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王掌柜就在望江樓門外搭建好了臨時的灶台。
赫連香也不矯情,她自覺的走到臨時搭建的灶台旁,將需要用到的食材一一檢查。這時她的四周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這些人當中當然也有她家的尉遲錫。
尉遲錫站在人群中,全神貫注的關注着他的小娘子。
只見,赫連香緩緩閉上雙眼,然後伸出她的纖纖素手對食材進行撫摸,也就是感受食材的紋理。
手起刀落,頃刻間,她手中的食材均化作細絲?整齊的落在她手中的盤子裏。
此刻,灶台四周的人們已然鴉雀無聲,他們都默默的關注着這位年輕女廚師的的一舉一動,眼裏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輕視。
他們不忍發出絲毫聲響來打斷完全沉浸在做菜中的赫連香。
沒一會兒,青椒肉絲的鮮香味兒從赫連香手中翻滾着的鐵鍋中飄了出來,那味道絲絲縷縷縈繞在在場所有人的鼻尖上,勾的人口水直流。
只是那青椒肉絲的香味兒中還夾雜着一絲絲的清甜,咦,這甜味兒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多數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赫連香的手中,赫連香把鍋一甩,瓢一揮,青椒肉絲就這樣出爐了。
赫連香將飄着香味的青椒肉絲送到王掌柜手中,讓他安排由誰來試菜。
王掌柜將這盤菜放到人群中央的桌子上,並拿出許多早就準備好的筷子,對着圍在四周觀看的人道:「各位對我們望江樓新請來的大廚手藝有疑問的,請上前來品嘗,這可是大家親眼看見她做的,絕對不會有假。」
站在周圍的人在看見赫連香的刀工時,就已經信服了八分,後來聞見菜的香味兒,信服已達到了九分,此時,就只差臨門一腳,他們就要完全拜倒在她的廚藝之下了。
不過嘛,那位衣着華貴的公子是什麼意思,他居然一個人把那盤青椒肉絲端走了,且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菜給吃完了。
沒天理啦,沒天理啦,站在周圍準備試菜的人,他們眼裏除了憤怒估計就只剩下火苗了~
那衣着華貴的公子吃完還咂咂嘴,連嘴都懶得擦,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更讓站在旁邊啥都沒吃着的眾人怒火中燒,不過,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肯定是非富即貴,眾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他們也只能莫可奈何的看着他。
可是,可是,別人不敢隨意得罪他,他卻敢招惹別人啦~
衣着華貴的公子吃完這盤青椒肉絲,咂了砸嘴,感覺沒太吃好,於是準備讓她再見一盤。
誰知,當他抬起頭準備再要一盤的時候,他看見的不是廚師的臉,也不是想吃的菜,而且一雙雙怨婦似的眼睛。
他無奈的聳了聳肩,絲毫沒有對不起別人的認知,還對着眾人來了句:「你們看着我做什麼?想吃,找廚師買去呀,我可是付了錢的,這盤菜本來就該我吃。」
眾人聽了這話差點吐血身亡,不過之前在酒樓裏面的人確實想起這位衣着華貴的公子給了王掌柜許多銀子。
接下來的一幕確實讓人大跌眼鏡,眾人居然在王掌柜的身後排起了隊伍,要求就早點這位女廚師做的青椒肉絲這盤菜,別人做的他們還不要。
有錢賺誰不高興,王掌柜當即笑歪了嘴,他把要點菜的人引到了酒樓內的櫃枱排隊,因為是單點這盤菜的人太多,酒樓的大堂肯定是容納不了這麼多人坐的。
於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景象出現了,望江樓的門口居然搭建起了臨時的飯桌,供大家吃菜的時候坐。
可憐的赫連香在臨時搭建的灶台邊忙的不可開交,只有她的相公在一旁默默的幫她打下手。
這頓飯吃到晚餐開宴前才結束,赫連香持續不斷的做菜做的她的手都麻了。
尉遲錫在一邊看着心疼的不得了,他又沒法勸說赫連香,只能默默地散發着冷氣。
最後,王掌柜迫於尉遲錫的威壓才結束了赫連香的活,讓她回去好好休息,晚上不用來了。
尉遲錫帶着赫連香回到了他們的小院子,他把赫連香放在床上,讓她好好休息,什麼都別做。
他自己則坐在床邊,一邊面無表情的想着什麼,一邊用手輕柔的給赫連香的手臂按摩。
他的手溫柔而有力,手心不似那些嬌貴公子們那麼細膩,而是有一層薄薄的繭,這樣的人一般都有力氣,只是他按摩的力道十分合適,重一分則嫌多,輕一分又嫌少,赫連香對他的手法相當滿意。
按完摩以後,赫連香繼續在床上挺屍,只是她的肚子卻嘰里咕嚕的抗議起來。
尉遲錫用眼神示意她別動,自己則去了廚房準備飯菜。
沒過多久,尉遲錫就端着盤子進來了,這菜香氣撲鼻,勾得赫連香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
赫連香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跳下床,穿上鞋,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餐桌前。
在欲望的支配下,伸出手就刁起一片肉就放進了嘴裏。
尉遲錫在一旁看得頻頻搖頭,赫連香卻分毫不受影響,大快朵頤的吃着。
禮數什麼的早已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的。本來嘛,禮數什麼的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外人不在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不要說她表裏不一什麼的,人本來就有跟多面,只是在不同的人面前她展現的那一面不同而已。
尉遲錫認清了他的媳婦是一個可溫柔可文靜可活潑可妖媚可端莊可粗魯的多變女性的現實之後,默默地坐在了赫連香的旁邊,在她還沒把菜吃完之前夾了兩筷子菜。
在吃的毫無壓力的赫連香注意到她的相公時,菜已經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湯湯水水在盤子裏。
但尉遲錫還在默默的吃着米飯……
赫連香回憶起吃過的菜,這才覺出,這菜應該不是尉遲錫做的吧,他的手藝可沒這麼好,最多能熬個粥,煎個餅啥的,鹹淡也不可能這麼恰到好處,菜也不可能切的這麼層次分明。
管它誰做的,好吃就行。只是,這菜都被她吃完了,讓她的相公只吃白飯是不是不太好啊!
於是她「唰」的一下變不見,又「唰」的一下變出來。忽悠的正在吃飯的尉遲錫一愣一愣的。
尉遲錫在心裏寬慰自己,他要快快接受她的小媳婦是個被上天眷顧的人,她有一個奇怪的空間。
赫連香伸出手,將一隻碗放到尉遲錫面前,尉遲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啥都沒問,伸出筷子,夾起碗裏的東西直接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