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搖曳着,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木柴散發着焦香,堆積在壁爐前,形成塔狀。火光如同烤化了的焦糖,帶着溫暖而又透明的橙黃۰色,映照在木柴堆上,落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仿佛有暖風隨着不斷竄起的火焰呼哧呼哧地吹着,但往日擺放在壁爐前那些鼓鼓囊囊的軟椅不見了,就連做工考究的軟墊和小圓桌也一同消失,只留下一片空蕩。火焰的影子投射在墨綠色地毯上,就像是黑色的火焰,不斷扭曲着,失卻了溫度,顯出幾分冷清。
實際上,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里明明已經很暖和了,但還是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哈利的輕笑聲仿佛還迴蕩着,在死寂中反覆徘徊。
大多數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哈利那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他們幾乎沒有見到過哈利露出這樣的表情,但當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冷下來時,就透出刺骨的寒冷,莫名令人覺得殘忍。
但就在這樣的寂靜中,有人的呼吸聲卻突然急促起來,他抬起頭來,死死盯着哈利,雙目泛紅,像是無法忍受一般,露出猙獰的神情。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有什麼本事得意?」
萊斯·道爾是個七年級的學生,他的家族也頗有影響力,至少在哈利和德拉科入學之前也曾成為首席的人選之一,但他從沒想過,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品味糟糕的救世主,竟然成為了斯萊特林的首席。
他們是要背叛黑魔王嗎?他們怎麼敢?!他們憑什麼要對一個小屁孩俯首稱臣?
毫無疑問,伏地魔即使消失了很多年,也依然有一部分死忠於他的家族。有人擁簇哈利,自然就有人看不起哈利,因為哈利只是一個行為奇怪的毫無背景的孩子,「救世主」的身份能給他帶來什麼嗎?也許能,也許不能。
相比起有底蘊有傳承的純血家族,哈利這個父族衰落母親是個麻種的混血有什麼資格命令他們呢?
這是斯萊特林中無法忽視的問題,只是漸漸地,有人開始接受哈利,也有人一直冷眼旁觀着,等待哈利跌落在泥土中的那一天。
&是救世主,但不是我們的首席!」萊斯露出惡意的笑容,他的聲音有些尖銳,甚至變得粗啞,因為他忍了很久,「你憑什麼命令我們?」他質問道。
&憑着你那些小丑一樣的把戲嗎?」萊斯說得越來越快,像是要把憋在心裏的話全都吐出來,狠狠地扔到哈利的臉上,他期待着哈利會做出怎樣的反應,「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斯萊特林,親近麻瓜?這你也能想得出來。和泥巴種呆在一起的感覺怎麼樣?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還霸佔着首席的位置,你簡直熏臭了整個斯萊……」
&嘴!」德拉科猛地上前一步,厲聲打斷了萊斯的話。
萊斯停了下來,他看向德拉科,眼中是更加濃厚的厭惡,他看着德拉科幾乎要笑出來了,他咧開嘴,聲音變得輕柔起來,但卻透出滿滿的惡意:「哦,對了,看吶!馬爾福!你們一向是這樣,稍微聞到點味道就像蒼蠅一樣圍着打轉,當救世主的狗的感覺怎麼樣?你背叛了主人!你竟然敢……背、叛、主>
萊斯激動起來,他漲紅了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突然無法抑制地從人群中站出來,走到眾人面前,揮舞手臂,高聲說:「你們背叛了主人!你們會遭到懲罰的!」
&魔王回來了!主人回來了!你們這些背叛者必將遭受懲罰!而哈利·波特!他騙了你們,你們以為他可以和黑魔王抗衡嗎?他會死在主人手中!黑魔王是無所不能的!」
萊斯咆哮着,他轉過身,指着哈利,如同出演一場歌劇,而他就是那個代表神明制裁背叛者的使徒,他盯着哈利,就像是食腐的禿鷹盯着屍體:「哈利·波特!黑魔王已經回來了,他會來的,然後殺了你!」
一室寂靜。
只有呼吸聲,急促的,顫抖的,壓抑的,輕緩的,交織在一起。
哈利靜靜地坐在唯一的那張椅子上,看着萊斯表演,他注視着萊斯那雙染着血絲的雙眼,良久。
眾人都等待着哈利的反應,一直以來被眾人極力掩蓋的矛盾終於爆發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什麼,但他們有些是真正忠於哈利,有些卻是仍舊畏懼着哈利。萊斯跳了出來,因為他的家族已經得到了伏地魔的指令,還有些人,是不敢。
他們仍然記得當年哈利是如何將人鑲嵌進牆壁中的,也記得哈利使用了誰都沒見過的魔法冷酷地焚燒同學,甚至,他能平靜地念出死咒——儘管那只是一個玩笑……一個過於可怕的玩笑。
