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劉儀不禁心裏一緊,快步的朝縣衙門口走去,到了現在他身為官員就必須站在前面來力挽狂瀾!
快步走到衙門前,幾乎所有的衙役都已經聚集在了此處。???.
「生了什麼事?」劉儀一步上前,只見黑壓壓的人群真朝着東門方向匯聚....因為人實在太多聲音非常的雜亂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在喊着什麼,這一看他不禁心裏一陣劇烈的跳動,難道....難道是有人要奪城了嗎?
「呵呵!」履千北早就已經站在了劉儀的旁邊,見到劉儀一臉恐懼的樣子趕緊上前安慰,道:「沒事!呵呵!劉大人,咱們現在終於可以歇息一陣了!」
一邊說,履千北將手指朝着東門方向指了過去,道:「楊銘,楊大人來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也聽見了傳聞,只不過身有職責在身他們都不能出衙,更不能如同那些百姓一般狂奔而已。
「楊銘來了?怎麼弄這麼大動靜?」雖然心裏有些不爽,劉儀還是看出了楊銘在這些人的心中絕對要比他這個御史中丞出生的縣臣有聲望,至少在他代理知縣的這段時間就沒有幾個百姓買他的賬,
「不錯,楊大人應該已經距離縣城不遠了,你看人群已經在城門口停住了!」履千北一邊說一邊仔細的注意着城門方向。
果然,讓眼望去,只見城門方向,一隻二十來人的隊伍已經隱隱可見,而當頭之人正是身着七品官服的楊銘。
楊銘其實心裏也是一驚,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百姓居然對他有如此大的期待,要知道雖然在家中之時他便通過書信與楊三刀了解到思南百姓對他的期望,可是當他真正來到這裏的時候才現這些百姓居然自的到城門口迎接,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不禁心裏一沉,這是一種無私的信任。??.?`那麼多人將自己的生命都押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呢?
「相公,好多人啊!」李嫣然對於這種萬民敬仰的感覺非常享受,那張精緻的小臉在這個時候難得的溫柔了許多。
萬人相迎。只有身在現場才能感到到那種氣氛。
震天的歡呼聲如同雷雨一般聲聲震天!
「楊大人來了!...」
「楊大人.....」
.....
無數百姓還在匯聚,到了最後,四面八方已然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然而,楊銘所到之處,百姓便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僅供三人平行的路來。
在百姓的歡呼中。對於終於來到縣衙門前,這個時候劉儀終於鬆了口氣。
楊銘此時也在打量這位前御史大人,正如李道遠所說的那樣,只見他雙眼深陷,兩目無神,而臉上更是廋了一圈,要不是模樣還有以前的幾分輪廓楊銘簡直就以為是遇見了另外一個人一般,可得出來這位老直臣在這段時間裏應該受了不少苦。
「劉大人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了,呵呵!」楊銘笑道:「本官正好從蜀中帶了些滋補的藥膳,晚上還請劉大人賞臉一醉啊!」
劉儀臉上皺了幾下。心裏早就把楊銘罵了個半死,要不是這傢伙回家省親他也不至於在思南活受罪,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了,畢竟如今他可不是當初的六品御史而是縣臣而已,於情於理都不能對楊銘無禮,特別是當着數萬百姓的面他要是敢再像當初在金鑾殿那樣肆口狂噴楊銘估計很難活着回去。
「如此便多謝楊大人了,只是如今百姓已然斷糧多日,思南上下雖然團結一心但依舊難以度過寒冬......」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現在百姓都沒有吃的了你還好意思嗎?
楊銘哈哈一笑,也不多言當即扶了扶頭上的官帽走到衙門前的石獅子旁邊。?.?`然後身子猛的一躍,雙手藉助着石獅頭上的凹陷處忽的一下便爬了上去。
可以說這個姿勢非常難看,哪怕是學過幾天功夫的人那上石獅的樣子都比他好看的多。
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笑。而是都聚集到了楊銘的身上。
這個時候,楊銘已經穩穩的站在了石獅頭上居高臨下,只見他舉起雙手向下按了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楊某人到思南了!早問貴州一地因今年大旱而顆粒無收,雖朝廷早有賑災之舉然賑災之糧卻是有限,想要度過寒冬已然是艱難之極!」
隨着楊銘的手勢。數萬人頃刻間便鴉雀無聲,隨着他的聲音不斷提高方圓十里甚至出現了針可掉地,落地有聲的奇景!
