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恆跟石曼清聽到朴日凡的驚呼聲並沒說出一個字來,他們雖然不懂醫,但也看得出來貝一銘那可以用鬼斧神工來形容的手術技巧,他僅靠兩隻手一把手術刀,便取下了一塊跟郁芷若臉上傷痕大小、形狀一樣的皮瓣,這就好像是ctrl+c、ctrl+v複製、黏貼一樣的神奇。
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那個從始至終都被他們質疑、嘲諷的小地方、小醫院的小醫生,竟然擁有這種神乎其神的手術技巧,這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太大,大到震得他們呆若木雞,震得他們久久回不過神神來。
他很想問貝一銘:「你那是人手嗎?你是人嗎?」
喬子坤看到這一幕震驚之餘心中一陣狂喜,他怎麼也沒想到貝一銘的手術技巧竟然能高到這樣一種匪夷所思、堪稱神跡的地步,此時的貝一銘那裏還是人?分明是站在雲端俯視眾生的神。
喬子坤真的很想把這段視頻發佈到網上去,到那時貝一銘將成為震驚整個世界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擁有他那樣的雙手,那是上帝之手,那是神之手。
但喬子坤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哪怕郁芷若不是大明星,就是個普通患者,也很難讓她同意把她的手術視頻發佈到網上去,這牽涉到個人*,就算換成是喬子坤,他也不會樂意自己的手術視頻被其他人看到。
這讓喬子坤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憋屈感,為什麼這樣的神跡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讓所有人都看到貝一銘那神乎其技的手術技巧,知道他就在山城,在山城的第一人民醫院的整形外科。
這樣的視頻一旦發佈,引發的震動是相當大的,喬子坤相信全國乃至於全世界需要整形的患者都會瘋狂的向山城第一人民醫院潮水一般湧來。只為貝一銘,他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整形醫生之一,甚至能攀登到整形界的最高峰俯視這個世界。
但偏偏視頻不能傳播到網上。喬子坤心裏是既憋屈又失落,感覺相當可惜。
貝一銘此時把取下的皮瓣放入裝有腎上腺素鹽水的托盤中浸泡。目的是抗凝,防止取下的皮瓣中的血液凝固形成血栓,導致皮瓣在短時間內壞死。
貝一銘接下來做的又是讓朴日凡等人目瞪口呆,他竟然用絲線開始結紮他游離出來的血管,他要幹什麼?朴日凡喊道:「放大畫面,快。」
守在電腦前的醫生趕緊放大畫面,朴日凡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冷氣,這那是結紮血管。分明是用最細的卡普隆線為引線,把所有他游離出來的血管編織成一張網,一張血管網。
朴日凡等人一直認為貝一銘要干吻合毛細血管這樣不可能完成的手術操作,誰想他竟然在「織網」,這已經超出了常規手術的範疇,根本就沒人見過這樣的手術方式,簡直是匪夷所思,簡直是不知所云,他貝一銘到底要幹什麼?
貝一銘的動作很快,一條卡普隆線被他靈巧的雙手一會纏繞住這根血管一會是那根。
蔣纖艾目瞪口呆的問道:「貝、貝主任、你、你要、要幹什麼?」蔣纖艾被震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貝一銘頭也不抬給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構造血管網。」
貝一銘手上的速度開始加快。取下的皮瓣不能過久的在腎上腺素鹽水中浸泡,時間一長就會壞死,所以他必須加快手上的速度。
貝一銘這一加速。別說是朴日凡這些守在監控室的人了,就連站在他對面的蔣纖艾都看不清楚他的動作了,她只感覺眼前一團光團,貝一銘的手快得仿佛留下了道道殘影,快,快到了極致,快到了巔峰。
光是這份手速就能讓朴日凡這世界級的整形醫生望塵莫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貝一銘能有如此快的手速。他強硬而有些發發虛道:「他在瞎搞什麼?在那甩手玩嗎?」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能取下一塊跟傷痕大小、形狀一樣的皮瓣的人能幹這種沒意義的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貝一銘的額頭已經見汗了。帽子擋在額頭的部分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手也開始發酸。身體的醜陋中記載的血網重塑對手部肌肉的靈敏度、耐力需求實在是太高,以前貝一銘也用不到這樣的技巧,平時練習不多,也沒想過利用藥之本源與煉金手記這兩份傳承為自己製造一些增加手部肌肉靈敏度、耐力的藥物與鍛煉的器械。
現在猛然讓他用出這種技巧,他的雙手很快就承受不住,貝一銘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不多多練習,也後悔低估自己雙手的靈敏度與耐力了,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他只能咬牙硬挺。
但是哪怕貝一銘在怎麼硬挺,他雙手肌肉的靈敏度與耐性也是有一個極限的,隨着耐力一點點的消耗,靈敏度也開始下降,血網重塑,說白了就是用卡普隆線為引線把他游離出來的毛血管編織成一張網。
靈敏度一旦下降,就會錯錯,哪怕稍稍錯一下這張網就徹底毀了。
外人看貝一銘雙手依舊飛速的舞動着,但是卻沒人看出來他已經到了一個極限,手術現在到達了關鍵步驟,成敗在此一舉,但偏偏這個時候貝一銘的兩隻手到達了一個極限,失敗距離他越來越近,貝一銘舌尖都咬破了,但疼痛依舊沒辦法讓他雙手的靈敏度、耐力恢復。
貝一銘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朴日凡看到了他的手在抖,手抖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對於靠手吃飯的醫生來說這代表着距離手術失敗為期不遠,更代表着醫生生涯的終結。
朴日凡心中一陣狂喜,貝一銘啊貝一銘,我還以為你真能創造一台堪稱神跡的手術,看來你剛才所做的不過是虛張聲勢、胡搞、亂搞而已,手術失敗我看你怎麼收場。
喬子坤也發現了貝一銘慢下來的手在抖,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