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懷孕了。<-》可孩子不是你的。」
宋千月的話一遍遍在陳天腦海中回想,如夢魘揮之不去。
車速狂飆,車窗全開,呼嘯而過的風就像冰冷的利刃鑽進車內,無情兇狠的抽打着陳天的腦袋,臉龐,讓他痛苦不堪的心,保持着最後一絲冷靜。
怎麼會這樣?事情為什麼要在最後時刻,在他眼看就要忙完所有事情,安心陪她們的時候,變了結局?
陳天並沒有懷疑過宋千月會說謊,一來宋千月幾乎從不在他面前說謊,二來這種事也能夠說謊嗎?不,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告訴孩子的父親,說孩子不是他的。除非她恨這個男人,恨的痛徹骨髓。可是宋千月恨他嗎?
雖然宋家如今的結局,以及宋譽夫妻的死,或多或少的確有因為天龍集團的關係,可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宋千月心裏也早已釋懷,否則她又怎麼可能帶領着宋家族人,選擇在蘇杭附近重建宋家村呢?
陳天猜不透宋千月的想法,何況他此時的心情、大腦,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睿智靈敏。事實上換做任何一個男人,突然遇到這樣的事,都無法保持冷靜和從容。
陳天當然是一個男人,雖然他是一個實力強大的男人,可是他那天人境中期的實力,在這樣的晴天霹靂面前,也好無用武之地。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態?去他娘的,他現在只想冷靜,只想發泄。胸中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燒的他情緒狂躁。
車子不知不覺間回到了西湖區,可是當看見美女公寓大門的時候,陳天突然反映過來,他這樣的狀態,又該怎麼去面對芸姐、謝然等人?
芸姐、謝然明顯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被她們發現宋千月……
陳天迅速搖了搖頭,他不敢想像這件事會給美女公寓帶來什麼,不敢想像芸姐等人的表情和心痛,於是他立刻調轉車頭,風一樣從美女公寓前卷了過去。
……
白龍潭。
一個充滿了神話色彩的名字,當然用現在的話說,叫做白龍瀑佈景觀園林。
白龍園林位於西湖區,是蘇杭並不多見的巨大瀑布園林之一,上下落差五十多米。往常的這個時候,白龍園林無疑是人山人海,遊客絡繹不絕,但最近白龍園林正在整體改造,因為閉園沒有營業。
偌大寬闊的園林,此時靜的像一片荒山,當然它比荒山景色美的太多了。
踩着曲徑通幽的花間小路一路向前,很快巨大的轟鳴聲傳入耳中,嘩啦啦的水流像是一條白色的匹練從天而降,奔騰而落,在潭中濺起千層浪花。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飛快的在瀑布上方一閃而過,接着只見他毫不猶豫的縱身從瀑布上躍了下來,伴着洶湧的水流狠狠的砸向潭中。
還好這個時間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否則這一幕一定會把人驚的目瞪口呆,大呼有人自殺!
五十多米將近六十米的高度,也就是二十層樓那麼高。一個人從二十層樓上跳下來,他還能活嗎?這不是自殺
與過去的華麗相撞全文閱讀
是什麼?
答案當然不是自殺,最起碼對他而言,這樣的行為雖然危險,卻並不足以致命!
沒錯,從瀑布上一躍而下的正是陳天。
陳天開車從美女公寓旁路過,他想要一個人靜靜,可是光天化日處處都是忙碌的人潮,哪裏會給他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呢?
很快他想到了這裏,所以他開車直奔白龍潭,然後將車停在外面,一個人悄悄溜了進來。
順着冰冷的水流落入潭中,剎那間陳天的身影就從水面上消失了,直沉潭底。上方瀑布落下巨大的撞擊力,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縱然以陳天的實力,這一刻也禁不住胸口一悶,他知道,他受傷了,內傷!
不過他並不在意,相反這正是他現在所想要的,他想要受傷,因為他要把胸中的那一口淤血,那一口悶氣狠狠的吐出來。
短暫的沉寂之後,陳天舞動着四肢,然後如游魚一樣從潭底浮了上來。可是他剛一露出水面,轟隆隆的水流就當頭砸下。
「噗!」
一口鮮血噴涌,剎那間染紅了水面。緊接着陳天再次被狠狠的砸入水中,不過幾秒鐘後他再次浮了上來,這一次他眼中閃爍着滲人的精芒,渾身氣勢沒有一絲保留的釋放開來。
嘩!
轟!
剎那間仿佛有雷霆在水面炸開,瀑布巨大的衝擊力與他的氣勢撞擊在一起,就像兩輛告訴飛馳的汽車迎面撞上一樣,要把人撞的粉身碎骨,分崩離析。
「噗!」
又是一口鮮血,水面登時變得更加殷紅了。不過這一次陳天沉着臉,強行提着自己的氣息,硬生生的頂住了水流的衝擊,就那樣浮在水面上,任水流當頭落下,沖打着他的頭腦,沖打着他的身體。
衣服早已經濕透,潭底的寒意像刀一樣撕割着他的皮膚,試圖鑽進他的體內,陳天短暫的適應之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靜,一點點的靜!雖然周圍有着水流不停的轟鳴聲,可陳天躁動的心,躁動的情緒,卻在這潭中一點點的沉靜下來。
宋千月的話依舊在他腦中迴蕩不停,不過連續吐出了兩口淤血的他,仿佛連心中的不快也一起吐了出去,波濤洶湧的心情開始慢慢平息。
痛,當然還是忍不住的痛,不過那痛再也不會燃燒掉他所有的理智。
陳天就這樣保持着自己詭異的姿勢,藏身在瀑布之下,水流之中,一點點的開始回憶與宋千月的相識,相知,相愛……
一幕幕,一次次,不管是甜蜜的恩愛,驚險的遇襲,還是到最後這樣的結局,就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輪換。
漸漸的,陳天似乎明白了卻又似乎不明白,有那麼一絲清明始終懸在空中,在他的面前,可偏偏又如霧裏看花,朦朦朧朧。
極力回憶着過去的陳天,並沒有發現在這樣大起大悲的心境狀態下,他久久沒有寸進的功夫,心境,竟一點點開始着又一次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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