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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嬰寧沒有發出抽泣的聲音但是她的眼眶血紅眼睛裏已經蓄滿了大顆大顆的眼淚身體正在不可遏制地輕顫雙手冰涼
寵天戈臉上戲謔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轉為驚恐和擔憂他一把扳過她的雙肩將她抱在懷裏焦急道:「你怎麼了哪裏難受還是怎麼」
他第一個想法是她是不是半夜忽然胃疼或者腹痛得了什麼急病說罷寵天戈起身就要去打電話
夜嬰寧一把拽住他不讓他走將整張臉埋在他的懷中肩頭顫動嗚咽出聲
一向鎮定的寵天戈也不禁陷入了慌張一邊撫摸着她的背脊和髮絲一邊喃喃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難受你又不肯說真是急死我了……」
夜嬰寧原本只是因為特殊的日期感到無比的傷感但是聽見寵天戈這樣焦急的詢問心頭更加酸楚似乎一整年的委屈和擔驚受怕都在一瞬間涌了上來如同漫天的海浪兜頭而來席捲全身讓她戰慄不安緊緊地抱住了他像是溺水的人在抱着一根浮木一般
「別、別走……你哪兒也別去就在這裏就在這兒……」
她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雙手勒得死死的令寵天戈連呼吸都覺得無比的艱難
他沒有動也沒有讓她鬆手任由她緊緊地抱着自己
寵天戈只是很疑惑在夜嬰寧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她雖然算不上萬分堅強卻也不是一個軟弱矯情的女人不大會有如此感情失控的情況發生
「好我不走誰說要走了」
他一下又一下撫摸着她的背脊幫她順着氣夜嬰寧哭得不斷抽噎上氣不接下氣
她有口難言像是啞巴吞了黃連藏了一肚子的秘密根本沒辦法說出來
夜嬰寧哭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止住了
寵天戈鬆了手讓她靠在床頭自己則是套上睡衣去給她熱了一杯牛奶強迫她喝下去
她聽話地接了過來抱在懷裏暖着心口
他靜靜地站在床邊看着她最後索性坐了下來直視着她輕聲道:「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不是無緣無故耍小性的女人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半夜哭起來什麼事還是什麼人讓你不開心了」
寵天戈腦子裏飛快地思考了一下要麼是傅錦涼要麼是夜瀾安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對因為這幾天她應該也沒和這兩個女人接觸過
「沒事……就是最近心裏堵得難受發泄一下就好了」
夜嬰寧低頭想了想垂下眼睛小口喝了一口牛奶努力掩飾着心頭的真實情緒
「認識這麼久你覺得和我撒謊能矇混過去嗎我直接來親口問你總比我去想辦法調查清楚要好一些吧」
他雙手抱胸皺眉看着她
驀地打了個哆嗦明知道他指的不是其他事情但是那樣嚴肅刻板的語氣還是令夜嬰寧馬上腦補了一下當寵天戈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自己親口說那麼一定會被認為是個瘋子;如果不說有一天再也瞞不下去那麼周圍的人又該怎麼看她寵天戈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貪慕虛榮、為了金錢地位泯滅良心的狠毒的女人
剎那間夜嬰寧進退維谷
「我……真的沒什麼就是一閉眼睛就好像能看見有人來抓我的臉似的」
狠狠咬牙還是努力隱藏了真實的情緒夜嬰寧抬起一隻手輕輕摩挲着自己的臉頰在眼睛下方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正是夜瀾安當日在她臉上抓的那一道傷口癒合之後留下的
「女人沒有不愛美的我當時真的是嚇壞了導致直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她扭過頭來眼淚汪汪地看着寵天戈停頓了幾秒補充道:「而且還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太恐怖了我只要想想就害怕……」
聽了夜嬰寧的話寵天戈微微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他輕輕擁住她將她抱在懷中
「是她太鑽牛角尖了我相信你她從樓梯上掉下來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不過……」
他頓了頓趁機又加了一句道:「不過不要和林行遠再有任何接觸了他現在不會為了任何人和夜瀾安真正決裂包括你」
寵天戈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雖然只是輕微地點了一句但他相信夜嬰寧能夠聽懂自己的話外之音
她當然清楚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只是猶有不甘解釋道:「我和他沒有……」
「我信」
他截住她的話用眼神阻止了她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寵天戈覺得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心裏懂得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言語來二次保證說出來反而讓人心生懷疑不如不說
夜嬰寧微微愕然她原本以為她要費很大的口舌解釋證明才會讓他相信自己和林行遠之間不是那樣的關係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
「我還有一件事……」
她放下牛奶杯坐直身體一臉正色乞求地看向寵天戈
他挑眉揶揄道:「你的事情還真不少啊不能一次性全都說完嗎」
夜嬰寧張張嘴以為他感到反感正想着就此住口沒想到他繼續問道:「到底什麼事」
想想以後或許沒有這樣恰當的機會夜嬰寧索性鼓足勇氣伸手抓住了寵天戈的手腕緊緊地攥在手裏仰着臉小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一種假設而已不一定會真的發生……」
他眉頭皺得更緊似乎不滿她的猶猶豫豫欲說還休似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做了讓你不滿意不高興的事情不管你那時候有多麼生氣能不能靜下心來聽我解釋給我一個把話說完的機會」
這麼久以來這還是夜嬰寧第一次主動向寵天戈要一樣東西
她不稀罕豪宅珠寶當然也不會向他索取這些她要的僅僅是一個保證一個承諾
雖然聽起來是那麼的虛無縹緲
寵天戈似乎沒想到她要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機會」一時間也有些轉不過來彎兒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他吁了一口氣捧起她的臉來細細地看着她的雙眸那樣清澈他甚至能看見她的瞳孔中顯映出來的自己的倒影
她淺笑順勢低頭髮涼的嘴唇輕吻住了他的手指低聲道:「哪有只不過伴君如伴虎我早早為自己先求來一道免死金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