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國醫妃 218所謂的親人

    高卑國的軍隊行走到了洞口,一個個,不僅都是高頭大馬,而且身披銀色鎧甲和披風,在暴風雪中依然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俾倪神氣,尤其領頭的將領那身冰冷如鐵的氣勢。

    屠少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遮擋風沙的黑綢,只露出了一雙丹鳳眼。妖孽的一雙眸子,讓其宛如一個冰冷的美人一般,騎在馬背上,俯瞰着山洞裏的人。

    順武走了出來,對着屠少一躬身,道:「屠少來了。奴才聽說,太后娘娘派了閔將軍過來接大明的客人。」

    「閔將軍在原地等了一天,派出好幾支隊伍四處尋找你們的蹤影,找不到人。本人剛好經過,聽說此事,想到有這樣一個地方,經常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起脾氣,風暴肆虐,與盧大人的脾氣剛好很合襯。想着,莫非盧大人好這口,把人帶到這邊來了。現在看來,正是如此。」

    這大概是李敏他們聽過,這位屠少說的最多的一段話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只會暴戾和屠殺的男人,同樣會耍起油腔滑調的話。

    山洞裏的盧某人,氣得跳腳,對在洞口的順武擠眉弄眼,無疑,更合乎了屠少對其脾氣反常的形容。

    李嬤嬤在後面悄聲問起了尚姑姑:「剛聽少奶奶叫盧大人為三皇子,這個屠少能是誰?」

    尚姑姑當然不會回答她。但是,答案相信各自聽的人心裏面都有了。

    「屠少。」李敏上前一步。

    屠少的目光和注意力像是才轉回到她身上一樣,只見她人在這場肆虐的暴風雪中,不減亭亭玉立的風采,衣裙被風鼓起那一角,像是風雨上行走的船隻揚起的那面帆。

    冷峭的眉角一提,冷丁丁藐視她的目光里,不由蒙上了一層異彩,只等她開口。

    「本妃不止一人前來,高卑國應該有接到大明相關的通報,關於三爺要隨本妃拜訪高卑皇室的行程。三爺如今在這場暴風雪中與本妃以及使臣走散,失去了蹤影。還望貴方馬上派出人馬,找回大明的使臣。」

    聽完她嚴肅的這番話,屠少的表情儼然和盧毓善完全不同。

    順武只覺得頭頂突然射來一把劍一把刀,屠少那冷酷的目光無疑是要把他宰了。順武立馬跪了下來,無話可說。

    盧毓善做什麼決定都好,他這個陪在盧毓善身邊的頭等侍衛,如果跟着盧毓善胡鬧,沒有能阻止到盧毓善,肯定是要上面的主子追究責任的。

    聽到屠少一聲:「把人先綁起來。」

    盧毓善跑了出來,沖他喊:「順武是我的人,你綁什麼綁?!」

    屠少看都不看他,轉頭吩咐底下人去找朱璃。

    盧毓善伸手去把順武從地上拽起來,好像故意當着屠少的面這樣說:「你起來!他能把你怎樣了,我倒想看看他能把你怎樣了?!」

    「主子,別說了,這事兒,奴才是有錯,回到興洲,定是要在太后娘娘面前負荊請罪的。」順武是不敢隨便從地上爬起來。

    沒過多久,畢竟這裏是高卑人的地盤,高卑人熟悉。屠少的人找到了朱璃的線索,到屠少面前回報道:「大明的三皇子和其隊伍被逼到東邊了,一部分車馬誤入了溝渠,損失大概有一半以上。」

    聽見這話,大概只有盧毓善能嘴角微彎像是露出一絲笑意來。屠少冷冷地在他頭頂上掃過去,手裏執的馬鞭猛地一抽,鞭風急利。李敏的人都被嚇一跳。

    盧毓善那是猝不及防,臉上的表情僵住未動,身體更是未能反應過來,很顯然要逃不過這一鞭了。在這時候,順武撲了上來,橫身擋在自己主子面前。屠少的鞭風甩過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把他這個魁梧的大漢一鞭子直抽出了一丈遠。

