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不死 第十六章公孫無月

    實在不明白這個初次見面的女人何以會有如此的舉動，我盯着閃着寒光的劍鋒發呆，稍頃，我抬起頭，無奈地道：「你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我想，我們是否可以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

    「誤會！」公孫無月一陣冷笑，笑容中更多的卻是苦澀，「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裝蒜嗎？我尊敬的蚩尤族長……」族長兩個字的尾音被拉的特別長，似乎在嘲笑我玩弄無聊騙術的無知。

    我無暇顧及她是尊重亦或嘲笑我，僅僅蚩尤族長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我頭都大了。不但有誤會，而且還是天大的誤會，嚴格說來，我到水藍要做的事情，都是有求於她，如果不儘快澄清，她怎會真心幫我。想到這裏，我立刻表情無辜的辯解道：「確實是誤會，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蚩尤族人，而且還成了蚩尤族長，但是我的確不是，我沒有理由在這點上欺騙你。況且，你還這麼年輕，你還有美好的人生和未來，你不覺得不應該就這麼輕易的說出，放棄生命的話嗎？」

    她絲毫不為我的話語所動，依舊冷冷的望着我，冰冷的目光竟讓我為之窒息，良久，她才輕啟朱唇，「你覺得我死去很可惜嗎？或者，你和閃族頭領一樣看中了我的肉體？這樣也沒有關係，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身體給你，條件是你的蚩尤族要放棄對我們幾千年的追殺。」

    「色狼。」小倩在背後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卻無心理會，我不知道怎樣的遭遇、多大的決心，才能讓這樣一個有着高貴血統的女孩，以近乎輕佻的口吻說出對自己肉體的交易。但那看似平淡的聲音背後，我卻聽到了她的心在流血。當一個人放棄了尊嚴、拋棄了廉恥，到底什麼才是她想換回的。

    「為什麼？」我喃喃問道。

    「為什麼！」公孫無月喃喃重複着，兩行清淚自雙眸中悄然滑落，「這是我的宿命，從我生下那天起……從我繼續了公孫的姓氏後……知道我為什麼叫無月嗎？」她忽然反問。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她卻沒有理我，環視着整個大廳，自顧自的說道：「二十年前，我就出生在這裏，為了安全，我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不被允許走出洞外，在童年的記憶中，我無從想像月亮是什麼樣子，當我懂事後，我就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無月！」

    她走到一塊石頭旁，將手放在上面輕輕撫mo，「這裏就是我們玩耍的場所，那時有好多夥伴在一起啊，大家很開心……可是，在不斷的遷徙中，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夭折了，而現在，軒轅族的孩子們扔在不斷的因為艱苦的生活而失去他們珍貴的生命。為什麼要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喃喃的詢問着，似乎在問別人，又象是在問自己。

    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相我訴說着軒轅族的苦難，第一次是龍九，而現在是公孫無月。在地球時，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當年不可一世的軒轅族竟會落到如此田地。「可是……你覺得犧牲了自己就能結束這一切嗎？」我忍不住反問道。

    公孫無月悽然一笑，「是的，我要讓這悲慘的宿命在我手中徹底終結。那麼，蚩尤族的領袖，你的選擇是什麼呢？你願意結束這一切嗎？結束這延續了幾千年的恩怨。」

    「要我說多少次呢？」我無奈的攤開雙手，「我不是蚩尤族的人，可能，我和他們有一些關聯，但絕不是他們的人。」

    公孫無月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疑惑地道：「那剛才那種感應是怎麼回事呢？雖然幾千年未曾先世，但我能確定那卻是先祖親手打造並送給蚩尤的武器，如果你不是蚩尤族長，心斧又怎會認你為主呢？」

    我想了一下，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而我這次來確是受蚩尤所託，本以為會很容易找到你們，卻沒有想到軒轅族竟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蚩尤！他竟然還活着。」公孫無月無比驚訝的道。蚩尤，在現在的軒轅族中，已經徹底成為了惡魔的代名詞，公孫無月的表情不比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好多少。

    我點點頭，「是的，他還活着，在地球上，他要我問公孫軒轅一件事，你能為我引薦嗎？」

    「引薦？」公孫無月詫異的望着我，「幾千年前的人，你要我引薦？難不成，你真把先祖當成神仙了；況且，如果先祖健在的話，我軒轅族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事實上，當年我們全族退入水藍後，先祖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有人再見過他，而他做出的錯事，卻需要軒轅後人用幾千年時間為之洗刷。」這幾句話娓娓道來，卻包含着絲絲的埋怨與不甘。

    「不可能！」我失聲喊道，「蚩尤失去了身體尚能活到現在，公孫軒轅做為打敗他的人，又怎會就此消失。」

    「那又如何，至少我們並沒有他的消息。」

    我拉過被感動得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倩，焦急地道：「那她呢？她是藉助心斧的力量被復活的，你能找回她的記憶嗎？」

