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副局長這病,恐怕……」林虎說着,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藍副局長,然後看向方平說道:「方副主任,你把藍副局長帶回去吧,誒……麻煩,麻煩啊!」
說着,林虎故作唉聲嘆氣的站了起來,一副醫生給病人判了死刑的樣子。
「哎……」藍副局長看到林虎這幅舉動,當即心底一涼,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擺譜慣了他,在這不起眼的小中醫面前又放不下面子。
「林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這……難道藍副局長他……」方平不敢再說下去,而是一把抓住林虎的胳膊說道:「林醫生啊,你是華佗在世,妙手回春啊,你連我這得了肝癌中期的人都能治,藍副局長這病應該也能治吧?」
「誒,麻煩,麻煩。」林虎搖頭晃腦的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他這病,治倒是可以治,只是非常麻煩,而且需要消耗許多名貴藥材……誒,麻煩,麻煩啊!」
「哎……這……這錢不是問題啊。」藍副局長聽到林虎這麼說,當即再也忍不住了,急忙站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給。不過,要是你純粹嚇唬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聽到藍副局長的話,林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喲呵,這老傢伙,恩威並施這一套居然用得爐火純青啊?現在居然把這套用在自己頭上來了。真以為這裏也是黑白不分的官場?小樣,你的命掌握在老子手裏,得意個屁啊。
心裏有點憤然,但林虎表面上仍舊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藍副局長可能應付官場上的事情,幾十年來喝酒抽煙太過,而且……」
「而且什麼?」藍副局長迫不及待的瞪着林虎:「你說啊。」
林虎嗤嗤的笑了笑,搖着頭說道:「這說出來,恐怕有辱藍副局長的名聲。」
「什麼名聲不名聲,直說。」藍副局長顯得有點不耐煩,但仍舊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林虎。
輕咳了兩聲,林虎訕訕的說道:「而且,藍副局長視乎沉迷聲色犬馬,導致腎虛精虧,簡單的說吧,你這病啊,完全是煙酒和女人給鬧的。」
「啊?」方平當即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一臉錯愕的看向藍副局長。
藍副局長卻是怔怔的看着林虎,那雙充滿着精明的小眼睛裏,視乎在審視着什麼。
林虎笑吟吟的看着藍副局長驚疑不定的樣子,視乎完全沒把他當成一個縣國土局的局長看待。對這位所謂的局長,也絲毫沒有一點畏懼。
過了好一會,藍副局長突然咧嘴哈哈笑了起來,這笑聲里視乎充滿了說不出的自豪。
聽到笑聲,不僅是方平,連帶着林虎也皺起了眉頭。這老傢伙,這發的是什麼羊癲瘋?
「林醫生,果然名不虛傳啊。」藍副局長突然意味深長的看着林虎,嗤嗤笑道:「沒錯,你說得都對,誒,要在官場上站穩腳跟,並且想步步高升,想做正人君子是肯定不行的。我驚訝你的洞察力,不過我倒是對你怎麼樣治我的病更感興趣。」
林虎沒想到藍副局長會果斷的承認,而且還承認得這麼灑脫。視乎把官場上縱情聲色犬馬這套灰色規矩完全看成是理所當然。他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也完全沒有一點後悔,甚至還有點自豪炫耀的意思。看來,不愧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狸。
頓了頓,林虎露出微微的笑容:「我這麼說吧,如果你現在去大醫院治療,我相信他們可以治好,但是你想競爭局長的位置,恐怕就要泡湯了。」
「怎麼講?」藍副局長絲毫沒有被林虎嚇到的意思,依然笑吟吟的看着林虎。
「因為他們會讓你住院,療養,而且醫藥費恐怕也會是個天文數字。」林虎神秘兮兮的笑道。
藍副局長嘿嘿的笑了笑,反問道:「那你呢?」
「讓我來治療的話。」林虎說着,遲疑了一會,然後呵呵笑道:「我首先會用中醫針灸療法迅速打通你的幾處經脈,讓你三個小時內迅速脫離現在病怏怏的狀態,然後……」
「然後怎樣?」聽到林虎的話,藍副局長並沒有像其他病人一樣欣喜萬分,而是依然不動聲色的看着林虎。
林虎微微笑道:「然後,開出養氣續精的方子,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絕不會影響你的仕途和工作,至於這藥費的問題……」
