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隻小狐狸 7.相處

    華清轉身，渾身淬着一股子冷，他平靜的望向了燦燦，燦燦扭着衣角，扁着嘴笑，「呵，這個有點複雜咧。」

    燦燦不會穿衣服，她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努力想要表現的自然，偷偷瞄一眼華清，不知怎的，她覺得華清有點低氣壓，這種人當領導可不太好啊。怪不得她在蜀山的時候，見天兒的看到蜀山的人一臉的苦大仇深，那個，有一個這樣的領導，怎麼能夠活的快活呢。好慘！

    華清凝視燦燦，她黝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衣服倒是套上了，只是並沒有系好，就這樣用手揪着衣襟，哪裏也不露，但是渾身卻冒着一股子傻氣。

    華清蹙眉來到燦燦身邊，燦燦後退一步，笑眯眯：「那個……我也不是不會啊，只是這個太過複雜了。我原來都是自帶天然皮草，可比這個強多了。」

    華清也不說什麼，直接拉開她的手，為她將衣服整理妥當，之後系好衣服，言道：「穿乾淨一些。」

    燦燦撓頭，雀躍的答了一個好，之後笑眯眯的轉圈圈，「真好看，新衣服。」

    華清垂下眼瞼，隨即對她擺手，燦燦蹦躂到華清身邊，「是不是覺得我英明神武美麗大方聰明伶俐俏麗可人？」

    華清：「呵呵，真是難為你能想楚這麼多四字成語。」

    燦燦覺得受到了誇獎，得意的挺胸，「我是智能。」

    &呵！」華清直接揪住她的頭髮，也不知從哪裏就找到一個梳子，開始為她梳頭，華清雖然看起來是個精明的，但是技術……技術不過關啊。燦燦被他薅的嗷嗷叫，還不敢反抗，眼淚汪汪，「你這是成心報復。」

    華清抿了抿嘴，低語：「閉嘴。」語氣里竟然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燦燦才不管，繼續嗷嗷叫，這麼疼，她又不是傻狐狸。

    只是隨着燦燦的叫聲越來越大，他的嘴也越抿越緊，終於，言道：「好了。」

    燦燦終於從魔爪下逃離，真是一蹦三個高，她委屈的窩到一邊兒的樹下蹲着，眼淚含眼圈兒，眼巴巴的看着華清，眼神十分的控訴。

    華清突然咳嗽了一聲，咳嗽夠了，望天，隨即又看地……就是不看燦燦。

    燦燦終於忍不住：「華清上仙，你就不該說點什麼嗎？」

    華清咳嗽了一聲，不言語。

    &為一個上仙，你怎麼可以這樣笨，你看你給我薅的，你就是壞，就是小心眼，就是不像是好東西。你給我薅成禿子，我就和你拼了。」燦燦碎碎念，十分的氣氛。

    華清滿頭黑線，沉默一下言道：「你要進城麼？」

    燦燦頓時睜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驚喜，她一下子蹦了起來，直接挽住華清的胳膊，「我要！「

    華清，「那走吧。」

    燦燦忙不迭的點頭，只是點頭的同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水面，頓時愣住，華清感覺到她的僵硬，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鑑於她一向比較蠢，華清好心腸的告訴她，「那裏面的人是你。」

    燦燦連忙點頭，「我知道的啊。」她摸着自己的臉蛋兒，又摸了摸頭髮，隨即與華清言道，「我這麼好看耶。」

    燦燦一身湖藍色的衣衫，長發束起，挽成一個好看的髮髻，這樣看着，清澈裏帶着一絲絲的仙氣兒，仿佛她壓根就不是小妖精，而是一個小仙女。燦燦被自己的美貌震驚了，吞咽了一下口水，雖然華清梳頭髮很疼很疼，但是如果再有這樣一次機會，她是一定不會拒絕的呢。