    公孫無月端詳了小倩一陣後，走過來抓着小倩的手，皺眉思索了一會，道：「她不是平常人吧！」

    我點點頭，滿懷希冀的望着她，如果尋找公孫軒轅無望，至少要完成小倩的心愿。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現在還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需要回到族內和長老們商議一下。」

    「你相信我了？」我有些驚喜地道。

    公孫無月嫣然一笑，「我本來就不曾懷疑過你，只是經過昨晚的事，今天又來到這裏，觸景生情，心裏有些感傷，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可是……」她象姐姐一下撫mo着正在哭泣的小倩的頭髮，「我剛才說的話，卻都是真的。」

    看着她時而哭泣，時而微笑的臉，我不禁感嘆，女人果然是善遍的，可惜，面對她，我發不出任何脾氣。「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就算找不到公孫軒轅，能找回小倩的記憶，也總算是讓我們沒有白來。」我心急的提議道。

    公孫無月卻搖搖頭，對我解釋道：「晚上的不周山，是異常危險的，各種兇猛的魔獸都會在夜晚活動，人力終有窮盡，就算有十個你我，也無法保證絕對的安全。我們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可是，我們白天並沒有遇到任何強大的生物啊！對了，只遇到一群危險的大鳥。」魔獸，淳于燕說魔獸，公孫無月也說，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卻沒有見到。

    公孫無月微微一笑，拉着小倩坐到一塊石頭上，對我道：「你說的那種生物叫虎鷹，在不周山只能算是弱小的種群，不過是靠着數量欺負一些比他們弱的動物罷了。真正的魔獸是會使用天地間能量的強大存在，如果以武者的等級計算的話，他們中最差的也是已級，試想，如果一次遇到幾隻這樣的生物，我們怎麼辦！」

    這到令我有些好奇，可是一路上，我並沒有聽說水藍其他地方有這中生物出現，於是問道：「魔獸在水藍上很多嗎？為什麼我在其他地方沒見過。」

    「很奇怪嗎？的確很奇怪，在第一批地球人到達水藍以前，這種生物已經開始在不周山上生活，而且，幾千年來，他們從不走出這個範圍一步，似乎有什麼力量在束縛着他們，可惜，我們並沒有發現這股力量。」說到這裏，她嘆了口氣，「也多虧這些強大的魔獸，使人們遠離不周山，否則，我族可能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要氣餒，總會有解決辦法的。能說說你對當年軒轅族與蚩尤族之間恩怨所知道的事嗎？我聽過蚩尤的敘述，現在卻很想從你這個軒轅後裔的口中聽聽你對那件事的說法。」我試探着道，同時暗下決心，如果她有不滿的表現，立刻轉移話題，畢竟，我是來求人，而不是來得罪人的。

    事實上，公孫無月沒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熱心的解釋道：「其實，我對當年事情的了解，也是從老人口中聽說。幾千年的顛沛流離，已經讓軒轅族逐漸忘卻了幾千年前的記憶，留下的典籍也都殘缺不全，根本無法全面了解。很多族人甚至已經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被追殺，只知道不停的逃跑……逃跑……」停了一下，她繼續道：「據我所知，先祖和蚩尤是至交好友，而軒轅族和蚩尤族也是經常在一起戰鬥的夥伴，可是當蚩尤準備放棄爭王的時候，先祖卻背叛了，整個軒轅族全部背叛了，這是事實，我們永遠也無法否認。為什麼會這樣？先祖並不是小人，而且軒轅族根本沒有背叛的理由，在追殺蚩尤族的過程中，種種故意放人的行為也讓人無法理解。在殘破的記載中，我發現，整個過程中有一個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似乎在確認自己推測的真實性。

    「是誰？」我追問道。從蚩尤口中，我知道了傳說對那段歷史的扭曲，可是現在，從公孫軒轅後人的口中，我似乎馬上就能了解更加驚人的密聞。

    公孫無月呼了口氣，鄭重地道：「天帝！地球上對那段歷史的記載，我也有一些了解，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在地球上的傳說中，是天帝派來了玄女、旱魃前來助陣，蚩尤族才被徹底打敗。實際上，當年軒轅、蚩尤兩族實力不分上下，如果沒有強大實力的介入，蚩尤族又怎會如此輕易戰敗呢。最奇怪的是，我在典籍中發現，玄女、旱魃確是由其他世界到地球的。其他世界是哪裏？據我所知，只有水藍。打敗蚩尤後，先祖的決定也很奇怪，按理說，在那時的中原，我族是無敵的，為何又要在幾十年後舉族遷徙，來到陌生的水藍？先祖做出這種不可理解的決定，是否有不得以的苦衷呢？當年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的確是聳人聽聞，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隱藏在幕後的勢力到底有多麼強大，才能讓當時如日中天的公孫軒轅屈服。「後來呢？你們到水藍後遇到了怎樣的情況？」兩族間離奇曲折的恩怨已經完全吸引了我，好奇心促使我儘可能多的去了解他們的故事。