&
哈利拉住了德拉科,讓他退回到身後。
&的,伏地魔回來了。」
迎着眾人的目光,哈利承認道。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說早餐的紅茶里加了一塊糖。
伏地魔回來了。
這是能令整個魔法界震顫的話,由救世主口中說出。
直到哈利真正說出這句話,把一切攤開在眼前,斯萊特林們才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人們總是這樣,即使內心已經知道這就是事實,卻總要到最後一刻,無法逃避之時才選擇面對。
除了萊斯這樣的死忠,「伏地魔」三個字對於學生來說,太過於沉重了。
它代表了曾近長達十年的沉痛與苦難,也代表了血腥與壓抑,更代表了他們父母曾經的噩夢。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騷動起來,畢竟和「伏地魔」相比,哈利這樣的學生還是不夠分量,萊斯的話在每個人心中都種下了一個名為「恐懼」的種子。
如果黑魔王真的回來了……
想起伏地魔曾經的手段,斯萊特林們都忍不住瑟縮了。
他們並不是一個人,他們還有家族,還有更多必須要重視的東西。
&的,黑魔王回來了。」萊斯又重讀了一遍,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黑魔王回歸時的盛況,他用一種幾乎能稱得上是甜美的語調繼續說,「但黑魔王是寬容的,他說他能原諒你們的作為……只要你們能立刻明白自己的立場,只要你們願意重新回到黑魔王身邊,主人就會不再計較你們之前的背叛。」
僅僅一句話,就足夠讓很多人動搖了。
&吧,只有回到主人的身邊,才是正確的選擇。」萊斯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他張開雙臂,大聲質問着眾人,「你們難道真的相信,哈利·波特能勝過主人嗎?難道哈利·波特能帶你們走向輝煌嗎?」
壁爐中的火焰竄得更高了,拉長的影子在地毯上扭曲變換。
木柴發出「啪」的一聲,濺出幾點火星,在墨綠色的地毯邊緣「茲茲」地燒出一個黑色的圓點,綠色短毛捲曲起來,變成焦黑的一撮。
斯萊特林中的騷動更大了,學生們交換着眼神,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野心,也看到了決絕。他們也許是想推翻哈利,也許是想不顧一切擁護他,又或者他們要立刻投入黑魔王的麾下,就像是他們的父輩那樣。
但無論如何,他們總要採取行動的,如果要重新回到黑魔王身邊,那麼萊斯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嗎?
想要讓黑魔王原諒他們的背叛……總是需要行動的。
最初的騷亂過後,迎來了一個更加可怖的沉默。
眾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哈利,不同於之前的順服,他們都抬着頭,緊盯着哈利,緊張而又期待,就像是野獸即將發起進攻時的躍躍欲試。
這是緊繃的沉默,也許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但卻漫長得令人窒息。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他們都看着哈利,注視着他們的首席——也許是曾經的首席。
哈利一直靜靜地看着他們,看着萊斯煽動,看着他們騷亂,看着他們由臣服順從到充滿野心,看着他們從低着頭的狗變成反噬的野獸。
但哈利就是這樣安然地坐着,坐在這間屋子裏代表權勢的那張椅子上,如同國王坐着他的王座。
&說……」哈利終於開口了,他掃過這些人騷動不安的面孔,覺得有些荒謬,「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眾人愣了愣,不知道哈利為什麼會這麼說。但莫名的,好像感到了一絲寒冷。
&以為你還有坐在那裏說話的資格嗎?黑魔王已經回來了!」幾個低年級跳了出來,他們大聲指責着哈利,試圖在這種時候表示忠心。
這確實不錯。
既然已經確定了要投靠黑魔王,那為什麼不趕緊抓住機會呢?如果不踩着哈利,他們如何才能回到黑魔王身邊,獲得主人的寬恕?
但,就像哈利說的那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哈利注視着那幾個低年級學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困惑地抬起眼,輕聲問:「是什麼讓你們覺得……我會比伏地魔更寬容呢?」
輕柔的話語飄落在爐火上,反覆熾烤着,火焰呼哧呼哧地在木柴中跳躍。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認為呢?
背叛了黑魔王是很可怕的事,但為什麼他們會覺得,背叛他就無所謂呢?
難道是他平時表現得太溫和了嗎?
是什麼給了他們自信,讓他們認為自己能夠背叛他呢?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嗎?他們能做到嗎?就算是變成了反噬的野獸又如何呢?