    &在山上的時候，就時常看見你們蜀山的人，你們都是這樣打扮的。那個時候我就想啊，等我變成了人，我也要這樣，真好看。」燦燦笑眯眯，滿心雀躍。

    華清沒理她，言道：「你走不走？」

    燦燦連忙，「走呀。」

    說起來，燦燦覺得其實自己真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她雖然活了五百年，但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蜀山，不知道怎麼的，一想到要離開蜀山，就覺得怕怕的，雖然隔壁的大野狼時常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他也說，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聽聽，無奈。多可怕的一個詞兒，燦燦吐舌頭，要知道，大野狼可是三百年就能化成人行，現在已經七百歲了呢。就是這樣一個妖精界的老前輩，他曾經語重心長的與自己說，「小火山啊，我和你說啊，外面的人啊，大大的壞，還不如我們做妖的呢。」他還說，「小火山啊，如果你想吃雞，就去頭銅牛鎮的周扒皮，他最缺德了，盜亦有道，我們偷東西也要有節操。」

    也正是如此，燦燦才會選擇在自己化成人形這一天去偷雞改善生活，也才會選擇了周扒皮家，但是結果……結果總是不那麼盡如人意。

    &燦燦直接撞到了樹上。

    華清本來走在前邊兒，聽到響聲，回頭一看，就見燦燦已經捂着額頭蹲在地上，他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你是豬嗎？」

    燦燦眼淚汪汪，「華清上仙，你忘了啊，我是小狐狸啊。」

    華清抿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想了一下，他來到燦燦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她，隨即伸出了手，燦燦撅嘴，隨即將自己的手放到華清的手上，被他一把拽起來，「好好走。」

    燦燦連忙點頭，華清雖然冷冰冰，但是心腸還是不錯的。

    &犯蠢就不要跟着我。」

    燦燦摔，收回剛才的話，他才不是好心腸，不是不是！！！看燦燦氣鼓鼓的臉蛋兒，華清又細不可查的嘆息一聲，似乎這幾百年來嘆的氣都沒有今日一日多。

    &燦燦，你一隻都是一個人麼？」

    燦燦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一直都是一個人，我一直都是一隻狐啊。」

    華清淡淡：「不要和我糾結字眼。」

    燦燦扁嘴，隨即道：「我狐爹狐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變成狐皮大衣了。我是和隔壁的野狼哥一起長大的，它叫……它叫啥來着？」燦燦撓頭，「也不怪我想不起來啊，明明就是一隻大野狼，還非要給自己取一個玉樹臨風的名字，也不嫌丟人。哦，我想到了，他叫元朗。」

    華清點頭了點頭。

    &過野狼哥在我一百歲的時候化成人形了，從那以後就不常在蜀山了，它整天的往外跑。這給他嘚瑟的。不過他每次回來我都很高興，他會帶一些稀奇的好吃的，還會講一些戲文，我都知道的。」燦燦挺胸，努力表示自己是一隻很有見識的小狐狸。

    華清一直聽她念叨，念叨完了，問，「那你這次出來，沒人知道。」

    燦燦理所當然，「有人知道啊，我給它留了一封書信呢。不過，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去就是了。呃，還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明白。」

    華清再次點頭，之後沒有言語。燦燦還真是第一次出門，她嘰嘰喳喳個不停，看什麼都覺得十分有趣，哪裏都是新奇的。許是身邊有華清，她原本的額提心弔膽也逐漸化為了無憂，只覺得快快活活的。

    &清，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燦燦嘮叨了一路，終於想到了這件事兒，她揚着小臉蛋兒，笑眯眯的問華清，華清搖頭。

    燦燦喝了一聲，言道，「你也不知道？那我們、那我們這是瞎走？」

    華清看燦燦，燦燦馬上開口：「我懂我懂，去哪兒都行，不是瞎走，我都聽你的，我不滾。」估計如果他開口，八成又要說出讓她滾蛋的話。作為一隻仙，這樣不友好也是醉了。

    華清突然伸手，手中帶着光亮在燦燦的額頭划過，燦燦啊了一聲，有點怕怕，她警惕的看華清，「你這又是幹嘛。」該不會把她打成原型吧？總是覺得十分不安全呢，這個華清也太暴力太不友好了。

