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 第5章 族長之怒

    林鎮龍平日裏忙於礦山、碼頭的生意，長年奔波在外呆在林家堡的日子並不多。回來之後也從來沒聽兒子林舟向他訴過苦、告過狀，並不知道林舟和林濤那些人以前發生的事情。

    但他從剛才林濤和林舟的對話里隱隱聽出了一些讓他感到無比震驚和憤怒的東西，他的臉色也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舟在後山上向林濤下跪，給我們每個人磕頭，還被拴上狗鏈關進狗籠學狗叫，你不知道有多精彩，哈哈哈哈……」一個名叫林華的族中子弟興高采烈地和身邊的其他子弟說着那天發生的事情。他沒防着議事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結果他說的話正好被林鎮龍遠遠地聽到了。

    林華是林石的哥哥，是林家堡一名執事林中興的兒子，也是林濤的跟班之一。林華是嫡出，林石是庶出，所以林家堡有大事的時候，林華可以跟着父親林中興進入議事廳，而林石則不行。

    「華兒閉嘴！」執事林中興感覺着情況不妙，連忙阻止了他兒子。

    「林華你過來。」林鎮龍向林華喊了一聲。此時他的臉色鐵青，語氣平靜得嚇人，整個人透着一股危險而恐怖的氣息，就仿若爆發前的火山一樣。

    「族……長……」林華感覺着情況不太對，向他父親林中興看了一眼，然後向這邊走了過來，在議事廳中央站住了。

    林鎮龍站起了身來，一步一步向議事廳中央站着的林華走了過去，在八階巔峰武者強大的靈魂威壓之下，林華雙腿一軟不自禁地就跪倒在了地上。

    「你說舟兒給你磕過頭？你們給他拴狗鏈、把他關狗籠？」林鎮龍向林華問了一聲。

    整個議事廳變得無比安靜，所有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大廳中央的林鎮龍和林華二人的身上。

    「這……這……這都……都是……林濤堂兄……的主意……」林華有些緊張地向林鎮龍說了一下。

    林鎮龍掌管林家堡的這十幾年時間裏，雖然他在外面為了林家堡的利益和其他家族爭鬥的時候無比狠辣，被人稱為暴龍林。但只要回到林家堡，對他的族人們卻是無比地寬厚仁愛，即使他鎮龍府里的人在占理的情況下，偶爾與族人有了些小的矛盾磨擦鬧到他那裏去，爭議也大多會以林鎮龍的退讓妥協而終結。

    在議事廳里，就算一些長老、執事為了某些利益爭吵甚至動手，身為族長的林鎮龍都從沒有和任何人紅過臉，總是很和善地從中進行着調解。而且長老會裏的長老們，特別是大長老林鎮山，經常會因為自己或家人被冒犯而嚴厲處罰一些族人，但讓人很驚奇的是，族人林鎮龍這十幾年來，似乎從未親自處罰過哪位族人。

    這給了族人們一個錯覺……那就是族長林鎮龍根本就沒脾氣、老好人一個。在林家堡，鎮山府的人是惹不得的，必須要盡力討好才行，但惹了鎮龍府的人怎麼都不會有事。

    就象他們跟着林濤羞辱欺凌了林舟那麼多次，都沒見鎮龍府有什麼反應。

    「我問你是否參與了？」林鎮龍接着向林華問了一聲。

    林華向林濤瞅了一眼，然後低下頭沒吱聲了。

    「我以前，總是教育你們身為同族子弟要互相關愛、互相扶持，一人臨難八方援手，這也是我們的祖訓，你們都忘了嗎？」林鎮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林華，又向林鎮山背後站着的林濤掃了一眼。

    他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冰冷過，他的心也從來沒有象今天這麼寒冷過。

    「是林舟！總說些瘋瘋癲癲的話！族兄林濤說他總在丟我們林家堡的人！理應受到懲罰！」林華鼓足了勇氣向林鎮龍大聲說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又不是很害怕了，林族長一貫好脾氣，從來沒懲罰過人，今天也不可能有例外的吧？

