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蝕神不斷上升,最終到達了連飛鳥也望塵莫及的高度,可就算是這樣,那以萬米為計的龐大身軀依舊清晰可見,如同第二輪月亮一般高懸於天。
這一天對於白鳥鎮……對於世界來說都有着非同凡響的意義,這是人類第一次親眼認識到神靈層次的存在。
作為最前線的地點之一,白鳥鎮就像是突然陷入了可怕的地獄之中,暴死的人、受傷的人以及陷入驚恐之中的倖存者,整個城鎮都充滿了恐慌,而且這份恐慌還在不斷擴散和加。
尤姆從窗口看着天空中那可怕的怪物,口中出了意味不明的嘲笑。
「這可真是有夠誇張的,力量也好塊頭也好全都是遠常理的級別,該說不愧是三惡神之一的大人物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女人算是對於尤姆這種討厭的性格有了比較具體的了解,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稍微用力擠開了尤姆,代替尤姆霸佔了窗口的位置。
從這裏看過去,能夠看到天蝕神漂浮在天空中的身影,雖然實際提醒並沒有月亮大,但因為距離地面更近的緣故反而使天蝕神看上去比月亮更加巨大。
「最初的海蝕神,現在又多了天蝕神,只差最後的一柱,三惡神的封印就會解開了……真是糟糕啊,距離世界的終結越來越近了,可我們的任務還沒有正式開始。不過……」
笑聲從女人喉嚨深處滾出,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瘋狂起來。
「……這樣的才更符合我的心意,我可是最愛挑戰極限了。」
尤姆張了張嘴,但最終也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出口,而是在出口的瞬間改口。
「你有什麼打算?難道要無視天上那個怪物嗎?」
高空之上的天蝕神就像是懸在頭頂的鍘刀,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削掉自己的腦袋,所以才更加讓人恐懼。
女人皺起眉想了想,最終還是只能搖頭。
「沒辦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加推進計劃,運氣好的話還是有可能在最後的終結到來之前完成任務。」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稱不上辦法的辦法。
「那麼——」
——「小蟲子都已經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啊。」
在尤姆回答的同時,另一個不屬於在場兩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直接在腦中響起的聲音在瞬間便將兩人的部分大腦破壞,使得兩人毫無抵抗能力地摔倒在地上。
尤姆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嘗試着重新取回身體的控制,但一切都是徒勞,他的身體完全無法活動,就像是大腦和身體的鏈接被切斷一樣。
尤姆不敢想像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夠瞬間侵入自己的大腦並且造成如此嚴重的破壞,要知道他的身體並不像常規的生物那樣有着明確的器官概念,可就算是這樣,對方也能夠對他概念上的大腦造成傷害。
在兩人的身體癱瘓的期間,聲音還在繼續。
——「有趣,作為對你們努力到這個地步的獎勵,我就暫且靜觀其變吧。」
在聲音抽離腦海的瞬間,身體的控制權回到了兩人手中。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
「……被饒了一命嗎,不……對方是打算坐在高台上看戲吧。」
尤姆沒有搭理女人,他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從窗口探出身體望去。
在不遠處,一對父母牽着年幼的兒子漫步朝着鎮外走去,那悠閒的步伐在一片混亂的城鎮中非常顯眼卻沒有任何人感覺到異常。
牽着父母雙手的少年抬起頭,看了天空中的天蝕神一眼。
「我愚蠢的妹妹啊,沒想到那麼久不見還是喜歡這種無用的場面功夫。」
察覺到尤姆的視線,少年側揚起腦袋朝着尤姆咧嘴一笑,然後便消失在了轉角。
僅僅目睹到其身姿,尤姆就知道那是什麼。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解開封印的?!」
那少年便是三惡神中最後一柱,地蝕神。
如此一來,除了已經甦醒卻依舊將本體藏於封印之地的海蝕神外,三惡神基本已經全都醒來了。
「走吧尤姆,這次,是真的必須加快進度了。」
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尤姆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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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烈日當頭,喬納森用手掌遮擋着陽光抬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後繼續前進。
生在赫伯利茲王都的戰鬥已經徹底結束了,但卻留下來一系列麻煩問題,當其沖的就是難民的安置以及對外的聲明。
作為盟友,魔法學院及時伸出了援助之手,在神器的作用下,變成了廢墟的鬥技場徹底變了個樣子,成了個簡易的難民營。說是說簡易,但那由神器統一量產出來的石質房間除了空間狹小以外,大概比大多數難民原本的住房還要好上不少。
難民的問題解決了,但另一個麻煩可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只能由肥豬伯爵他們去操勞了。喬納森為肥豬伯爵默哀一秒,但很快,他的優越感也隨着汗水一起在烈日下蒸殆盡。
無論肥豬伯爵之後會多辛苦,都不及喬納森,畢竟喬納森現在就在受苦。
喬納森已經不止一次問自己,明明大小姐都已經在恐山上享受着清涼的果汁和舒適的床鋪了,為什麼自己卻要頂着烈日艱苦勞動呢?最後得出的答案讓人心酸。
「反正我就是個跑腿的啊,呵呵……。」
之所以喬納森會是這幅慘樣,起源只不過是一件非常非常常見的小事,在恐山上屬於什麼時候生都不奇怪的那種程度,那就是——露希婭又忘記同伴了!
看吧,很平常吧。
上一次被忘記的是喬納森,而這一次被忘記的是璐璐,不知道有沒有考慮到這個順序,反正這一次被丟出來尋找璐璐的就是苦命的喬納森。
好在喬納森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也許是看他太可憐了吧,心善但不擅長表達的普拉芙妲給他找了個非常強力的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