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天蓬元帥會在這一刻殺他們。他們躲在遠處佈下的這處陣法之中,隔岸觀火,自以為很安全。可是這天蓬元帥居然一眼就發現了他們,並且毫不留情地朝他們出手了。
「他怎麼敢?!」
在場的人都是有先祖和師門長輩在天庭為神的,所以他們一個個才敢在這裏不出手,看着修羅魔物入侵天界,不懼他這元帥。只是這個元帥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直接在這天河邊戰場上出手。如果他們都死在了這元帥的手中,縱然有先祖和師門長輩在這天界為神又如何。
人如果死了,再多的人為自己報仇又有什麼用。
沒有人想要抵擋,因為這九齒釘耙太強大了,強大到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一直以來,他們沒有見到過這位天蓬元帥出手,只是聽說他是師出名門,天帝親口封的。
金象締管不了別人,他身上一道靈浪翻騰而起,轉眼之間,他的身體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巴四身體扭動,化為一條大蛇。那大蛇身上有星辰斑紋,一層星光籠罩。只見虛空之中星光點點,那大蛇鑽入其中轉眼之間便消失了。其他的人也各施遁法遠遠地逃開。
「哈哈……一群無膽鼠輩。」
金象締在遙遠之處顯露身形,看着那身高數十丈的天蓬元帥,踏在天河之中,手中巨大的九齒釘耙揮舞着,天河隨着他手上的九齒釘耙而翻騰。在他的周圍,一片血浪飛舞着,血浪之中出現了美麗的女子起舞,虛空之中響起了美妙的歌聲,原本騰騰殺氣轉眼之間消失,有的只是一片邪意。
那些修羅融入血浪之中,朝着天蓬元帥纏了上去。九齒釘耙霸氣地揮動着,熊熊烈焰在虛空之中燃燒。
金象締身邊星光點點,一條巴蛇鑽了出來,化為一個人,正是巴四。
「我們快點下界,現在還在這裏,沒準要被殃及了。」巴四急道:「現在這些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參合的。」
「怎麼下去,這天界可不是隨便就能下去的。」金象締道。
「呵呵,對別人來說,這天界不是那麼容易下的,對我來說下去卻很容易。」巴四有些得意地說道。
「好,我們下界去。」對於離開這天界,金象締沒有任何的猶豫,丹田內已經結成如意真靈道符,卻也是離開的時候了。
只是師父傳法之時說過,從此以後,不要再回方寸山,禍福全由自選。
巴四再化作一條巴蛇朝天河飛去,金象締化為一片靈光緊隨其後。
飛騰到天河邊上之時,巴蛇嘴裏突然吐出一面令牌來,令牌落在天河之上竟是瞬間化為一道門戶,巴蛇先鑽入其中,金象締所化的靈光毫不遲疑地跟着進入。
金象締只覺得自己穿過了重重的空間,置身於五光十色的通道之中,炫麗無比。但他又根本就無法看清,眼前一亮,已經出了天界,身在天空之中,落在一片白雲上。
巴四盤旋而下,化為人身。
「金兄弟,怎麼樣,我說了,在天界來去自如吧。」巴四得意地笑道。
天空之中的狂風吹得他身上那衣袍翻飛、黑髮張揚。
「厲害。」金象締讚嘆道。
「不是我厲害,而是我家老祖宗厲害。」巴四道。
「你家老祖宗?」
「我家老祖宗是這天界二十八星宿之首的角木公,這法令也是他給我的。」巴四把玩着手中那一塊刻滿了符紋的藍色令牌說道。
金象締對於這些都不了解。
「你有地方去嗎?沒地方去的話,去我那裏耍耍。」巴四說道。
「也好。」金象締道。
金象締一時也沒有地方要去,對於這整個天地來說,他雖然在這其中生活,但身為一隻蛇妖,卻並沒有融入妖的生活中去。
「那我們走,我的洞府就在巴山之中。走,喝酒去,這些日子在天河邊上,嘴裏淡出鳥來了。」說着,巴四帶着金象締朝着大地之上遁下去。
大地一片平靜,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天界之中竟有一場大戰在進行着。金象締隱隱可以感覺到,那天界暗流洶湧,那不僅僅是修羅族的入侵,而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撥弄着整個天地,這只是一個開始。
巴四還是很高興的,對於他來說,在天庭之中任職算不得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酒桌上與各山兄弟朋友言談的資本。
「把我存着的那些好酒都抬出來。」巴四落在巴山洞府之前時,朝着洞府之中大聲地說道。洞府之中,有一些小妖以及一些美貌的妖女立即回應着。
巴四進入洞府之中,立即有小妖迎了上來。巴四大聲地吩咐道:「去把我朱蛤老弟與青葉老弟請來,我今天要設宴招待我的金兄弟。」
來到了凡間的巴四顯得更加地張揚一些,尤其是來到了他的地方。
