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道人從自己的住處了來,朝着武曲星宮而去,如他這般飛升上來沒有根基的散仙,在天界並沒有什麼立足之地,前面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夠在自己分配的住處,哪裏也不能去,隨着時間久了,認識了一些人,這才進入了武曲星君府里做一名文書,這才算是半步融入了這個天界裏。
在下界之時,他就知道天界不會是那麼的平和簡單,但是上來之後他才知道,這天界真可謂是暗流洶湧,在這天地人三界之中,每一場稍大一點的爭鬥都可能牽扯到這天界之中來,甚至可能在天帝面前吵起來。
當然這些他都沒有見過,因為他還沒有資格見到天帝,但是卻聽武曲星君罵過一些人,說他們一個個妖性難改,就應該一個打入輪迴,再輪迴百世,脫去妖性之後方能轉世為人。
近來,在武曲星君面前他也露了幾次臉,為武曲星君出過幾回主意,雖沒有被採納,但也算是讓武曲星君知道他這個人了,並且武曲星君府里的這些人都算是真正的認識了,他們也接受了一元,也正是這個讓一元在知道自己下界的門派沒有殺掉一個仙官的消息,而沒有那麼的驚慌,因為他知道,如果想由這上界手段派天兵,把自己那一元道派當做邪魔給剷除了,必須要通過武曲星君府發出詔令才行,不通過這裏,沒有人能夠調出天兵下界。
而如果有神靈分身下界去做下了些犯了天條的事,那可是大罪,他相信沒有誰會這麼的去做。
現在天界看似平靜,但是內里卻亂的很,他在這武曲星君府之中處理的文書就知道,很多地方都上奏有妖魔作亂。
妖一直都是天庭的一大患,不過好在大多數的妖只要是修為高了,雖不受天庭的招安,但也不會隨意的禍亂人間,不過邪魔就不同了,而且還有一些與邪魔勾結在一起的妖,或者是入魔的修道人,他們在天地間各處為禍。
若是天界內部完整一塊那倒還好,關鍵是天界之中那些大神將個個都不聽調派,需要他們出戰之時往往找不到人,等人來了,一切又都晚了,或者是聽令下去了,一年半截之後回來說被跑了,或者是誅殺了,但不見屍首帶回來,誰也不知道是真殺還是假殺了,過不了多久,又會有類似的事發生。
沒入這武曲星君府還不知道,入了之後才知道這天下處處都是是魔火。
最近在天界發生的最大的事就是天河被修羅族入侵的事,雖然都被打退了,但是這事卻有着極大的影響。
當時整個天河百萬水軍,竟是在那裏看着,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帶着天兵去驅逐入侵修羅魔族,據說現在天庭之中說起怎麼處理這件事上,整個天庭裏面寂靜無聲,一個個不言語,天帝不像以前一個個挨着去問,同樣只是冷冷的看着。
一元不知道諾大一個天宮之中,在上朝之時問一句話,整個天宮之中無一人出聲的氣氛凝重到何等的地步,若是他在那裏,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喘不過氣來。
「文琚先生,這就要回去了?」一元朝自己對面的那一位文書說道,這文琚先生來這武曲星君府的年頭久,曾是一個散修,和他一元頗為相似,只是他在下界沒有留下任何的道統,無牽無掛,也許是在下界做為一個散修見多血雨腥風,也因為勢單力薄,所以養成了不管他事的性子。
若有是有人找到他頭上,他也是儘量幫忙。
「是啊,我就先回去了。」文琚先生說道。
「文琚先生,我們去喝一杯吧,我那裏得了些好酒,聽說文琚先生你是酒中聖手,想請你去品品。」一元說道。
文琚先生攏着個手,微微的低頭道:「那好,我一定要去品品。」
一元了解清楚了,他很少拒絕人,幾乎沒有。
「哈哈,好好,來,請。」一元說着兩人出了武曲星君府,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在這無邊廣闊的天界,一眼看上去都是白茫茫的雲,其實不然,在這片白茫茫的雲之中是另有乾坤。也許某一朵雲之中就是一座仙府,就是某一位星君的府邸所在。
