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出現,無所遁行。
金獅在天空之中顯露,大嘴一張,天地陡暗,那一輪烈日竟是被金獅一口吞沒。
原本一片通明的靈山瞬間又迷濛起來。
靈山之中,一個老婆婆手拄着木杖,在她的面前有一位老僧。
一個頭上長着銀角的年青人一手緊緊的按着腰間的一個葫蘆上,在山中謹慎的行走着,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大喜之色,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古廟。
一個女子走在靈山之中,她走過之處,血水流淌。
她是阿修羅族人,在這靈山的八部天龍之中,有一部就是阿修羅眾,她的父親早年證得了修羅業位之後卻突然消失了,她懷疑陷入了靈山之中。
沒有了那大日如來所化的烈日,智通又再一次的醒來,只是這一次有些渾渾噩噩。
他拉起智通就想要離開,只是突然之間,靈山之中起了烏雲。
烏雲起,靈山天地一片黑暗,但是靈山卻分外的明晰了,因為整個靈山都顯露了出來,高大無比,仿佛連接九天,而在靈山之上有着一座座佛殿,佛殿各不相同,閃動着金光,每一座佛殿氣象都不同,宏大的鐘聲自靈山之上盪下來。
天空之中的那一隻金獅身上金光閃動,他的身體不斷的擴大又縮小,他像是在壓制着那一輪吞下去的烈日。
「轟」那金獅似乎實在是壓抑不住突然炸開了。
一片光華出現在虛空,金獅的身體炸裂之後,又在虛空之中出現,只是一下出現了無數隻金獅,有些大有些小,他小在虛空之中狀似悠閒的漫步,卻只一步之間,小獅與大的融合,轉眼之間,無數的金獅融合為九隻金色的獅子。
九頭金色雄獅在天空之中穿梭,竟是靜悄悄,只是那從獅身之中再出現的烈日竟像是少了幾分那種霸道,原本陽光之中能夠燃燒一切的念頭,只想着向那烈日皈依,而現在雖然還有那種感覺則是弱了不少。
但是金象締的心中沒有半點的輕鬆,如果說之前的靈山中人是局部出現變故,那麼現在就是整座靈山都甦醒,沸騰了。
金象締知道必須要離開了,此時如果再不離開的話,估計就離不開了。
也就在他心中念頭起時,天空之中出現了一座陰影大山,這靈山越是清晰。那是陰山,靈山越是清楚,陰山也就越清楚。
而在那一片陰影之中,突然有一道漩渦出現。
漩渦就是靈山的出口,金象締看到了,天空之中的金獅發出一聲低吼,虛空都為之模糊。他知道,這是九靈元聖在呼喚大家離開,即使是沒有達成自己目標的也要離開了,再不離開那就要憑自己的本事了。
一隻青獅已經躍上了天空,朝着那漩渦之中躍了進去,轉眼消失。
又有一個人持雙劍躍上天空,朝着那漩渦之中跨了過去,金象締就要抱起自己的師兄,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師兄無比的沉重,就像是一座山一樣。
他一咬牙,周身靈光涌動,身後金蛇狂舞,隱隱之間,又見山河顯化,原本如山一般沉重的智通被抱了起來朝着天空之中飛起。
只是他顯得的太過於耀眼,烈日之中突然有一根手指朝着他點來。
他手中的劍刺出,劍指相觸,他只覺得有一道純粹而霸道的法意朝着自己神魂之中湧來,他周身盤結的金蛇與那山河竟是在這一指之間飛散。
他整個人與智通倒翻而回靈山之中,在大慈大悲殿中,一道金色的佛光卷出,將智通捲入佛殿之中坐在那佛像前,像是從來有動過。
金象締還沒有落回靈山,已經化為一條金蛇在虛空之中遊走,扭動之間就像是一條金色的絲帶,眨眼之間鑽入了大慈大悲殿之中,一閃之間,便已經將智通緊緊的纏着,蛇首嘶鳴,就要將智通捲走。
就在這時,佛殿之中的那一尊觀音大士像浮起了白光,原本的托着琉璃玉淨瓶觀音大士的佛像仿佛要活過來。
原本眼看要被金蛇托起智通又落回了地上,只見金蛇長嘶,法象膨脹,虛空裂痕生,卻依然無法將智通托起。
他知道,這是在靈山,自己這一刻托起的不光是智通師兄一人,而是要托起整座靈山,因為智通師兄是被整座靈山鎮着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當代觀音大士不在這裏,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是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而且他更清楚,自己如果再不走的話只怕真的走不了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啊」
蛇嘶聲在佛殿之中飛揚。
整個靈山的佛殿之中出現一個個僧人,他們像是從入定之中醒過來,一個個氣象森嚴。
而原本進入了靈山之中的那些妖,一個個都朝着那天空之中的漩渦遁去。
清風童子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僧人,這僧人面貌悽苦,手中托着一個搗藥石缽,一股藥香虛空之中飄揚。
「清風居士,你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那僧人問道,他的聲音之中有着一種質樸味道。
「藥師琉璃佛,明月是你渡進靈山來的吧」清風童子伸手撫摸着那青葉,聲音卻變的冷冷的。
「與我佛有緣,方能在靈山之中生長,非我渡她,而是她選擇了靈山。」那渾身飄着藥香的僧人說道。
「呵呵,她於黑暗之中,吸收了數百年的日月精華,方得以化形為人,她嚮往明月高懸,照鑒山河,是以起名明月,這個時候,你卻跟我說她喜歡當一株本我意識蒙昧沉眠的藥參草,堂堂一方佛祖,說話也是這般的無稽嗎」
藥香依然在虛空之中飄揚,那僧人的臉色卻似乎更加的悽苦了。只聽他說道:「入靈山者,皆是得大悟之靈,清風居士,你未悟,即使身在靈山之中,卻也無法久住靈山,請離開吧。」
清風怒極反笑,說道:「看來被你們渡入靈山再為參藥那都是一種榮幸,而我連這種資格都沒有。」
「居士,你對靈山、對我佛都太過偏激,只是今日非是辯道之時,還請居士離開,我佛雖慈悲為懷,卻也有金剛怒目。」僧人說道。
「呵呵,我倒要看看,今日你們靈山不能鎮壓我,我出去之後,必定殺盡你們的佛門僧人。」
那僧人聽了這話之後,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一聲阿彌陀佛卻如霹靂一般,虛空一暗,一個藥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天空,朝着清風倒扣而下。
清風童子冷笑一聲,在那藥缽扣下的一剎那,風從他的身體之中飛揚而起,轉眼之間化為風暴,風如劍絲,朝着那僧人狂卷而去。
僧人手捏法訣,身上金光涌動,手中搗藥杵在風中揮動,那如劍絲般的狂被扯裂,一半盤旋而走,一半竟是在搗藥杵下散去。
原本在地上的那一株藥參竟是不知何時已經被風卷了起來,直接朝着天空而去。
靈山之中響起了梵響起,那漩渦在快速的縮小,金象締在觀音大士的佛殿之中看到,一咬牙,一隻本命靈氣噴吐在手中的琉璃盞上,原本紫焰已經熄滅的琉璃猛的燃起了燈光。
燈光一起,將那一蛇一猿籠罩着。
只見金蛇騰起,纏拖着猿猴朝着佛殿外的高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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