    看見的人,無疑都在肺底里抽了口冷氣。

    這鞭子,明顯比上回自家小叔在尚書府抽李瑩那鞭子更狠辣多了,簡直是奪命一樣。

    明擺着,屠少是看着順武來擋,才瞬間加重了力氣。一方面可以看出這男子的武功之高強,另一方面,可以看出其心思之狠辣。

    盧毓善的臉嘩地下,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像是怒,又像是畏懼。

    屠少對此仍舊一句話都未說,調轉馬頭,即和其他人一塊去救大明的使者了。

    後面的事不用細說。待這場暴風雪過去,隊伍即刻集齊以後馬上繼續啟程,快離開這塊號稱魔鬼三角的死亡地帶。接着,與之前等待他們的高卑國護衛隊匯合,再過了兩日兼程,抵達了高卑國國都。

    說到興洲,那是位於高山里盆地的一個城市,面積廣闊,土地肥沃,相傳是人類天下最宜居的地方之一。由於高卑國土地固然遼闊,但是,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屬於冬季居多,導致國內居住人口並不多。據統計,高卑國都興洲的人口,大約和燕都差不多而已。這已是高卑國人口最多的城市,以全國總人口數目來講,確實不能與大明相比。

    可只從這個數據來看輕高卑,大也不必。高卑有高卑的驕傲。比如高卑人,常年處於隆冬季節之中,在常年對抗惡劣自然天氣的鬥爭中,養成了堅韌耐勞的性格,以及永不屈服的勇氣,讓高卑的軍隊,在天下赫赫有名。

    高卑國據歷史記載,歷經過了五個更迭的朝代,如今的高卑國皇室,姓高。對,不是姓盧,更不是姓屠。現任高卑國國王叫高貞。現有具有國王繼承權的三個皇子,分別為大皇子高治,二皇子高堯,三皇子高卓。

    國王高貞常年臥病在床,皇子年紀都尚幼不能掌權,導致高卑國如今有女系在幕後操控朝政。最被人津津樂道的,無非於高卑國國王的母親敬賢太后。

    別看高卑國像是整年都陷入隆冬的寒冷氣候,但是,位於高山盆地里的興洲,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這裏夏日清涼,冬季並不過於寒冷,猶如四季如春的天府。

    李敏他們一行車馬進入興洲的時候,居然望見了一排開花的梨樹。

    像這種冬天梨樹開花的景象,紫葉等人見都沒有見過,紛紛看着都嘖嘖稱奇,驚嘆不已。

    馬維被李敏找來,跪在馬車裏,聽李敏問話。

    李敏問:「三爺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朱璃他們後來理所當然被找到了。找到的時候,朱璃率領的百號人馬,像屠少的人說的那樣,基本被風雪覆蓋,一半不幸墜入暗溝,死傷慘重。馬維把自己的身體都擋在主子身上,才保全了主子一命。朱璃的愛馬在風眼中不幸遇難。

    這樣可怕的災難和遭遇,對朱璃來說,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相比李敏和盧毓善都完好如初,損失不大,唯獨朱璃和朱璃的人遭到如此重創,說不過去。

    馬維臉色暗淡,回答李敏的話說:「三爺讓奴才傳三爺幾句話兒,三爺說,先要感激隸王妃相助之恩,倘若不是隸王妃不計前嫌,伸出援手,恐怕三爺底下最割捨不得的愛將都難逃一劫。此恩三爺勢必沒齒難忘,記在心頭。」

    「恩不恩的,本妃是個大夫,要說恩,多的是恩了,三爺也知道,本妃做事多是基於本職,沒有什麼恩不恩的。三爺此次來高卑,與本妃在一路車程中是同命運,不相互扶持,害了三爺,等於害了本妃。三爺沒有以小人之心認為本妃有暗算三爺之嫌,已經很好了。三爺大可不必惦念什麼恩情,養傷要緊。」

