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笑了笑,「還說呢,上次借你的詩集回去,致遠那小子也不知打哪兒聽了這麼一耳朵,非纏着我要。如今詩集還在他那,死活不肯還我。改明兒個我去要回來,省得你這廂惦記着疑神疑鬼。」
上官靖羽拍了拍手上灰塵,知她這廂是起了別的心思,故意噘嘴道,「致遠如此喜歡就隨他罷,你何必掃他興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我就這麼說了一嘴,你就嫌我疑神疑鬼。真當無趣!還開不得玩笑了?」
說着,忽然用力搖着樹幹,紅色的楓葉嗖嗖往下掉。
見她這般恣意任性,暮雨的防備才算慢慢卸下。
「好了,與你道歉就是。」暮雨笑着過來扯她的手,看得芙蕖整顆心都高高懸起,不由的捏緊袖中的拳頭。
上官靖羽故作矯情,一把甩開,「生氣了,你先回去吧。」
聞言,暮雨一怔。
繼而扭頭望着一側面色微恙的芙蕖,便走過去低問,「阿靖怎麼了?」
「小姐……」芙蕖抿着唇,小聲道,「小姐葵水在身,不太痛快。何況雅兒的事情,小姐怕是上了心,正鬧脾氣呢!六姨娘,不若您先回去,等小姐心裏痛快了自然會想起您,您看……」
暮雨點了點頭,「阿靖這性子,此次沒鬧出什麼動靜委實也算好的。」
「相爺有話,小姐自然也只能按捺。」芙蕖生怕自己說錯半個字。
「好生照顧小姐,別憋出病來。」暮雨笑着搖頭,「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
語罷,才笑着離開鴻羽閣。
腳步聲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上官靖羽的聽覺範圍之內。
上官靖羽眸光微斂,容色微冷。
那日,年玉瑩念的,分明就是她的東西,偏生得暮雨一推四五六,將事都推給了上官致遠,把自身摘得乾乾淨淨。如此從容不迫,好似早準備了這套說辭。
「小姐,你面色不太好?」芙蕖上前攙起上官靖羽,「是奴婢方才說錯了什麼?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說小姐葵水在身,所以身子不適。奴婢……」
「與你無關。」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你對二公子知道多少?」
芙蕖稍稍凝眉,「遠少爺跟四姨娘在竹園裏住着,鮮少出來。不過府里人都知道,遠少爺才情好,縱然四姨娘不諳此道,但遠少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委實難得。年年都換夫子,自打去年的夫子請辭以後,倒沒見新的夫子再來。」
「這是為何?」上官靖羽不解,「致遠不想再讀書了?」
「好似夫子們覺得,遠少爺不知謙遜,教不了。」芙蕖也是道聽途說,到底事實如何,她一個小丫頭也無從得知。
上官致遠的才情,身為姐姐的上官靖羽自然是知道的。
說是不知謙遜,其實是每個文人都有的一股子書卷傲氣。那些夫子都是迂腐之人,教的都是一板一眼的東西,對上官致遠而言,自然是不屑一顧的。
自打上官致遠為梨香求情,阿靖便打算,去會一會這個上官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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