「楊某早就聽說銅仁境內出了少數士紳、大戶之外已鮮有人家存有度日之糧,都等着楊某人前來賑災度日!當然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畢竟為官一方那自然便是要造福一方,不過楊某人來思南卻不是為了賑災而來!」
「......」
頃刻間,場面便開始交頭接耳,無數的聲音變散了出來。
楊銘看着前面已經隱隱將要失控的數萬百姓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伸出雙手示意噤聲,然後繼續道:「楊某的外號叫做楊金指,着楊金指顧名思義便是金手指的意思,對於楊某的手段相信大家也略有所聞,否則的話許多從其他州縣的朋友也不會遠道而來投奔思南!「
說到這裏,不少人都點了點頭,他們之所以前來思南正是因為楊銘的名頭,如果沒有他別說思南,即便是銅仁府他們也不會去。
「剛才楊某說了,楊某不是為了賑災而來說的是實話,你們想想就你們這麼幾萬個人吃飯穿衣能用多少人?哪怕是全思南的百姓加在一起又能用多少銀子吃多少糧食?不怕說給你們聽,楊某來時便已經請蜀中漕幫的白爺幫忙運送了四十萬石的糧食,這些糧食別說一個小小的思南,即便是半個貴州楊銘相信只要省着點吃也足以之到明年新糧秋收!」楊銘指了指旁邊一同前來的白雄,示意白爺說上兩句。
白爺先是上前給楊銘和劉儀以及履千北見了禮,這才走到楊銘所站的石獅旁邊,顯然他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畢竟身為蜀中漕幫幫主不過半個呼吸間便已經恢復了心態。其實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因為要走船的緣故幾乎蜀中以及周邊大小水道上混的都知道他的名號,雖然不至於個個都認識但是不知道的也不多。
果然。當白爺站出身的時候立刻便有不少吃江面飯的人便認出了白爺。
「各位思南、各位貴州各州府的朋友,白某如今正是受楊銘楊大人的委託運送了一批糧食前往思南正停在江邊的一處淺灘上,所用漕船兩百三十六條,共計運送糧食粗、細不計四十一萬石!當然。如果有人不信大可以前往江邊查看,不過都是吃水上飯的朋友可要管好自己的手,別拿錯了東西,否則的話白某可不好給楊大人交代,呵呵!」
四十一萬石!
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哪怕是朝廷賑災也不可能動用如此多的糧食。這儼然是一個滔天的大手筆!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沒說話了!
這樣的震撼無疑讓他們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白爺不會說謊,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人在江湖上混講的便是一個信字,能作為掌管整個蜀中漕幫的一幫之主對於誠信二字自然是看的極重,這裏面不僅代表着他白雄的信譽同時還代表着整個蜀中漕幫的信譽,所以他說楊銘委託他幫忙運送了四十一萬石糧食那就一定運送了四十一萬石糧食。
「多謝楊大人!!!多謝楊大人!」
「多謝楊大人!......」
頃刻間,整個衙門外再一次身為震天.....
劉儀不禁重新的審視了楊銘一遍,依舊是當初在朝堂上大言詞的少年人,這一次楊銘似乎比之以往要穩重的多,其實他早就在李道遠哪裏聽說了楊銘在蜀中籌備糧食。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僅僅憑着楊銘一人居然能籌集到如此之多的糧食,他現在已經根本就不擔心賑災的問題了,而是擔心這足足四十萬石糧食飄在船上這真的好嗎?這麼多糧食能救多少人?只要楊銘願意,甚至只要朝廷再付出一點兒賑災銀子這整個貴州之危也能再一次平安過去。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糧食固然是四十一萬石,但是楊銘這些糧食卻不是大水衝來的,這些糧食是楊銘用明年的草藥換來的,他這個算盤無疑便會落空!
更何況楊銘想要展思南,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別說他一個劉儀。就是楊延和來了也不可能打破他的部署。
正當劉儀還在思索着如何向楊銘開口,卻不料楊銘再一次制止了百姓的哄鬧道:「糧食、銀子楊某從來不缺!不過在我看來這些銀子其實就是你們的,我只不過是代管罷了!楊某早說了,來思南不是為了賑災。我來這裏是帶大家財!思南窮,思南苦!這些楊某人都知道,三鄉、六族、十六寨!無論是漢人還是其他族的人都窮,甚至很多人早就以野菜度日楊某也知道,真是因為窮所以朝廷派楊某來改變一下你們的生活,毫不避諱的說。當日楊某在金鑾殿之時便曾放下豪言三年之內為朝廷繳納三百萬兩銀子的糧賦,旁邊這位劉儀,劉大人正好便是當時最不相信楊某的哪一位,所以他來了,就是要看看楊某人是如何達到三年三百萬兩銀子糧賦的事實!而現在,楊某也不想多說了,都看到了楊銘的家眷還在這兒跟着楊某站着,楊某也沒那麼多時間說這些廢話,今晚楊某在衙門裏設宴請三鄉、六族、十六寨各位當家、頭人一聚!當然,來出了吃飯也是商量下接下來怎麼做,如果不來的那楊某也不勉強,不過到時候可別怪楊某記性差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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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