    馬維聽完她這話,仰看她的那雙眼睛,和朱璃一樣,都是蒙上了一層複雜。

    李敏不喜歡隨便和人交換人情。又不是真的可以交朋友的人,界限劃清楚,以後恩恩怨怨更好結算,不用在關頭上耍尷尬,那真是醜死了。

    朱璃傷的確實不是很重,只是不幸的,在臉上掛了彩。話說,朱璃都是大明三大明珠之一,美男子算是一枚的男人了。此次不幸中招,眉角上多了一塊傷疤,不幸中的大幸是沒有傷到本來已經夠脆弱的眼睛。

    「三爺說,看東西模糊,問隸王妃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外傷波及的話,短暫的視力下降是有的,只能是養,吃點藥,待炎症消退。再說三爺本來就有眼疾,難說是原有的眼病惡化,還是說外傷所致。」

    李敏是不會在這方面誆人有違她李大夫的醫德。但是,人家聽了是不是能聽進去是另一說法了。只見馬維聽了她這話以後,臉色不太好。八成是因為她這話,聯想起當初她在皇宮裡冷酷無情沖靜妃母子倆下手的事了。

    有朱璃這個天生的眼疾,朱璃想稱王,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李敏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馬維那張臉:「好好侍候你主子。」

    「奴才知道。」馬維躬身以後,退了出去。

    比起來馬維的愁眉苦臉,年紀還小對新鮮事物獵奇心大的紫葉,進來見李敏時,小臉蛋可是猶如盛開的鮮花一樣,快讓人誤以為是春天來了。只見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李敏樂的,說:「孟旗主剛和春梅姐姐說話了。」

    李敏一口茶水沒有嗆到鼻子裏,道:「怎麼,你那麼希望此事能成,是給你什麼好處了?」

    「少奶奶,奴婢只是和春梅姐姐感情好,希望春梅姐姐好事能成。」紫葉受委屈似地說。

    「你們那點耍小心眼的伎倆,少在我面前耍,都說你們多少回了,屢教不改。」李敏說,「你春梅姐姐要是和孟旗主能成,你自己的好事,不會差,對不對?」

    「少奶奶說的是。」紫葉笑嘻嘻的,屈了膝蓋。

    李敏看她笑臉,只覺得這人,只有相處的時間越長,才知道越是怎麼回事。一開始看這個丫頭默不吭聲的,還以為她性格像春梅,其實久了才覺,這丫頭更像的人是念夏那個風風火火的脾氣。

    興洲皇宮裏傳出信來,說按照規定,讓來訪的大明使者們,先住在使館裏頭,等待國王召見。

    李敏他們一行,住進了興洲城裏的官方驛站。

    尚姑姑則在到達興洲的當天,被一輛馬車先一步接進宮裏去了。

    皇宮裏,俏麗的雪壓着枝頭,一隻百靈鳥毫無拘束地停在屋檐上像是要張開喉嚨歌唱。

    美景怡人。說是前段時間,大雪肆虐高卑,天氣還很惡劣,可不知道為何這幾天,興洲的天氣卻是突然轉好了起來。這讓許多高卑人心裏,都冒起了一些微妙的念頭。

    由於高卑國國王高貞的年紀不大,敬賢太后的年紀,比大明太后的年紀,要小了一輪以上,很年輕的樣子。

    尚姑姑被人帶進宮裏時,遠遠眺望見在院子裏散步的貴婦,心頭忽然打了一個寒噤,冷颼颼的。

    忘了,她都快忘了,這個主子長什麼樣子了,可分明在再次碰面的時候,什麼感覺都記起來了。

    「奴婢參見太后。」尚姑姑在貴婦面前跪了下來,直接跪在院子裏鋪了一層薄雪的石板路上。

    俯視她的女子,年紀約四五十歲,保養的好,所以,皮膚保持着年輕,並沒有過多的皺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太后,面目慈善溫柔,聲音也是猶如春風般輕柔,說着:「起來吧,出去這麼許久了,難得你還能一眼認出哀家來?」