    華清看她怕怕的樣子，言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少慧根。」

    燦燦連忙亮起了眼睛，「那我有多少慧根？」

    華清實話實說，「很少。」

    燦燦扁嘴，很快的，她抓住了華清的胳膊：「你是騙我的，對麼？」

    華清：「你真的沒有多少慧根，其實不用看我也知道的，你的行為完全都能說明一切。」

    燦燦不解，不過過了一會兒，隨即想了明白，她跺腳：「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明顯的看我不順眼。我這麼機靈，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毒舌，你是仙，又不是……哎，你別走啊。」

    華清不着痕跡的將胳膊拽出了燦燦的「魔爪」，繼續前進，燦燦看他走了，沖了上去，「華清啊，你這個沒良心的啊……」

    華清被她念叨的頭疼，言道：「你餓了麼？要不要吃東西？」

    燦燦立刻：>

    一下子就被轉移了視線，華清默默的望天，一根弦的小狐狸就是這樣容易被轉移視線。

    兩人很快到達一個集鎮，集鎮熙熙攘攘的，看起來頗為紅火，燦燦跟在華清身邊，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華清來到一個小攤位前坐下，小二立刻上前：「兩位要吃點什麼？小店包子饅頭樣樣俱全。」

    燦燦砸吧嘴兒看華清，吞咽了一下口水，華清言道：「饅頭。」

    燦燦扯了扯華清的衣角，華清視而不見，燦燦對手指，華清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嘆息一聲，「再來兩個包子。」

    燦燦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包子上來，燦燦一把抓起來，三口兩口的吃掉，許是被吃的太急，她噎的不行，不斷的咳嗽，小二難能見一個姑娘這樣狼吞虎咽，望望燦燦，又望望自家包子，真有這樣好吃呀。

    燦燦吃完一個，就要伸手再拿第二個，不過遲疑了一下，她望向華清，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我……給你。」將包子遞給華清。

    華清搖頭。

    燦燦瞪大眼：「你不吃？」

    華清頷首。

    燦燦頓時滿足的笑，「那、那我吃了哦，我吃了就沒有了哦。」燦燦緊緊的抓着包子，看她緊張的樣子，華清言道：「不夠吃再要。」

    燦燦連忙：「可以伐？」

    華清點頭。

    燦燦連忙三口兩口的吃掉，吃完了，笑眯眯看着華清：「還要！」

    ……

    華清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這樣圍觀，說起來他早已對這些關注的視線並不在意，但是這次卻又不同。他看着燦燦，就見燦燦還在狼吞虎咽，他抿了抿嘴，一個小姑娘，已經吃了十八個包子了，她是讓包子虧得麼？

    許是因為燦燦吃的太香太快樂，這小鋪子的人倒是越發的多了起來。連小二都想上前說，姑娘，不要吃了，別吃壞了啊！

    但是看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動作，在看她身邊男子的表情，小二默默的萎了。

    燦燦足足吃了二十三個才吃飽，她從來都沒有吃的這樣舒服，以至於，吃的太多都走不動路了。華清看她這樣，拉她前進，燦燦嘀咕：「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東西，真是太棒了。」

    她揉着肚子被華清拉着走，心滿意足：「我在蜀山的時候，經常餓肚子的。蜀山上有挺多的小動物，有很多時候找不到吃的，不過找不到吃的沒關係。我都會喝水，我聰明吧，以水充飢最棒了。」

    燦燦說的眉飛色舞，華清低頭，隨即言道：「以後不會餓了你。」

    燦燦頓時高興起來：「我就知道華清最好了。我最最喜歡你了。」

    華清：「……」

    &真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華清無奈的笑。

    &鈴叮鈴叮鈴……」華清腰間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燦燦好奇，「咦？這是什麼啊！怎麼自己響了起來呢。」

    華清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