——就算伸出了爪子,小狗依然是小狗。而哈利卻是那隻冷酷的猙獰的凶獸,一直都是,從未改變過。
斯萊特林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們不可置信地看着哈利,像是這才反應過來面前坐的到底是誰。
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倒映着火光,那是冰冷的火焰,無聲地燃燒着。有一瞬間,他們甚至看見了魔鬼,那隻魔鬼冷酷而又殘忍,眼中所倒映的只有死亡。
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寒冷就如同一條毒蛇,沿着脊柱蔓延,死死地纏繞在骨骼上,凍結了血液。
他們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骨頭在身體中「咯咯」作響,帶着尖銳的疼痛。
嘶嘶聲從哈利的口中響起,幾道黑影自角落裏竄出來,毒蛇吐着信子,將那幾個站出來的低年級和萊斯纏繞起來。
蛇佬腔!
這種仿佛屬於魔鬼的語言是尖利的、嘶啞的、可怖的。就像是有一把銼刀隨着那若有若無的嘶聲一下下地磋磨在骨頭上,痛得讓人發抖。
斯萊特林們聽到了奇怪的「咯咯」聲,過了很久,他們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冷汗順着脖頸流下,在衣領上留下顫抖的痕跡。
不知不覺,越來越多的蛇包圍了他們,那些鱗片猙獰的爬行動物扭着身子,抬起頭用冷冰冰的眼睛注視着他們,彎鈎狀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猩紅的信子一伸一吐。
嘶嘶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蓋過了斯萊特林們劇烈顫抖的呼吸聲。
&不可能!」萊斯倒在地上,他瘋了一樣地尖叫起來,「你、你是……」
哈利平靜地看着他,忽然問:「是他,伏地魔讓你來說這些話的嗎?」
萊斯愣愣地看着哈利,大張着嘴,黑色的毒蛇纏繞着他,蛇頭就在他的頸側。像是過了很久,哈利的話才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哆嗦着說:「不、並不是……」聲音微弱。
&為什麼不讓他親自來找我呢?」哈利不再去看萊斯,就像是從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過,然後吐出了令人心驚的話語,「我等着他。」
哈利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明明平時看起來他這副樣子甚至有些秀氣,讓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但這一刻,卻顯露了前所未有的冷酷。
那是一種威嚴,也許是由實力所帶來的,又或許是其他的什麼。但那的確是——能坐在王位上的威嚴。
沒有人說話,因為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
斯萊特林們望着哈利,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是的,他們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
一切的決定權從來都不在他們,而是屬於高高在上的那位。無論是伏地魔,還是哈利,只有這兩位才擁有選擇的權利。
不是他們來選擇自己的立場,而是看哈利是否給他們一個跪在面前的機會。
也許這個結果從哈利成為首席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就像很多年以前,那個同樣會說蛇語的首席再次回歸之時就成為了黑魔王,人們只能跪倒他的腳下,別無選擇。
斯萊特林們看向站在哈利身後的人,一左一右,馬爾福和沙比尼,那兩個人似乎對於面前發生的事毫不驚訝,因為他們早就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早就毫無退路了。
哈利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從一開始,從他得知自己是魔法界的救世主時,從他讀着書籍報紙徹底地了解了自己在魔法界的地位時,一切就都成為了註定。
從他被意外地分進斯萊特林時,這樣的局面不早就可以預見了嗎?
所以哈利才會在前兩年裏瘋狂地吸收着魔法知識,默默地看,默默地學習,當他擁有了可以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實力之時,他也就擁有了地位和權利。
德拉科和沙比尼其實是知道的,他們選擇哈利,不過是讓一切變得好看一點,與其被哈利用強勢手段綁在身邊,不如主動投靠。——所幸的是,哈利比他們想像中要好太多了。
&以現在,你們要回到伏地魔的身邊嗎?……離開我?」
哈利平淡地問,他並沒有給大家描繪所謂的魔法界輝煌的未來,也沒有許諾那些好處,因為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不論怎樣,這些人都會臣服,至於他們是否真的順從,未來的日子有的是,哈利並不擔心。
現在的他們也許還有伏地魔和鄧布利多的選項,當哈利踩着伏地魔成為那個無可替代的救世主之時,這些人除了哈利,還能去到誰的身邊呢?
一切都在哈利的預想之中,就像哈利一開始接觸到魔法界所認為的那樣——站在最高的地方並不難。
既然魔法界給了他一切,那他就會好好利用。
只除了一些意外……
哈利這樣想着。
一片寂靜中,德拉科從哈利的身後走到了他的面前,緩緩跪下。
這個總是高高揚起下巴的鉑金貴族竟然就這樣單膝跪下,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耀眼的鉑金色頭髮從他的臉側垂下,顯出了幾分順服。
哈利嚇了一跳,剛剛他還頗為冷酷的樣子,滿心都是令這幫貴族臣服然後復仇,明明在想那種殘忍而冰冷的事,但德拉科突然就按照他想的那樣臣服了,跪倒在他面前,如同他最虔誠的下屬,哈利卻手足無措起來。
可這並不是該無措的時候。
劇本里明明沒有德拉科跪在他面前的安排,不該是鉑金小貴族站在他的身後接受其他人的跪拜嗎?為什麼德拉科要第一個跪下呢?還是如此的……甘願與順從。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洛、洛蒂安,我該怎麼辦?!