    「那是因為太后娘娘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變。」尚姑姑說,「不像奴婢早就一年老過一年了。」

    「瞧你這張甜嘴,想必在大明,一樣糊弄過不少人。」敬賢太后說這句話時,跟在她後面的幾個貴婦,笑聲如鈴。

    尚姑姑努力想,都想不出這些人是誰,是不是自己以前見過的。

    一行人回屋裏。

    尚姑姑站起來後,才現院子裏還跪了個人。仔細一看,有點眼熟,再看清楚一點,大吃一驚。

    雪地里儼然跪了許久的那個人,正是之前在他們面前,顯得不可一世的使臣盧毓善。

    尚姑姑就此站起來的兩條腿有些軟,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太后的屋子裏。

    敬賢太后對左手邊坐着的貴婦說:「熹妃沒有來嗎?」

    「回太后,熹妃說她身子不適,不宜來見太后,恐是被人給氣病的,說是見了太后的面,更不知道說什麼好。」那人回着話說。

    熹妃是三皇子高卓的母親。

    高卓現在在雪地里罰跪,自己母親都求情不得,在自己宮裏關門避禍。

    敬賢太后聽這話,臉上的表情不予置評,回頭,對那尚姑姑說:「你跟隨你主子多長時間了?」

    知道太后問的是她跟李敏的時間,尚姑姑說:「不多不少,半年左右。」

    「半年時長,也足以了解一個人品行。外面對她的傳聞很多,哀家這裏聽到的同樣不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奴婢以為,奴婢那主子,性情倒也是很直率的一個人,所以,對於外面怎麼傳自己的話,主子從來不放在心頭上。」

    「這樣說,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了?」突然插進這話的,同樣是左手邊剛才回答太后問題的那位貴婦。

    尚姑姑不得不打量這人兩眼,因為眼看這人,必定是太后眼前的紅人,否則,怎麼敢隨便在太后和她說話的時候插進話來,根本都不怕太后會出聲斥罵。

    見這位身着絳紫皇族顏色服飾的貴婦,面容姣好如月,年紀大概在二十以上,正值一個女子最美的時期,青澀的氣息剛退,成熟的風韻稍顯。

    「尚姑姑大概記不得臣妾是誰了。」貴婦看尚姑姑的目光望過來時,笑着與太后說。

    敬賢太后聽着好像眉頭一提,想起這回事來,嘴角跟着勾了勾,對尚姑姑說:「這位是麗惠郡主。你跟着到大明的那位主子的妹妹。」

    尚姑姑猛然身子一凜,是真正才記了起來。

    想如今在大明皇宮裏,被叫做王紹儀的那個女子,其實是高卑國里一個望族的女子,叫做清惠郡主。郡主的稱號,是後來國王特別封的,和自己家族誰是親王沒有任何關係。同理,姐姐由於為國立功,被國王特封郡主,這位妹妹,一樣不知道什麼緣故,被封了郡主頭銜。

    尚姑姑仔細瞧了瞧,現眼前的女子,確實與大明皇宮裏的那位,五官上有些不可否認的相似。

    麗惠說:「當時姐姐離開高卑的時候,臣妾年紀還小,可能不到三歲,能記起姐姐的事兒很少。眼看,現在姐姐的孩子,都差不多臣妾這個年紀了,真讓臣妾深感,姐姐離開高卑的歲月,如梭子一般,難以想像。」

    「現在這孩子,究竟算是大明人,還是高卑人,她自己都說不清。」敬賢太后道。

    尚姑姑身子又一凜,想,這豈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說李敏也是大明或是高卑的身份不清不楚。

