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飛身入海,初春的海水冷得徹骨,危急關頭也顧不上掩飾和偽裝,崔聖賢劃着水,第一時間抓住朴孝言,把她托出水面,與權至龍合力將她送上甲板。又幫姜世戎把尹彩娜送了上去。
轉眼間,五個人都成了落湯雞。朴孝言和尹彩娜被海水嗆懵了,不住地咳嗽哽咽,酒也醒了大半。
&剛還好好的,怎麼走路也能掉到海里?」崔聖賢拍着朴孝言的背,緊張地問:「喝水沒?能不能吐出來?」
朴孝言只是搖頭,海風一吹,凍得她直哆嗦。權至龍見狀,說道:「走,先回艙里。」
姜世戎蹲在尹彩娜身邊,聲音仍是冰冷冷地不帶感情:「你沒事吧?」
他的話,讓尹彩娜把視線從朴孝言那兒移回來,受寵若驚地回了一句:「沒事。」
&們也進去吧。」
見朴孝言幾人已經進入艙內,尹彩娜瞅瞅身旁的男人,大膽地說出:「我喜歡你!」
姜世戎也不驚訝,把她從甲板上扶起來,說道:「你不了解我,我不值得你託付,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類型。」
沒有一絲婉轉,直截了當地話語瞬間潑滅了尹彩娜的希翼之火。海風習習,周身的冷,勝似徹骨的海水,她試圖說些什麼,竭力控制着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可男人已經為她打開了房門,說道:「洗個熱水澡,休息一下吧。」而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底倉總共有三個房間和一個儲物室。權至龍倚在門前,看着失魂落魄的尹彩娜,說道:「今晚孝言屬於我,抱歉,她不能陪你了。」說着,無情地把門一關。
權至龍無意傷害她,可尹彩娜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
屋內的崔聖賢正在為朴孝言脫掉濕嘮嘮的衣物,因為有傷在身,他的動作極其輕柔,口中埋怨着:「不讓你喝酒,你非要逞強!幸好我們在,萬一身邊沒人你們怎麼辦?」他不敢想那後果。
朴孝言頭暈腦脹的,蔫蔫地讓男人為自己服務,偶爾嘟囔一句:「慢一點>
&給你帶了睡裙,你先去洗洗,然後把睡裙換上,再披上這個,別着涼了。」崔聖賢把睡裙和浴袍遞給她,作勢要解她的襯衫,身後一直被無視的權至龍不得已地出聲提醒:「那個,我還在~」
崔聖賢和朴孝言這才留意到屋內的第三人。這一晚上,崔聖賢因為權至龍窩了一肚子火,語氣也很沖:「怎麼,你還沒演夠?」
權至龍連忙搖頭,以示清白。崔聖賢根本不想聽他解釋,乾乾脆脆地吐出一個字,>
於是在一對兒真愛面前,我們可憐的權軍師絞着手指,咬着下唇,忍辱負重地回了一個字兒,「內~」然後,邁着小碎步「滾」了出去~
朴孝言洗了熱水澡,被崔聖賢卷在被子裏,勒令她必須躺在床上休息,不許再跟尹彩娜勾勾搭搭。兩個喝醉酒的女人湊在一起就知道闖禍!