金象締在洞口看着,只見群山險峻,山林茂密。這巴山洞府所在之處,是一處高山腳下,前有山坳,其中有一條山道,大概是下雨之時山洪沖刷而出的。
這裏,靈氣匯聚,確實是一處開闢洞府的好方。
「金兄弟,不是我說,這一處地方,那可是靈氣匯聚,鍾群山之靈秀,整個巴蜀之地,也就只有那凝翠崖比得上我這裏。」巴四自傲地說道。
「凝翠崖?」
「那凝翠崖被一個小門派佔據了,叫什麼蜀山劍派。不過,那個門派雖小,但實力倒是不弱,看其道法傳承也似不簡單。要不然的話,我就去搶了來,給兄弟你做洞府。」巴四說道。
「呵呵,那倒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做,還沒有開闢洞府的打算。」金象締說道。
兩人來到洞府之中一處看起來像是專門會客的地方,那裏非常的寬大,依着洞壁有着一排排的矮桌,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用的,看起來巴四像是常常在這裏大宴賓客一樣。
「金兄弟,不是我說,我們這妖啊,就得有塊地稱王方才有妖的樣子。若是四處遊蕩,沒準哪一天就被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圍攻了。要知道,人類之中,有許多人專門是以降妖除魔而來出名的。」巴四道。
「這種人,你遇到過沒有?」金象締問道。
「當然遇到過。不過,我巴四行走天下,想要降除掉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在我這洞府前的山谷之中,就有不少修道人葬身其中。我巴四雖不是妖聖,但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管是什麼門派,如果是正常地打上門來,我也不懼。若是想要以師門之勢壓我,那我也不是好惹的。」巴四大聲地說道。
「大王,酒來了。」有一個妖嬈的女子端着一壇酒上來。
那女子雖然看上去妖嬈,但是在金象締的眼中,卻是不漂亮,不是說她長相如何,而是指她的身上有一股子腥氣。
這是妖氣。金象締自化形以來,少與妖在一起。在方寸山之中見到的同門師兄弟,個個都是一身的清靈。即使是見到一些魔物,也是為敵。而這個女子一身腥臭之氣,他知道,這是因為修行法門不好,所以才會這般。
「好,來。金兄弟,我看得出來,你一身清靈,必定是有師承,並且師門不凡,一般的酒你定是瞧不上。這酒啊,那可是蟠桃大會上曾用過的酒,名叫醉仙醇。平時不管是誰來我這裏,我都沒有拿出來,今天金兄弟來我這洞府之中,我才拿出來。」巴四頗有幾分自賣自誇地說道。
金象締看那酒罈,確實是不凡,不是普通的泥瓦罐,而是青玉做成的,壇口也不是普通的泥封,而是用一道符封上的。
金象締笑了笑,說道:「喝酒,我可品不出好壞來。」
巴四哈哈一笑,說道:「像金兄弟你這樣的,喝酒應該喝最好的。若是喜歡女人,也應該是道家仙子。」
金象締聽他這麼一說竟是想到了那位曾一路一起歷經風雨的青衣姑奶奶。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金象締心中想着。
他不知道,此時青衣正面臨着一個大選擇。
自從那個金蟬子說要殺佛祖,青衣每一次到山下去時,都能夠遇上他。不光是遇上,他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她,然後勸說她一起行動。
青衣一時氣憤地說道:「既然像你說地那樣好殺,你為什麼不自己直接動手?」
「我是殺不了他的,只有別人能夠殺他,我不能。」金蟬子說道。
「為什麼你不能,而別人卻又能。」青衣問道。
「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金蟬子說道:」佛祖渡心魔劫,現在是殺他最好的時候。他現在毫無還手之力,只要他一死,這整個靈山都將動盪。」
「佛祖早已經煉就金身,萬劫不滅,不在三界之中,超脫五行之外,又豈要渡什麼心魔劫。」青衣說道,她可不像金象締那般什麼也不知道,她知道的似乎極多。
「沒錯,佛祖確實早已經超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但是只要他還是擁有思想,有心,那就有心魔劫。而且,他現在正在修一樣法術,將成之時,必定要渡這心魔劫的。」
「什麼法術?」
「丈八金身。」
青衣依然沒有去,因為她不相信能夠殺得了佛祖。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突然有一天,她師父寂滅說帶她去一趟天宮,這讓她很意外,因為自從來到這個靈山之中後,師父很少理會自己。
她決定找個機會離開,這是一個好機會。
第六十八章 下得凡間任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