    敬賢太后接着道:「你主子不管是大明或是高卑人,是嫁給了北燕的隸王沒有錯。你,可是徹頭徹尾的高卑人。」

    「奴婢是高卑人。奴婢離開高卑的時候,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身份。」尚姑姑說。


    「這兩日,你主子,先住在興洲里。你離開興洲也久,怕對如今的興洲也不是很熟悉了。哀家讓麗惠郡主陪着你主子。你今兒出宮以後,帶麗惠郡主去看看你主子。」敬賢太后下達了一串指令。

    尚姑姑與在座的貴婦們都垂手聽令。

    高卑國的人,對於大明來的使臣,肯定是以禮相待的。給大明人安排居住的環境,相當於興洲城裏一等大戶人家居住的環境,屋子寬敞明亮,院子乾乾淨淨,假山涼亭泉水都有。

    在這樣的地方住,感覺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第一天入住這裏以後,李敏現,這裏的氣候,比大明的京師還要好。唯一的問題,水涼。

    煮開的水,喝起來,依然有股寒氣在裏面,好像驅除不了。

    用這種水煲藥,熱性的藥材,恐怕藥效都得減半。

    紫葉走進屋子裏匯報說:「尚姑姑回來了。從宮裏帶回了人。」

    帶回來的那個郡主,麗惠郡主,從馬車裏下來以後,打量一眼李敏入住的地方,對尚姑姑笑道:「太后娘娘可算是厚道了,對待你主子極好。這個府邸,以前你知道誰住的嗎?」

    尚姑姑對這種小細節真記不起來,低着頭等麗惠說。

    麗惠道:「是以前付親王的府邸。」

    付親王,是現今國王的叔叔,據說在很久以前,現任國王登基以前,因為犯了什麼罪行被抄家了。

    「別看付親王被抄了家,可他這個府邸,以前建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請過不少師傅精心設計,光是院子裏那幾塊石頭都是千里迢迢從大明搬過來的。從選址到建工完成,歷時費了大概十年時間,才建起來的。充公以後,這個府邸可是再沒有人住過。但是,你看這裏的一草一木,卻還是打理的很好。說明太后心裏面,早就有過心思,想把這個府邸送給誰的。」

    太后娘娘派來的人,那聲音都能從門口傳到了李敏所在的屋裏。可謂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李敏只憑來者這個聲音,都能感覺來的這個女子丹田十足,是個孔武有力的。果然,等麗惠郡主出現在面前時,見其身段固然窈窕,比起大明眾多苗條的女子而言,百分百的偏為豐滿。

    起身迎接。

    彼此見面打了招呼,再坐下。

    尚姑姑在李敏耳邊,介紹這個人是誰。

    李敏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對太后的使者說:「本妃來到興洲以後,受到了高卑國皇室的熱心款待和安排,暫時不能入宮,只能由郡主代本妃,向太后娘娘表示謝意。」

    「隸王妃能知道我們太后娘娘的好,就行了。」麗惠郡主笑吟吟的,像是一家人一樣和她說着,「太后希望,隸王妃能在我們興洲這裏住過以後,能知道我們興洲的好處多多。興洲這個地方,比起大明,隸王妃覺得如何?」

    「興洲這地方,是不來不知道,來了以後,才讓人大開眼界。」李敏說,「本妃幾個小丫鬟初到這個地方,都感到驚奇。居然在隆冬之中,有春天才開的樹都開了花。」

    「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我們興洲,不是我們高卑人自己誇大的說,是真正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夏涼冬暖,哪怕是在大明的南方,此刻飄雪不飄雪都好,都哪有我們興洲這樣能開花的場景。隸王妃親眼所見,更是誰都沒有辦法欺騙人的。」

