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陳天看到從地牢通道的遠處赫然出現了一堆身影,影影綽綽地朝陳天這邊走來。
「是誰?」陳天心頭「咯噔」一響,不由得定睛望去,只見走在最前邊的來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手裏緊緊地端着一把手槍,腳步淺淺地往前試探,後邊還跟着好幾個荷槍實彈的黑衣軍士兵,個個的臉上都帶着嚴陣以待的神情。
陳天認出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黑衣軍的蘭博近衛官。
原來蘭博近衛官在第二道防線外邊等着,心裏邊也是掛着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尤其是聽到了地牢裏邊出現的那些激烈打鬥的沉混聲響和撞擊鐵欄的嘩啦響聲,更是感到十分忐忑,眼睛瞄到了地面上的那些慘死的獄卒,腦海里不由自主出現了各種恐怖的畫面。
蘭博近衛官深深地知道,素季將軍給他下達了嚴加看管優德老礦工的命令,不料原來奄奄一息的優德老礦工居然一下子暴走起來,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更要命的是,蘭博近衛官自己沒有進入到地牢之中,而是派了陳天和郭真宋進去,自己卻躲在第二道防線外邊。要知道,陳天也即是八兩金可是素季將軍請來的貴賓,更是參加黑金拍賣場的閻王令的擁有者,要是出現了什麼意外,他這個近衛官肯定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兩點,蘭博近衛官變得坐如針氈,就在他搔頭弄耳,在原地躊躇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自己身後那些獄卒正竊竊私語,臉上還帶着不屑的神情。
蘭博近衛官愣了一下,豎起耳朵一聽,發現身後的那些獄卒都在議論道:「這算什麼近衛官喲?自己躲在外邊,派一個貴賓和小獄卒去處理危機事件?」「就是呀,我直接粉轉路人再轉黑!」「呵呵,他臉都不要了,還怕你黑他?」
聽到這一些議論的話語,蘭博近衛官不由得氣得瑟瑟發抖,要知道蘭博雖然性格騎牆,欺軟怕硬,但是一直都是死要面子,那耐得住這些獄卒的一陣無腦噴喲!
這不,為了自己的光輝形象,蘭博近衛官咬咬牙就帶着自己的親兵,拿着武器就打開了第二道防線那沉重的機械鎖,硬着頭皮朝地牢通道深處摸索進來,於是就在這裏找到了陳天。
「蘭博近衛官,是我,我在這裏!」陳天皺着眉頭朝蘭博近衛官喊道。
蘭博近衛官原本還有點遲疑,在聽到陳天這麼一句呼應之後,這才「呼」地鬆了口氣,快步走到了陳天的身邊,對陳天訕笑着問道:「八兩金大人,原來你在這裏喲!」
陳天眉毛一挑,用嘲諷的語氣對蘭博近衛官說道:「喲,我說是誰呀,原來是蘭博近衛官啊!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說等搞定了暴走優德,再來收割成果的嗎?」
蘭博近衛官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幾圈,舔着臉對陳天說道:「八兩金大人,我這不擔心你的安危嗎?之前聽真宋那小子說,優德老礦工暴走了,把第一道防線裏邊的獄卒揍得落花流水,要是對你不利,那還得了?」
「所以我就親自帶着勇敢的士兵,前來保護你啦!」蘭博近衛官自圓其說後,就故意提高嗓音,大聲地對空氣吼道:「優德,優德,你這個王八蛋快給我滾出來!」
陳天「呵呵」地冷笑一聲,對裝腔作勢的蘭博近衛官說道:「蘭博近衛官,你不用再叫了!」
蘭博近衛官怔了一下,笑着對陳天說道:「對,叫了也沒用,優德那膽小鬼看到我們來了,早就躲起來不敢出來露臉啦!」
陳天笑道:「優德沒有躲起來,而是在這裏!」
說完,陳天用手指着身後的那個地牢通道的牆壁上鐵鏈條刑具,得意地對蘭博近衛官說道:「蘭博近衛官,你瞧瞧這架在刑具上的傢伙是誰?」
蘭博近衛官狐疑地抬起頭,只望了一眼,就「哇」地一聲叫出來,在「咕嘟」地咽了一口唾沫後,才詫異地叫道:「這……這不是優德那老傢伙麼?」
在陳天的指點下,蘭博近衛官和他的心腹死忠赫然地發現,被鐵鏈條的環扣鎖住脖子和四肢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礦場地下採掘面失魂落魄,而在地牢裏邊橫衝直撞地暴走的優德老礦工!