    他肯定是怕對誰動了手惹了氣，引來族人們的異議，讓他族長的位置坐不穩吧？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就象現在，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仍然連音量都沒有提高多少。

    林華的父親林中興是跟着林鎮山混的人，林華和他弟弟林石是跟着林濤混的人，他剛才的低語反正是把族長林鎮龍得罪死了，不如趁這機會向鎮山府那邊表達一下忠誠吧。反正這林鎮龍雖然是族長，但大多數時間不在族裏，族內外的事務都是大長老林鎮山說了算。

    「所以，當其他家族的人在嘲笑舟兒的時候，你們這些族兄族弟並沒有想過要幫他把面子找回來，而是跟着其他家族的人一起羞辱他、踐踏他身為林家堡家族成員最基本的尊嚴？」林鎮龍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從他胸前劇烈的起伏可以想見他此刻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林鎮龍他容忍、他對待族人的寬厚，並非是他天性懦弱，而是因為他比其他族人更清楚林家在這亂世之中的弱小。他身為林家族長，肩頭挑着這副重擔、有着比一般長老族人們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而這一切，需要林家整個家族的團結才行。

    所以，一切家族內的矛盾，只要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他絕不對任何族人動怒，就算有什麼看法也會深藏心底。

    「尊嚴是靠實力的！他個天生廢物有什麼尊嚴可言？只會拖累我們林家！」林華更大聲地回駁了林鎮龍，跪在地上的他顯然沒注意到此時林鎮龍臉上的表情變化。

    「尊嚴是靠實力的！說得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哈哈哈……」林鎮龍突然狂笑了起來，八階巔峰強者身體爆發出的玄氣波和靈魂威壓在整個議事廳里完全激盪了開來，跪在他面前的林華頓時全身無法動彈，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族裏站立着的那些小輩們一個個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穩，就連議事廳里坐着的一眾長老執事，也都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壓力。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林鎮龍一直認為自身的武力是用來對付外人的，所以從來都沒有在林家堡向自己的族人展示過他那超強悍的武力！

    「今天，我，林鎮龍，就讓你們所有人見識見識什麼是實力！什麼是尊嚴！」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林鎮龍突然高高抬起了手掌，猛地一掌拍擊在了面前蹲跪着的林華的腦袋上，瞬間擊碎了林華的天靈蓋。林華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一聲悶響之後腦漿四濺整個人身體軟倒在了地上。

    這是身為族長的林鎮龍在林家堡第一次動手殺人！而且是擊殺了一個後輩！

    林華他錯就錯在第一不該參與那些事情，給了林舟第一次羞辱；第二他不該當着有蘇家人在場時，議事廳里所有人的面把那些事情公開說出來，讓林舟又蒙受第二次羞辱；第三，他不該事發之後仍然死不認錯、死不悔改，對林鎮龍頂撞到底。

    「華兒！」

    林華的父親林中興大為震驚，腦子整個都懵了。他雖然在林鎮龍把林華叫上前去的時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想着林鎮龍頂多是體罰一下林華，根本沒想到林鎮龍居然會在議事廳里，公然出手當眾擊殺了他兒子林華！

    「我林鎮龍的兒子，也是誰都可以羞辱的嗎！？你們欺負他可以！打他可以！但身為族兄族弟，你們不能讓他跪！不能踐踏他做人的尊嚴！這是我林家堡對待自己族人、對待自己兄弟的底線！」林鎮龍象一頭獅子般怒吼了起來，然後轉頭無比兇狠地瞪向了林鎮山身後的林濤。

    逼迫林舟下跪、給他拴狗鏈、把他關狗籠，林濤、林華、林石等人所做的一切，已經觸及到了林鎮龍的底線！

    族長十年不怒，今日一怒，必以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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