「藥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藍副局長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財大氣粗的一擺手:「藥費的錢我一分不少,如果你真如你說的那樣,能在三小時內讓我感覺有希望,那你的診費也是絕對少不了。」
聽到藍副局長這麼說了,林虎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老傢伙,還真是精明得可以。自己一番話不僅沒嚇唬住他,反倒讓他一語雙關的要自己拿出真本事。真本事就真本事,反正這事兒也難不倒自己。
想到這裏,林虎故作為難的點了點頭,撇了一眼藍副局長,悶聲說道:「那你等等。」
說着,林虎在藍副局長和方平的注視下,開始朝着櫃枱走去。
不一會兒,林虎拿着銀針盒子來到了藍副局長的身邊,從銀針盒子裏抽出一根纖細的銀針說道:「藍副局長,我現在就給你針灸,不過,你可千萬別亂動。」
藍副局長看了一眼林虎手裏的銀針,沒有說話,卻是默認的點了點頭。
拿着銀針來到藍副局長的身後,林虎按照腦子裏閃過的人體穴位圖,開始在藍副局長的頭部下針。
就在第一根銀針扎入藍副局長的頭部時,只看到藍副局長的身子微微的顫了一下。
林虎沒有多說什麼,緊接着又將銀針盒裏的另外幾根銀針分別扎在了藍副局長身體上的幾處大穴位上。
方平這時候已經瞪圓了眼睛,看着被銀針扎得像刺蝟似的藍副局長。他想笑,但是有不敢,畢竟這是他頂頭上司,巴結還來不及,怎麼敢在他面前嘲笑。
「藍副局長,別說話。」林虎一邊輕輕的用銀針在藍副局長的幾個穴位上扎着,一邊悶聲提醒道。
藍副局長從鼻子裏發出恩了一聲,好像有點享受幾根針扎中的穴位的感覺,而且那副看起來萎靡不振的樣子,現在也漸漸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林虎依舊在不斷的重複着扎針的工作。而被扎的藍副局長,卻是閉上眼睛越來越享受,幾乎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兩個小時以後,藍副局長視乎完全陷入了林虎的針灸治療中,整個人好像石化了一樣,像一尊菩薩似的坐在椅子上。
「唉呀媽呀,太神奇了。」方平一直瞪大眼睛關注着一切。當他看到藍副局長的臉上漸漸由蒼白轉成了帶有血色的樣子,當即眼睛瞪得更大了。
林虎撥弄着銀針,突然利索的扒拉出來。在林虎拔除銀針的一瞬間,只看到藍副局長全身狠狠的顫了一下。
緊接着,林虎開始拔第二根,第三根銀針。每一根銀針的拔除,藍副局長都會顫抖,就好像觸電了一樣。
當全部的銀針完全拔出來,林虎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將銀針小心翼翼的收回盒子裏,林虎來到藍副局長面前,看着還像菩薩一樣坐着的他,呵呵笑着問道:「藍副局長,感覺怎麼樣?」
「呼!」
藍副局長突然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林虎,笑吟吟的點了點頭:「不錯,看來你是真得到了中醫針灸學的真傳。」
「何止是不錯啊。」方平急忙湊了過來,一臉驚奇的瞪着藍副局長說道:「局長,您老仔細用鏡子照照,現在你簡直是紅光滿面,和先前的你完全是兩個人啊。」
「噢,是嗎?」藍副局長有點臭美的摸了摸臉蛋,當即又懶散的伸了個懶腰,訕訕的看着林虎說道:「林醫生,醫術果然不錯,看來我不相信你都不行了。」
林虎抿嘴笑了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裏在暗罵,這該死的老東西,現在享受完了,該給老子點工錢了吧?如果還不信,那老子可就要玩陰的了。到時候別說你活不過六十歲,就是一個星期怕也難。
藍副局長意興闌珊的站了起來,突然從褲兜里摸出一個錢包,從錢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林虎:「這裏面是十萬塊,除了給我開方子抓藥的錢,剩下的就是你的。」
看着藍副局長遞過來的銀行卡,林虎正想伸手去接的時候,突然又聽到藍副局長趾高氣昂的說道:「不過我話要說在前頭,要是你治不好我這病,哼哼,恐怕你就不好交代了。」
接過藍副局長手裏的銀行卡,林虎波瀾不驚的聳了聳肩:「看來藍副局長還是不怎麼信任我。」
「這也不盡然。」藍副局長淡淡的說道:「我今天的確是領教了中醫針灸的玄妙,只是你剛才也說了,針灸治療,不過是第一步。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先付你第一部分的錢。你好好算算,藥,要最好的,錢不夠,再打電話給我,這是我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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