    「好地方是好地方,可是,不是什麼人都適合住的。」

    咦?聽見對方突然口風一轉,麗惠還真是心頭嚇了一跳,臉色持着淡定,問:「隸王妃此話乃何意?」

    「你們是久住在興洲的人,是正在興洲,長在興洲,可能別的地方,尤其是濕熱的地方,沒有去過,所以沒有比較,體會沒有本妃深刻。本妃倒是已經經歷過幾個地方了,看到了不少不同的風景。不能說哪個地方最好,只能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特色。」

    「隸王妃說話還真是周全,照隸王妃這話,每個地方,都是好地方了。」

    「本妃不是顧忌着誰說這話,是本妃本身學習醫術,中醫講究天人合一,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流行病,說明,每個地方,都有它的好處,也有它的壞處。比如南方常見的濕疹,到了乾燥寒冷的北方較為少見。而北方經常可見的凍瘡,在南方幾乎為零。」

    麗惠心頭咯噔了下,嘴角一彎,銜起一抹弧度:「按照隸王妃這個說法,我們興洲好在哪裏,又不好在哪裏?」

    「猶如郡主所說的,興洲好的地方,這個氣候的變化,看起來一年四季的變化不是非常劇烈,比較溫和。溫度常年都比較適宜,當然人體感覺就比較舒服。四季如春的美稱,也就是如此而來。但是,是否是真正的四季如春,除了看氣候以外,還得看這裏的土壤和水。尤其是水。本妃來這裏以後,能充分地感受到興洲的水十分冰冷,是本妃到過的所有地方中,能嘗到的水最為冰冷的。說明這裏有樹木在冬季開花,可能更多與樹種有關。現在見到了郡主本人以後,本妃更確信了這一點。」

    「見到我以後?我?」麗惠臉上明顯打出了一個問號。

    李敏看着她:「麗惠郡主天姿秀麗,只可惜,陽氣過剩,陽勝過了陰。女子為養陰之體,陽氣過剩的話,必然會出現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症狀。比如說,臉上長出了類似痘痘的東西。」

    麗惠的臉剎然一變。

    她的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妝粉,掩蓋了皮膚的一些本來面貌。是,她的臉,到了冬天不知道什麼回事,越是長起了夏天的人才會長的痘痘。不過,她化妝化的這麼好,李敏怎麼看出來的。

    「冬季是養陰的季節。郡主陽氣過盛,反而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人體,要陰陽平衡,才是最健康的狀態。逆季節而勢,更不是什麼好事。依本妃看來,興洲這個地方,長壽的人必然很多。」

    麗惠嘴角微勾,眼裏充滿了笑意:「隸王妃終於知道興洲最好的好處了。不是興洲人自誇,興洲人長壽,是比大明人更長壽。」

    想什麼痘痘,不也就一點小毛病。哪個地方的人健康長壽,才是能證明這個地方最好的鐵證。

    「可是,興洲人除了長壽以外,恐怕短命的人也很多。」

    麗惠的臉頓時更不好看了。

    李敏端起茶盅喝口水,這水太涼,她也不敢多喝。

    「隸王妃從何得出短命之人多的結論?隸王妃到興洲,不也不到半日時間,就如此了解興洲了?」

    「本妃只是從客觀的數據來看,從興洲的人口數目,從久居在興洲的高卑國皇室人數以及大明皇室的人數進行比較。興洲不僅僅是短命的人也多,恐怕懷孕生子的數目,比起大明人,同樣要少不少。」

    這都是拜這個高原地帶的地理環境所致。興洲的人口,和北燕的情況差不多,更多的是由於流入,而不是本地輸出。因為高卑國其它地方,比起興洲更難以生活,很多人,到了興洲討生計。

    興洲這個地方,長壽的人和短命的人一樣的多,原因很簡單,能熬的過這種惡劣自然環境的人,自然就長壽了。熬不過去的,自然就短命了。說興洲是天府之國,只能說這裏的暴風大雪相對少一些,由於有群山環繞而抵消了不少這種突的自然災害,但是終究是真正寒冷的一個地方,水質都這麼冷,她李大夫就不信,這樣的自然條件下,生子率能高?