此刻,優德被結實沉重的鐵鏈條牢牢鎖住,低垂着頭,看上去已經昏迷了過去,一副頹敗的樣子,很難和郭真宋口中大開殺戒的暴走優德聯繫在一起。
陳天把蘭博近衛官和他的心腹死忠那驚呆了的表情看在眼裏,「嘿嘿」地乾笑了兩聲,這才得意地說道:「暴走優德就算再牛逼,在我眼裏也不過只是強一點的高級步兵而已。你不要太在意!」
蘭博近衛官吃驚地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和自己第那些心腹死忠對視了幾眼,然後壯起膽走到了優德老礦工的面前,對優德老礦工叫道:「嘿,優德!」
可蘭博近衛官等了一會,優德老礦工依舊低垂着頭一聲不吭。
蘭博近衛官急了,伸手托住了優德老礦工的下巴,稍稍一用力就把優德老礦工的腦袋抬了起來,望了一眼便喊道:「嘿,被打成豬頭一樣,不會被打死了吧?」
一個心腹死忠馬上走了上來,湊在蘭博近衛官的耳畔悄聲說道:「老大,這套刑具還可以通電,高壓電的!」
說完,這個心腹死忠還舉起手,意味深長地指了指鐵鏈條刑具的操縱櫃。
蘭博近衛官瞄了一下,眼神觸及到操縱柜上那比大拇指還粗的高壓電纜,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皺着眉頭嘀咕道:「我的天,真的可以通電?我戳,真沒想到八兩金這麼心狠手辣的!優德看上去好慘喲,該不會電死了吧?」
「十有,」那個心腹死忠癟着嘴巴憂愁地說道,「看來老大你惹上煩了!」
一想起素季將軍在這之前的命令,蘭博近衛官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由得扭過頭來,哭喪着臉對陳天說道:「八兩金大人,不帶這麼坑人的行不?我放你進來是讓你找到優德老礦工,然後看能否從他的嘴裏撬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而不是叫你刑訊逼供啊!」
陳天撇撇嘴解釋道:「蘭博近衛官,你不知道!之前優德老礦工暴走的時候,是有多暴戾,多兇殘!要不是我及時出手,用刑具將他制服,估計他會製造出更大的破壞!」
「暴戾?兇殘?」蘭博近衛官轉頭又望了一下生死未卜的優德老礦工,有些為難地說道:「八兩金大人,我知道你進來到這陰暗恐怖的地牢裏邊,心理肯定很緊張,甚至會產生那麼一丟丟被害的妄想,但是請問優德這瘦削枯槁的身材,怎麼可能暴走?」
「是啊,不應該呀!」蘭博近衛官的那些心腹死忠看到優德老礦工那枯槁如柴的模樣,也困惑地幫腔道。
陳天聽了這句話也愣住了,抬頭望了一下優德老礦工也傻眼了,心裏叫苦不迭道:「這……這怎麼一回事喲?怎麼就是用通電刑具這麼一電,這優德一下子就從暴走狀態萎靡成現在這幅樣子?」
說完,陳天還有點不相信地伸出手,撐開了優德老礦工緊閉的眼睛看了看,愕然發現優德老礦工眼睛裏頭的那種詭異的幽綠色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戳,這不科學啊!
陳天頓時啞口無言,望着蘭博近衛官和他的那幫心腹死忠一時間也是張口結舌,眼睛轉來轉去,忽然瞄到了一個人,眼睛立刻「噔」地一亮,不由自主地喜道:「哈哈,我想到了誰可以證明優德剛才真的暴走了!」
「誰?」蘭博近衛官和他的那幫心腹死忠瞪大眼睛問道。
陳天得意地喊道:「郭真宋!」
說完,陳天「噌」、「噌」、「噌」地大跨步跑到了牆角,一把將郭真宋從地板上揪了起來,大聲對郭真宋喊道:「嘿,郭真宋,你還好吧?」
「呃,還行,沒死!」郭真宋悠悠地張開了眼睛,十分虛弱地回答道。
陳天的眉頭皺了皺,對郭真宋問道:「你醒了吧?那就好,快和蘭博近衛官和他的士兵說說,你進來這第二道防線裏邊,看到優德老礦工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
「對,說說看唄,讓我們知道到底有多暴戾,多兇殘!」蘭博近衛官和他的那幫心腹死忠也隨聲附和道。
郭真宋一邊摸着自己發沉的腦袋,一邊幽幽地說道:「我說,我說……啥?」
陳天看到郭真宋那一臉懵逼的模樣,急得嚷嚷道:「嗨,就說你看到的情景就行啦!」
郭真宋努力地回憶了一小會,忽然哭喪着臉對陳天說道:「陳天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啊,我剛才嚇昏……嚇昏過去了,現在頭亂糟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不是吧,你是被暴走優德嚇昏的,你難道忘記了?」陳天瞪着一雙虎眼吼道。
郭真宋一邊用手使勁揉着腫脹的太陽穴,一邊幽幽地說道:「我哪敢騙你喲,八兩金大人!但是我真的忘記了耶,啥都想不起來啦,騙你我不得好死!」
「不會吧,真的忘記了?!」陳天氣得想殺掉郭真宋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