    「後來……」公孫無月一陣苦笑，「到水藍後先祖就消失了，族人也過了幾百年幸福的生活，說實話，我們當時對這個世界很滿意，連原本堅持着要回地球的頑固派都漸漸放棄了回去的打算。可是……做錯了事終究要受到懲罰，只是這懲罰來得太猛、太突然，銷聲匿跡幾百年的蚩尤族殘餘忽然出現，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從那以後，軒轅族便成了過街老鼠，時刻提防着別人的襲擊，直到今天！」

    「你們可以還手啊，那時你們肯定比他們強大啊！」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龍九曾經說過，軒轅族有一個不能對蚩尤族出手的祖訓，我這句話，無意觸到了他們的痛處。

    果然，公孫無月道：「先祖失蹤之前，曾立下重誓，軒轅後裔終生不得對蚩尤族出手，並要求每個族人都發出了最毒的詛咒。堵上軒轅族世代的榮譽，即使滅族，也不能再傷一個蚩尤族人！」

    這算是迂腐嗎？我有些無法理解，生存的權利都無法保障了，榮譽有什麼用。「所以你寧可被陌生人侮辱，也不願用自身強橫的實力去正面反抗？」也許我的話說得有些重了，但我卻不得不說，我無法贊同他們的做法。

    公孫無月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良久，她才嘆着氣道：「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我不能把無數族人用鮮血和生命保留住的榮譽隨便放棄，這……就是枷鎖，牢牢的套在所有軒轅人心底。」

    我自覺失言，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公孫無月也緊抿嘴唇不再說話，而哭累了的小倩，早已在公孫無月懷中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在山洞裏是無法分辨白天與夜晚的，當我還在疑惑天是否亮了的時候，公孫無月已經站了起來，對我道：「天亮了，我們可以走了。」

    我叫醒在睡夢中還不時哭泣的小倩，安慰了一陣後，準備離開。臨走之前，公孫無月回頭慢慢了掃視了一遍這個偌大的山洞，緬懷之情溢於言表。

    七扭八拐的走出洞外，果然，天色早已大亮，有熟悉路曠的人帶路，我們繞開了很多危險的地方，公孫無月很細心，一邊走，一邊向我們介紹各種奇異的植物和附近存在的危險。可是，隨着腳步的深入，我們越走越遠，我也漸漸迷失在不周山的深山麓林之中，完全分不出自己身在何處。

    走着走着，我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與你們本無任何瓜葛，為何要幫我？」

    走在前面的公孫無月掙了一下，認真的問道：「想聽真話嗎？」

    我點點頭，「是的。」

    「為了自己的私慾。」她毫不掩飾地道，「即使你真的和蚩尤族沒有一點關係，可你見過蚩尤，你有他的武器，蚩尤族的人見了你絕對不會無視。我今天幫了你，是希望你以後能幫回我們。」

    我呵呵笑道：「你真坦白。」

    「因為我知道你是意志堅定且有自己想法的人，無論我怎樣說，都不會改變你的決定。況且，你妹妹很善良，她願意為我們哭泣……我很希望能幫到她。」

    「這算是恭維吧！」我調侃道。

    「隨便你怎麼想。小心了，這些植物的葉子很毒的，不要被她們碰到。」她輕盈的躲閃着一株滕類植物大刺刺伸在半空中的葉子，居然也似一段美麗的舞蹈。

    言行舉止都這樣完美的人我還未曾見過，不禁有些吃驚，悲傷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的小倩也忍不住道：「好美。」

    我學乖了，不說話，小倩卻不滿地道：「怎麼？對我的審美觀有質疑！」

    「啊？不是！」我立刻解釋，「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不好評論。」

    「哼！」小倩擺出一幅算你聰明的表情。

    我偷偷抹了把汗，安靜的跟在公孫無月身後，堅決貫徹不聽、不看、不說這點很理，生怕什麼時候不小心就惹或燒身。

    一天，我們整整走了一天，雖然身體感覺不到疲憊，但在這滿眼一色的世界裏，心中卻有着無法排解的壓抑。此刻，我才真正了解公孫無月的無奈和軒轅族的悲哀，我只在這裏呆了一天就覺得憋悶，那從小在這裏長大，甚至一生都無法離開的他們，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還有多遠？」我隨口問道。