    只見她這番話以後,對方是老半天沒有說話。可見得,她李敏說的都是對的。聰明的人都無法否認歷史數據。大明皇帝的後宮,動不動都是多少子嗣誕生,像萬曆爺,底下多少兒子孫子女兒。可高卑國王呢?

    大明的太后活到今天都多少歲了,高卑國的太后到今年才幾歲?

    高卑國國內的朝政,比起大明應該算是平穩許多了,沒有像大明那樣,動不動多少皇子在爭帝位,那真叫做殺的不明不白的,都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手足的鮮血才登上的皇位。萬曆爺到至今,都把當年自己手足之爭的那場經歷當作了夢魘。

    再如何口才雄辯都好,一切的狡辯,都只能屈服於客觀的數據之下。

    麗惠,哪裏能想到這些。不,一般女子哪會想到這些。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子,不都是偶爾宅斗,大多繡花,嘴裏念叨的都是丈夫孩子,或是生意鋪子,再多的話,討論哪個被皇帝寵了升官財。哪裏有人,會像李敏這樣,恐怕連在朝的大臣,都難以有李敏這樣的思維。這種思維方式麗惠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只有李大夫知道,這叫做科學論證。

    眼角在旁邊那張看起來素淡毫無驚艷的臉上瞟了一眼,麗惠心裏頭卻猛地刮過一道厲風:真人不露相。

    厲害,可怕,而且是不知道怎麼一種形容的潛在的威脅感。

    「太后娘娘說了,說是讓本郡主帶隸王妃這兩日在興洲多看看。隸王妃或許對興洲有些誤解了,剛好趁這兩日,看看興洲真正美好的地方。」

    「郡主,本妃來高卑,說句實話,外面怎麼傳,本妃都不是很清楚,因為與本妃無關。但是,本妃知道一點,王爺同意本妃到高卑來,是基於北燕與高卑是友邦的情誼,本妃是名大夫,有治病救人的天職。請郡主轉告太后一聲,玩樂的事兒,肯定不及病人的病情重要。既然太后娘娘急於把本妃請到高卑來,肯定也是心急想挽救病人的性命。切不可因為一點小事,耽擱延誤了病人的病情。」

    麗惠郡主站了起來:「隸王妃的話,本郡主只好代為轉告太后娘娘了。但是,太后娘娘真的很希望,隸王妃能看到並知道興洲的好。」

    李敏對此只禮節性地點了下頭。

    緊接,送客。

    尚姑姑見人走了以後,都不禁捏了把汗,看着李敏的臉,也摸不清李敏這是什麼意思。

    李敏這是什麼意思的話,皇宮裏的那位主子,在聽見麗惠報來的話以後,頓時有了想法。

    「嘴頭上盡然說的都是興洲的不好,心裏面,卻恨不得趕緊先見上國王。」

    麗惠愣了下過後,連忙點頭:「臣妾魯鈍,太后娘娘這一說,臣妾才知道自己差點中了他人的計。」

    「她這人也算是心計深沉,知道自己目的是什麼的一個人。」敬賢太后邊說,邊把手裏折下的那支花,放進身邊宮女的手裏,「如此輕易讓她見到了國王,以後還能得了。」

    「是的。臣妾失策,臣妾這就再去找她辯論。」

    「不用了。哀家好心好意,想讓她先熟悉這裏的環境,熟悉這裏的人和事,她卻已經心急地一心想先越俎代庖了。她想怎樣就怎樣吧。讓她先在付親王府里冷靜兩天,未嘗不可。」

    見那麗惠郡主走了以後,李敏在房裏翻起了書,看起來是打算清閒幾天了。

    尚姑姑站在她身旁,老半天都等不到她開口問,只好自己舔着嘴唇說:「少奶奶其實,隨郡主兩日在城裏逛逛也不錯。畢竟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如果是在北燕的話,本妃肯定這麼做的。可這裏畢竟不是本妃的久留之地。」

