色地看着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夜瀾安手上拿着的那個紅色珠寶盒。
看來。她還從馮萱那裏順手牽羊。趁機拿了兩件珠寶。真是令人無語。
母親的珠寶並不算很多。但每樣都是精品。看到夜瀾安這麼無恥。夜嬰寧真的是很生氣。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很快。夜皓一家告辭。
他們一走。夜嬰寧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爸。不能再任由叔叔一家這麼繼續了。我們上次被人舉報。落難的時候。他們連面都沒露過一次。口口聲聲說大哥家的飯菜好吃。怎麼。那幾個月就不想着來吃一頓。現在卻三不五時就要過來走動走動。」
本以為父親會像以前那樣斥責自己一番。夜嬰寧都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沒想到。這一次。夜昀長嘆一聲。平靜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弟弟。還能怎麼樣。寧寧。我們不是中海本地人。能有現在的生活不容易。不管怎麼說。我和你叔叔都是在年輕的時候拼過的……」
一聽這種語氣。馮萱立即揮揮手。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算了算了。一輩子就認這種血濃於水的死理兒。懶得和你說。」
夜嬰寧欲言又止。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多麼想要告訴父親。這個時代已經人心不古。往往是最親近的人才傷害你最深。從最一開始。被人舉報御潤的上市。再到後來被誣陷墜樓流產。一直再到現在被人錄像要挾。這些全都是他的親弟弟的女兒對她做的事。
只是一想到這會令夜昀有多傷心。夜嬰寧只好又忍住了。
當晚。她和馮萱睡在自己的閨房裏。還是結婚前住的那一間。母女兩個擠在一個被窩裏。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兩人有說不完的話。等到實在熬不住困意。各自睡去。已經是天都快亮了。
在娘家小住了幾天。夜嬰寧推說自己在公司還有沒有處理完的事情。又回到了她和寵天戈的寓所。
那份禮物還沒有做完。她只好抓緊時間。
只是。此刻的心情已經同之前的大不一樣。那時候。是充滿了甜蜜和期待。而現在則是。完成硬性指標似的。
幸好她的效率依舊。終於在寵天戈的生日前。搶着趕工完畢。
在熟悉的廠商那裏訂做了全套的禮品包裝。夜嬰寧打過電話確認。然後開車去取。
其實不必如此的親力親為。但她必須要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才能保證不去胡思亂想。將自己逼進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