    「快了。」公孫無月指着前方，過了這片樹林就到了。

    剛進樹林，便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

    公孫無月明顯舒了口氣，答道：「是我！」

    「族長！您回來啦。」隨着驚喜的叫喊，樹林深傳出幾個匆匆的腳步聲。「您到哪去了，這幾天，族裏都快鬧翻天了。」幾個年輕人從樹林內不同的地方現身，看到跟在公孫無月身後的我和小倩後卻不約而同的止住腳步，充滿敵意的道：「族長，他們是誰？」

    公孫無月面現不悅之色，訓斥道：「他們是我的貴賓，長老們在哪，我有要事商議。」

    「可是！」其中一個頭領摸樣的年輕人道，「族內是不允許帶外人進來的，而且，這裏已經是我們最後的棲身之地了，萬一被泄露出去……」

    「放肆！我帶回來的人你們都不相信！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要和長老商議，這兩位有決定本族未來命運的能力，耽誤了事，你們擔待的起嗎！」公孫無月此時方才展現出一族之長的風範。

    「是！」幾個年輕人不甘心的應道。

    「唉！」公孫無月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們幾個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大家相互之間都非常了解，我知道你們保護族人的迫切心情，可我做的每件事也都是為了族人的未來着想啊。」

    說完，公孫無月搖着頭帶着我們穿過了這片樹林，可是我卻聽到有人小聲嘀咕：「就是知道你這樣的脾氣我們才不放心。」我聽到了，偷偷向我使眼色的小倩聽到了，我相信公孫無月一樣聽到了，可她卻沒有任何表示，反而提醒我道：「進入族裏後，千萬不要說你和蚩尤認識，更不要拿出心斧，族人這些年來已經被嚇壞了，會引起恐慌的。」我點點頭，同時心裏暗想，左手也不能拿出來了，龍九能一眼認出那是蚩尤族的東西，還被嚇成那個樣子，其他軒轅族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走過樹林後，前面是一個巨大的深澗，公孫無月縱身一躍，眨眼間人已經消失在白色的雲霧中，同時，她的聲音遠遠傳來：「不要怕，下來吧！」我抱着小倩，學着她的樣子跳下去，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和下墜速度，稍頃，擋在眼前的雲霧消失了，我才看清這道峽谷的真正深度。

    近百米的距離被快速掠過，當我們落地時，公孫無月已經在等我了。「這邊。」她指着正前方一座最大的房子，轉身走在前面，對附近族人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跟在她身後，我打量了一下這個面積不大的谷低，地面上、樹上、岩壁旁，到處都建造着樣式怪異的房屋，準確的說，是沒有正規的樣式，大部分都是依託了本來的地形，加高加固而成。看到我和小倩的這些軒轅族人，也沒有太大的不安，只是不停的交頭接耳，對我們指指點點。

    公孫無月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大聲喊到：「先不要胡亂猜測，我去見長老，一會給大家滿意的解釋。」

    小倩卻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問道：「這裏真的是軒轅族嗎？」

    我一時啞然，如果不是軒轅無月將我帶到這個地方，就算我找到了這裏，也不會相信這就是曾經風光無限的軒轅族駐地，幾千年的苦悶生活早已磨平了他們的稜角，就算依然保留着祖先流傳下的能力，失去了血性的他們，一樣生活得如此悲哀。

    進入公孫無月先前所指的房間後，她道：「這裏是議事廳，你們先坐一會，我要去找長老商議一下。」說罷，便走進了內堂。

    議事廳的裝飾非常簡單，幾乎沒有多餘的飾品，只有正面牆壁上的一個巨大圖騰格外顯眼，那是一隻黑色的龍。我和小倩找了兩個椅子坐了下來，沒過多久，內堂便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在公孫無月的陪伴下，三個頭髮雪白的老人魚貫而入。其中一個老人手臂顫抖的指着我，激動地道：「就是他！」

    公孫無月點點頭，「是的！他見過蚩尤，而且擁有心斧。」

    幾個老人你望我，我望你，對視良久，搖着頭長噓短嘆，卻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先前說話的那為老者，走過來抓住小倩的手，閉着眼睛思索了一陣後對公孫無月道：「你說的沒錯，這個女孩子並非人類，而且，確是由我族功法復活，想找回她的記憶，尚缺一幅藥引。」

    我急忙起身，搶到老者身旁焦急地道：「此話怎講？」

    老者搖頭嘆息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雖然這個女孩子沒有以前的記憶，卻也是一個完整的生命，可是，若要取得那株靈藥，卻可能失去你的性命！」

    「那還是算了吧，我不要哥哥去冒險。」小倩馬上推辭道。

    「不！」我堅決地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沒有放棄的理由，不試試怎麼會知道能不能成功。什麼藥，在哪裏？」

    老者閉目不語，看見我決絕的神情，公孫無月嘆了口氣，道：「忘魂草，不周山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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