哈利懊惱地看着德拉科。
實際上,誰也沒和他說好呢。
既然選擇了自己的王,這難道不是一個重要的儀式嗎?德拉科理所應當地這麼認為,也只有哈利才會抱着那樣天真又奇怪的念頭吧?
哈利不易察覺地僵硬着,呆呆地任由德拉科拿起他的手,低頭輕輕地親吻他的手指。
哈利的肌肉瞬間緊繃,他望着德拉科,有一瞬間簡直要跳起來尖叫了。
指尖那稍縱即逝的柔軟觸感一直蔓延而上,仿佛一片羽毛輕輕刮過他的心底,哈利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顫抖。
他親他!
他竟然親了他!
哈利滿腦子塞滿了這樣的念頭,要知道,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這樣親密過!
只有哈利在回到姨媽家的那一天,才被姨媽緊緊地擁抱過,那樣的溫暖與柔軟讓哈利以為是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除此之外,再、沒、有、人、和、他、這、樣、親、密、地、接、觸>
從沒有人親過他,任何地方!——至少在他所擁有的記憶中沒有。
就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哈利的身體裏噴發了,指尖的觸感被無限放大,變得滾燙起來,燒灼着哈利的血液,他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迅速奔流的聲音。
這種時候,哈利只能感謝自己的體質不是那麼容易臉紅。
不,這只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普通的禮節而已!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的。別像個傻瓜一樣,哈利。
你知道這事有多奇怪嗎?沒有人會把吻手禮當做是親吻,還是今生第一次的親吻,那是變︶態才會想的事情。誰會因為吻手禮而羞澀得不能自拔?又不是初吻!
哈利在心裏不斷對自己說,可並不能改善什麼。他開始覺得手腳都多餘起來,不知道應該放到哪裏。
德拉科抬起頭來,看着哈利,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很專注,靜靜地倒映着哈利的面容。
&會一直忠誠於你,我的王。」德拉科說着,他的聲音很動聽,帶着貴族特有的韻律,仿佛吹過湖面的風。
哈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德拉科的嘴唇上。
剛才,就是那個東西碰到了他的手指……
仿佛是德拉科的動作提示了大家,斯萊特林們都跪了下來,稱呼哈利為王。他們恭順地低下頭,擺出謙卑的姿勢,他們並沒有馬爾福的殊榮,甚至連靠近哈利的資格都沒有。
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在一群虎視眈眈的毒蛇的包圍中,他們沒有第二個選擇。
當回憶一個瞬間太多次時,記憶就會變得模糊起來。
哈利就是這樣,他的腦海中一遍一遍不由自主地回想着那一瞬間的觸碰,漸漸地,甚至開始懷疑,那只是他的一個錯覺嗎?
要不要……再碰一次?
哈利的指尖微微動彈了一下。
哈利的沉默有些長了,德拉科奇怪地看了哈利一眼,斯萊特林們顫抖着把頭低得更低了。
不要再想了。
哈利努力把亂糟糟的念頭壓下去,悄悄握緊了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手伸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
他現在該做點什麼。
哈利抿了抿嘴,抬起手,把手放在德拉科的肩上,當着所有斯萊特林學生的面,說道:「德拉科,你的位置無人能夠取代。」
德拉科驚訝地看着哈利,有些激動。
一句話,奠定了德拉科的地位,哈利表達了自己對德拉科毫不保留的信任,也意味着除了哈利,這些人都要聽從馬爾福的命令。
&了,這次的事到此為止。送他們去醫療翼。」
最終,哈利說。宣佈了此事的結束,之前火龍的事已經很清楚了,哈利也沒想追究下去。
群蛇消失了,那幾個被蛇纏住的人已經昏了過去,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們抬出休息室,空蕩蕩的休息室里重新擺滿了軟椅和小圓桌,圓鼓鼓的軟墊又重新出現在原來的地方,堆成一個舒服的形狀,正等着人坐進去。
羊皮紙和羽毛筆還是那樣雜亂地扔在桌子上,甚至還有一瓶墨水的蓋子沒有蓋起來。
德拉科站起來,對哈利露出笑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閃着光。
但哈利卻突然站起來,不顧德拉科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匆匆走出了休息室,走過一個圓桌時還不明顯地絆了一下,就像是身後追着一頭兇猛的怪獸。
德拉科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呆愣地望着哈利消失的背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怎麼啦?」
德拉科憤憤不平地叫道。
一旁的沙比尼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