隨後,三個男人也分別衝掉了一身的海腥味,披着浴袍重新聚攏在夾板上,沒了女人的參與,他們終於可以暢所欲言,繼續剛才買聊完的話題。
&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權至龍數落着崔聖賢,又拍一把姜世戎,「尹彩娜怎麼樣?看着還不錯,妥協吧>
&們不合適。」
&然以前男友的身份來評論她總覺得怪怪的,」崔聖賢有些難堪地笑了笑,「但是彩娜真的不錯,人單純,長得也漂亮......」
&西,你這是越描越黑啊!」權至龍打斷他,「前男友沒有發言立場,把嘴閉上!」
姜世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種類似於笑容的表情,「我沒在意那些。拒絕她,是因為我的職業關係。我整日東奔西跑,不知道危險何時降臨,真的不適合談感情。」
&你是打算單身一輩子?不想穩定下來嗎?」
姜世戎只是搖頭,沒有明確表態。
&我必須要以孝言的立場重申一下!」崔聖賢搶過話,「你要麼拒絕的乾脆點兒,要麼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可不准玩弄人家的感情,否則孝言得弄死我!」
權至龍鄙夷地嘖嘖兩聲,「玩弄人家感情的是你吧?」
&你能不能把嘴給我閉上!」
在他們的爭執中,姜世戎默默地轉移了話題,「朴小姐下個月就要上班了。韓家人不解決利落,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句話,讓崔聖賢收起了玩笑,嚴肅地問:「韓東宇怎麼樣了?」
&不多快掛了吧!」權至龍隨意地回答。
&鬧出人命。」
&心,我有分寸。」權至龍撥弄着烤盤上燒焦的菜肉,說道:「韓英擇現在在接受調查,十有**是出不來了,我不清楚他以什麼渠道買通了誰,前幾天,有人來跟我談條件,說要拿30億來贖回韓東宇......」
&他這當爹的未免也太吝嗇了!」崔聖賢嘲弄着冷笑,「30億就想買他兒子自由?讓他死了這條心吧,三百億也不可能!」
&天我們去看看他吧,據說他韌性挺強的~」
&個窩囊廢還能有什麼韌性?」
&是說括約肌。」
崔聖賢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你特麼口味太重了!」
權至龍拿酒杯與他相撞,「彼此彼此!」
姜世戎就像沒聽見一樣,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崔聖賢想起什麼,又鄭重地回撞一下權至龍:「對了,我得謝謝你,幫我們孝言安排了工作。」
權至龍也沒推脫,「我那是看她醫術精湛,留在家給你洗衣做飯,有些大材小用了~」說着,瞥了瞥崔聖賢,又輕飄飄地吐出一句:「不過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在幫她!」
崔聖賢不解地看向他。
權至龍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紐約醫學院的一個美籍韓人,他是孝言的前輩,知道孝言在國內遭封殺,就發動在韓的關係想幫她解圍......但是,我搶先了一步哦,嘿嘿~」
&個前輩是男人麼?」
&然是男人,誰不為你那女人的美色所傾倒啊~」
崔聖賢沉吟下來,權至龍又勸,「別上火,你家孝言可是對你忠貞不渝,人家再是獻殷勤,她也不會動搖的。說不定,他們的友誼很純潔,根本談不上什麼男女之情,不要亂吃飛醋哦~」
&一句還挺中聽,怎麼我覺的,後一句有些挑唆之嫌呢?」崔聖賢鷹一樣的視線射向權至龍,權至龍撇撇嘴,「我也對你忠貞不渝,你願意質疑就質疑咯~」
烈酒可以驅散體內的嚴寒,三人調侃着,喝着酒,索性讓船員早點休息,今晚不回濟州島了。他們把酒言歡,決定在這深海之中,一醉方休。
另一邊,尹彩娜正在承受着失敗之痛。她躲在房間裏偷偷抹眼淚,更想放聲大哭,把憋悶在喉間的痛苦嚎叫出來。她不甘心,可是殘酷的結果,使她受制於不斷增強的恥辱感,她又痛又恨,絕望的簡直要發瘋!
她想去找孝言,跟她傾訴一番,哪怕抱抱她也好......但是,孝言有了自己的幸福,她要陪着她的男人甜蜜,哪兒有時間來顧及她的死活?
她意識到自己是失敗的。她的前男友,在她落水之後,義無反顧地奔向他的「弟妹」,甚至對她連一句簡單的問候也沒有!
而救了她的男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告白———倒不如不救,讓她溺死在海里算了!
連續兩晚失眠,尹彩娜卻毫無睡意。她的思緒鑽進死胡同里無法出來,好像誰都成了致使她遭拒的罪魁禍首,她誰也不想見,思想變得極端!
眼淚流幹了,她就瞪着酸澀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凌晨四點,她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決定出去透透氣,吹吹海風。
發泄歸發泄,她還不願讓旁人看見這般狼狽的自己,待明天早上,她一定要給孝言一個燦爛的笑容,不讓她擔心。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海浪敲擊着船板,船體輕輕晃動,船艙內一片安寧。她搖搖晃晃地走出去,推開艙門,卻被巨大的狂風頂了回來。深夜的海,怒浪咆哮,顯然不是安逸賞景的好去處。
她重新走回艙內,在客廳的酒櫃裏尋找一番,選了一瓶上等的紅酒,指望着它,能讓自己有個好睡眠。
大家應該都睡了。
自己這是幹嘛呢?
尹彩娜苦笑着搖搖頭,嘲弄着自己的自輕自賤。然而,一個很細微,很細微的聲音突然鑽入耳畔,使她停住了腳步!
孝言?
她愣了一下,瞅瞅身旁的房門,身子微微向它傾斜,聽了一會兒,雙眼赫然瞪大......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