    「少奶奶?」

    「你說本妃來這裏做什麼?高卑國的太后,如果真當本妃為親人,何必讓一個使者先帶本妃玩?」

    一句話把什麼東西都拆穿了。尚姑姑真正是答不上來。

    什麼親人?亂七八糟的親人?這個太后一看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兒子病成那樣,還會不讓醫生見病人?只有那些對親人都心裏打着算計的人,才會不顧及病人的性命,先做出拉攏大夫的舉動。讓她住這個付親王府,含義都擺的明明白白的了——下馬威。

    正是有這樣的太后,才拿出那個盧毓善,假慈祥的,偽善友好的,去大明來接她過來。

    說真的,還不如那個屠少,一開始抓住她想把她殺了來的直接,讓她看了還比較順眼心裏舒坦。

    「可是——」尚姑姑擰着眉頭,「少奶奶如果不順着太后來,國王病着,如今,都是太后在垂簾聽政。」

    可以說一切事情,現在基本都是太后說了算。

    真的是這樣嗎?

    李敏冷冷地掃過尚姑姑臉上那眼,回頭,不再說話。

    太后要真是什麼事兒都掌控在手裏了,那個盧毓善不會突然看到屠少來的時候,臉色都掉成渣了。

    夜幕降臨。李敏身邊的幾個小丫鬟,都不得佩服起主子的先見之明。或許白天還不覺得這個興洲有多冷。到了夜裏,這個興洲真的冷,比北燕更冷。

    屋裏的地炕呼啦呼啦燒的火旺,都難以抵禦這塊地方土壤里固有的那種濕冷。是的,是濕冷,而不是乾冷。濕冷遠比乾冷的寒氣更重。這也是為什麼麗惠臉上長痘痘而不是長凍瘡的原因。

    李敏教底下幾個丫頭,把被子烤乾了烤熱了,晚上再來蓋,否則,有的受的,一晚上都別想睡。

    尚姑姑被她叫去廚房煲粥的時候,一個人影,悄聲無息地落在了院子裏。

    蘭燕持刀站在門口,卻也沒有對來者兵戎相見,只是上前說:「王妃等方丈許久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白寺的方丈蓮生。

    蘭燕親自打開門,蓮生一身僧袍素服出現,沒有什麼兩樣。

    李敏在屋裏已經給他備好了座位,起身道:「方丈別來無恙。一路可是順風?」

    當初,在太白寺已經聽說他要陪她來,一路卻沒有見到人,肯定是比她提前來到這裏做準備了。

    見什麼事都沒有能瞞過她,蓮生沖她一笑,沒有坐。

    只覺得他這個笑容,比起以前見她時的各種表情,都更為生動。由此可以看出,這個人,對她的那種心境已經悄然改變。

    李敏都不由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臉上宛如戴了面具的漠然。如今,這張面具無疑是裂開了條縫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心頭不由之間漏跳了一拍。從某種程度來說,李敏相信自己身體內流淌的基因和鮮血,都在提示的東西是不摻假的。

    走到了她面前,只聽他溫和有力的聲音說:「想見他嗎?」

    想,要是不想,怎會千里迢迢不辭辛苦甚至準備好了性命危險跑到這裏來。有很多問題想問那個人,這也是她唯獨能為徐家人做的。

    只有問清楚了是什麼回事,才有可能面對接下來許多的工作。

    看清楚她臉上寫的答案,蓮生的臉上反而掠過一絲複雜。

    「希望你見了他以後,不會後悔。」

    「什麼事情,在沒有做之前,先後悔都是不成立的。世上只有做了會後悔的事情。」

    聽她這句,完全有道理。蓮生沖她點了頭:「隨我來。」

    兩個人隨之出了屋子。接着,他轉身,把一隻手伸給她。

    ...



218所謂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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