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簡凝沒有見到巫實的身影,花雨塢的房間他也退了。簡凝猜想他大概是去了靈隋。
如今的食味園,生意也可算是做到頂峰了,想要再上一層樓已是不太可能,簡凝也很少出面管事,最多也不過是在月底的時候查查賬本罷了。
如今的她不缺銀子,但日子過得其實也並不舒坦。
這期間,龍澤燁來過一次,但簡凝卻沒有見他。
如今冰辰的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了,葉炎和半雲在這一次的事情中功不可沒,不但成功的迷惑了冰辰,而且在之後肅清冰瀾殘餘勢力之中更是完成的出色。
至於朝廷之中,龍澤燁也如願借着這一次的事情,來了次徹底的大清洗,將以莊天成為代表的一眾心有不臣之人或斬或流放。
而以董易為首的幾位功臣則是或封或賞。其他人的事情她倒是沒有多少興趣聽,倒是董易的事情讓她聽了進去。
之前便有聽葉炎說過,董易是龍澤燁一手栽培起來的,原就是龍澤燁放在六部的一顆重要棋子。
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事先拉攏了兵部尚書,才不至於讓莊天成等人徹底掌控朝政,才能順利的形成兩方對峙的局面。
但在最後封賞之時,董易卻什麼都沒有要,僅僅是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最後也得償所願,娶得雨韻,婚期定於開春後的三月初九。另外,聽清芷說,作為雨韻的陪嫁,皇上賞了一座大宅,良田百頃,絲綢百匹,白銀萬兩。
按照雨韻的身份這些賞賜其實已經過了,但這也算是龍澤燁變相的給了董易賞賜。
這一日簡凝本是在食味園的後院中試着用梅花釀酒,沒想到卻來了一位萬萬都沒有想到的人。
掌柜的領着人來找她時,她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和碧姑姑不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着。怎麼有時間來這裏?」簡凝淡淡的問道。
對於太皇太后宮中的人,簡凝算不得厭惡,但是卻也沒有好感。
太皇太后是一個典型的掌權者,她的心中從來都只有江山。甚至可以說那才是她生命的全部。
和碧姑姑也沒有在意簡凝的態度,畢竟她還是娘娘,如今又不再宮中,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客氣。
「娘娘,是太皇太后讓奴婢來請您進宮一趟。有要事相談。」和碧姑姑微微屈膝給簡凝行了一禮道。
簡凝坐在石凳之上,並未去扶和碧,也沒有當即就開口,而是打量了和碧好一會兒。
太皇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好,經冰瀾一事,恐怕已是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了,在這個時候特意召見自己,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和碧姑姑見簡凝一直沒有反應,便重新行了一禮。聲音略微提高了些,再次道:「懿妃娘娘,太皇太后懿旨,宣您進宮。」
簡凝略微皺眉,她很是不喜歡這般帶着強制意味的東西,但是也知道依着她如今的身份還不能真的什麼都不放在眼中。
起身,整了整衣服,簡凝淡淡道:「姑姑稍等片刻,容我換身衣服。」
原本簡凝在不親近的人面前,也是會自稱「本宮」的。但是如今,她早已不願再回到那個皇宮,對於這個身份也是想要卸下。
「還請娘娘快些,莫讓太皇太后久等了。」和碧姑姑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道。
簡凝回房換了件尚不會失禮的衣裳,帶上了小珍珠和清芷,上了馬車。
一路上,簡凝都不曾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向和碧姑姑打聽太皇太后召見是所謂何事。
相比於簡凝的淡然,小珍珠和清芷就顯得沒有那麼淡定了。小珍珠從跟在簡凝身邊開始還沒有真正的進過元楚皇宮。每一次都是在宮門外等候的。
而清芷擔心的自然是太皇太后突然召見娘娘怕是要出事,想着要不要儘快去通知皇上。
到了宮門之後,直接便換了太皇太后宮中派來的車輦,一路到了寧壽宮。
這一次,太皇太后沒有在佛堂,而是躺在寢殿的床上。
簡凝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雖然不願,但是這些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下去的。
其實都不用看太皇太后的面色,看着她如今躺在床上見自己,簡凝的心中就已經知道自己之前所料非虛,太皇太后時日無多了。
「你們都下去吧。」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簡凝,衝着和碧等人無力的說道。
簡凝見此,也朝着身後的清芷和小珍珠示意了一下,讓她們到外面去候着。
這樣的情況對於簡凝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這些人要麼便是不見自己,肯主動見自己的必是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要說。
「你知道哀家為何始終對你沒有好感,或者說對你十分排斥嗎?」太皇太后靠着身子,看着簡凝道。
「是因為食神賽時我對皇上的大不敬嗎?還是因為整個後宮皇上獨寵於我?還是因為皇上為了我屢次忤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簡凝微微上前,看着太皇太后淡然的說着。
她上前些絕非是挑釁,而是因為太皇太后的聲音太過虛弱,若是不靠近些,實在聽不清楚。
「原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太皇太后病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不過你說的那些不過都是小事,哀家曾經就說過能得皇上寵愛也是你的本事,哀家不會多說什麼。」
太皇太后話落,看着簡凝的目光卻陡然變得充滿厭惡,甚至有着一絲恨意,冷冷道:「哀家最討厭的,其實是你的這張臉!」
簡凝起初有一點疑惑,但是後來卻猛然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你的這張臉和哀家平生最為厭惡的臉長得是那麼的像,像到讓哀家第一眼在伽藍寺見到你時就不願再看你一眼。可你不但出現了,居然還進了宮,成了皇帝心尖上的女人!」
回想第一次在伽藍寺見到太皇太后的時候,簡凝因為心中太過害怕而沒有多看她,可當時的她並沒有太明顯的表露出來,可見隱藏的有多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