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妮卡一心想去救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海明威,突然之間被人拽了回去,原本一臉的錯愕和不解,但是看到了是自己的哥哥安德烈,又聽到安德烈這麼一解釋,心裏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整個人一下子舒服了不少,沒剛才那麼擔憂。
但是萬妮卡的心依舊深深地系掛在海明威的身上,自然還是皺着眉頭朝躺在地上的海明威望去,嘴巴翕張了幾下,剛想說幾句什麼的時候,萬妮卡忽然感到整個黑金拍賣場的地面「咚」一聲猛地顫抖了一下。
隨着這一聲混沉悠揚的「咚」顫抖聲,黑金拍賣場上的所有人的心也跟着「咚」地戰慄了一下,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衣服困惑不解的神情。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趴在豹爺背上的陳天聽到這一聲古怪的聲響,不禁也瞪圓了眼睛,扭頭朝發出這聲怪響的位置望去。
只見在黑金拍賣場遠處籠罩在一片漆黑的另一端,似乎剛剛有了一下巨大的動靜,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死寂,一切似乎都重新回歸到那一聲大地顫抖聲之前的情形。
「好奇怪呀,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陳天小聲嘀咕道。
這時候豹爺突然瓮聲瓮氣地問道:「你也覺得奇怪嗎?」
陳天點了點頭,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好像剛才那一聲地面的顫抖聲,是某個開關被開啟了似的。」
「某個機關被開啟?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能有什麼機關被開啟呀?」豹爺也感到十分奇怪,不由得說出了長長的一段話。
陳天有些茫然地搖了搖腦袋,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清楚,但這是一種……一種直覺!我心裏有點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覺,心臟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豹爺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這樣的話,我們不參加黑金拍賣場了吧?反正該競拍的東西都竟拍到了!」
陳天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失而復得的裝着超級絲狀致命病毒病原體的圓柱形玻璃容器,得意地咧嘴笑了一下,傲嬌地說道:「而且不該競拍的東西,我也竟拍到了,沒有遺憾啦!」
說完,陳天還昂起了腦袋,朝站在騎樓旁邊緊張兮兮地望着自己的離仙瞟了一眼。
原來陳天口中,不該拿戰狼博士的資金競拍的「東西」,就是離仙啊!
假設一下,要是戰狼博士知道了陳天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按照戰狼博士的尿性,還不跳起來直罵娘喲?
「那上到了騎樓之上,我們收拾一下競拍到的東西就快些離開吧!」豹爺說了這句就沒有再說半個字,足不加點地「噌」、「噌」、「噌」往騎樓上直竄,那飄逸的身姿,絲毫不像身後背着一個百來兩百斤的大男人一樣。
看到這個場景,陳天不禁暗自尋思道:「哇!這豹爺不僅懂得威力驚人的地獄吟唱,而且身手還如此驚人,難怪剛才可以奮力接下送葬者的幾掌,功力真是深不可測啊!」
陳天還在思索之中,眨眼功夫豹爺已經背着一手德古拉之矛,一手玻璃容器的陳天上到了騎樓之上。
「好快啊!」陳天還在暗自感慨中,不料整個人驟然一輕,差點就「噗通」一屁股摔在了地面,還好陳天反應及時,雙腳猛地一撐地,才沒讓豹爺放手摔在地上。
「你沒長腳嗎?」豹爺悠悠地說道,口氣裏邊帶着不屑的語氣。
陳天也知道豹爺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沒和豹爺計較什麼,自顧自地「嗖」一聲扭頭,深情地朝離仙望去。只見此刻的離仙也是一臉柔情,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深情地望着陳天。
四目相接之時,又有多少痴心般的情長,絕情般的心傷,化為雲煙消散?
心底情,宿命盡,今生緣,恩怨斷。
兩人之間跌宕起伏的深情,又怎麼能用隻字片語說得清,寫得完?
多少難熬的孤單夜裏,彼此之間眼眸里的柔情似水,情愫繾綣,只能在夢裏苦苦尋覓。
此刻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呼吸,體溫,心跳……
如果可以就此長久廝守,不羨鴛鴦不羨仙!
「離仙……」
「陳天……」
陳天心頭一暖,快步走上去,正想給魂縈夢牽的離仙一個最深情的擁抱,沒想到打斜里殺出來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一下就抱住了陳天!
饒是陳天這樣子的聖武境聖者高手,也避不開這道黑影突如其來的熊抱,被「咔嚓」一下箍得緊緊的,此時此刻陳天內心的錯愕和恐慌,可想而知!
陳天正在震驚之中,耳畔忽然傳來了一聲諂媚無比的話語:「老闆,你太棒了,居然打敗了邪里邪氣的紅眼外國佬,又在三個王八蛋圍毆你的時候不落於下風,我真的佩服啊!」
說完,這道黑影居然撅起了散發着口臭的嘴巴,硬生生就想往陳天的臉上親去。
陳天頓感噁心,駭得乾脆連手中抓着的德古拉之矛都不要了,「嗖」一聲插在了自己的臉蛋和這道黑影親來的嘴巴之間,強行隔開了這噁心的一吻。
但是雖然沒有被直接親到,但是這個嘴巴裏邊的口水沾到了陳天的手背上,惡臭無比,又怒又氣的陳天惱火得抬起一腳,「噗」地踹飛了這道花痴的黑影!
伴隨着「哎喲」的一聲痛苦叫喚,這道黑影「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旋即扯開嗓子叫嚷道:「老闆,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你忠誠的手下郭努呀!哎喲,真疼……」
「哼,我打的就是你這個花痴!」陳天一邊忿忿不平地罵道,一邊把手掌上沾着的郭努那腥臭的口水往自己的褲子上擦了又擦,幾乎就要把手掌上的皮都蹭破了。
「老闆,不是吧?你還真捨得下手的呀?哎喲喂,不帶這樣子欺負自己無腦粉的吧?我這裏難受哇!」郭努抗議個沒完,那哀怨的神情配合賤賤的語氣,簡直秒殺肥皂劇裏邊的無數痴男怨女,把一旁的離仙看得忍俊不禁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少來,差點沒把我噁心死了!」陳天有些鬱悶地怒斥着郭努,心裏卻想着郭努這傢伙好不識趣呀,本來我就可以深深地給離仙一個忘情的擁抱,這下卻給攪黃啦!
可就在陳天鬱悶無比的時候,陳天渾身又微微地顫抖起來,耳畔又傳來了「咚」的第二聲奇怪的聲響,好像是什麼沉重的物體撞到頂的聲音似的。
這第二聲「咚」顯得特別沉,也傳得特別遠,聽得所有人的心中更加不安。陳天心頭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滋長,不由得正色對自己騎樓上的郭努、豹爺、邱澤勤務兵和離仙說道:「各位,我覺得我們來黑金拍賣場的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啊,這麼快就要走啊?」邱澤勤務兵聽到陳天這句話不免有些猶豫。
陳天點點頭,焦急地向有些依依不捨的邱澤勤務兵解釋道:「沒錯,因為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陳天剛說完,豹爺馬上幫腔道:「對,我們還是快些帶齊競拍到的東西,走吧!」
這個時候,邱澤勤務兵就算再傻再魯鈍,也不會不懂從陳天和豹爺的語氣和神情中讀懂他倆的緊張和顧慮,於是邱澤勤務兵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那好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就撿起了在黑金拍賣場競拍到的競品准戰略級濃縮鈾,準備開溜。
而郭努則是屁顛屁顛地幫陳天撿起了地上的德古拉之矛,然後一臉崇拜地站在陳天的一旁凝望着陳天。陳天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手緊緊地抱着裝着超級絲狀致命病毒病原體的圓柱形玻璃容器,一手在離仙的攙扶下,咬緊牙關地走下了騎樓。
這個時候,驚魂未定的蘭博近衛官躊躇了許久還是選擇重新站上競拍台,用顫抖的手抓起了金色話筒,故意「嗯哼」地咳嗽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後,用乾澀的語氣對所有人說道:「大家都安靜下來,聽我說,爭吵和打架都是不對的,尤其是在黑金拍賣場上……」
說起來也是奇怪,在蘭博近衛官說完這段話的時候,原本沸沸騰騰的黑金拍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靜得似乎可以聽得到「嘶」、「嘶」、「嘶」的呼吸聲和「嘭通」、「嘭通」、「嘭通」的心跳聲似的。
「嘿,老子的影響力和說服力還是有的嘛!」蘭博近衛官暗自沾沾自喜道,馬上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說話,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忽然吼了一句:「別說話,快認真聽啊!」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此刻在寂靜的黑金拍賣場上聽得十分刺耳,可以說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了,幾乎沒有一個不按照這話的意思,屏氣凝神地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蘭博近衛官一愣,原本心裏還有些不爽和疑惑,正想說幾句什麼,可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沙」、「沙」、「沙」聲從遙遠的黑暗盡頭傳過來,聽得人心裏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