如果有人注視着他們的話,會發現他的走着走着,身影越來越淡,最終被茫茫的白雲給吞沒了。
「文琚兄,素聞你見多識廣,不知,你可知道那天河之中有一妖仙為巴蛇得道,在天河水軍之中仙官,不知在他是怎麼上到這天界來的?」
一元與文琚兩人坐在那裏一方小石桌上,桌上擺着一壺酒,兩個杯子,旁邊並無人侍候,做為一個小小的文書,一元還沒有資格擁有侍女,而他這個府邸也是頗為簡陋。
文琚端着酒聞了聞,聽了話之後,也沒喝下,也沒有意外,說道:「天河之中的得道巴蛇嗎?如果這天河之中只有那麼一位的話,那他應該叫巴四,出生於東勝神州巴蜀地帶,怎麼入的這天河為仙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天界之時常會去一個地方。」
文琚一口將那玉杯之中的酒喝下,閉着眼睛仔細的品着。
「是何處?」一元緊緊的追問着。
「二十八星宿之首,角木公府上。」文琚說道:「好酒,真是好酒,得,今日酒已經品過,我就先告辭了。」
一元被這個消息震住了,二十八星宿之首,那可不是一般的星君,雖說角木公自為神靈以來,甚少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但是卻沒有人敢忽略他。據說他曾在上清靈寶天尊座下聽道,曾為靈寶天尊的萬仙陣中的陣眼鎮守者,本身修為高絕,而且修行歲月又長,如此身份,豈是他這個上天界才不過百年的小仙官所能夠抗衡的。
聽着文琚開口說告辭的話,他連忙站起來,道:「好好,下次,再請文琚先生來。」
文琚先生笑了笑:「那好,下次再來品償好酒,先行一步了。」
一元送着文琚先生離開,心中卻千迴百轉起來,對於他來說,任何一位星君都是大人物,這天界盤根錯節,他還過是依附到武曲星君府下來的小蟲蝶,經不起任何的大風雨。
「即使是星君想要滅我下界的道派,也不是那麼容易吧。」他心中想着。
……
九辰緊守山門,禁制全開,嚴令派內弟子不得出去。
他這樣做,一元道派之中也都明白,一個個都變的小心謹慎起來,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人沒有什麼事發生,心中便放鬆下來。
九辰更是心中高興,暗想:「看來祖師在天界已經站穩了腳根,此事定然已經妥善解決了。」
雖是這樣想,但是仍然沒有鬆開山門禁制,卻也不如之前那般的嚴肅了。
突然,有弟子來報,說有一人來到山門前在叩山門。
「是什麼人?」
「一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人。」
「人還是妖?」九辰問完之後便知道自己是多問了,因為這弟子又如何看的出來。
「你去說本派閉了山門,不見外人。」九辰說道。
「是。」那位弟子離去,不一會兒,九辰感覺到護山大陣在動盪,他一愣,正要去看看怎麼回事之時,一聲尖嘯聲傳來,只見原本一片霧茫茫的大陣被一道白光從中破開了。
「什麼,大陣破了。」九辰心中駭然。
隨之他看到了一個黑衣少年模樣的人,身量修長,玄紫腰帶束身,讓他整個都顯的削瘦,瘦的像是柄劍,手中的劍泛着白光,殺氣騰騰。
「找上門了,找上門了。」現在九辰心中迴蕩着這樣的念頭。
當他看到那黑衣少年之時,對方也看了過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冰冷劍光。
劍光剖開了天地,剖開了他的身體,剖開了他的靈魂,他在那最後一刻想的只有『他是誰』。
黑衣束腰少年模樣的人還劍入鞘,並未多殺一人,轉身一步步的離開,沒有一人敢出聲,唯恐驚動了他,被他一劍給斬了。
出了這一元道派,黑衣少年又朝另外的方向而去,如果有知道凝翠崖所在的地方的話,那麼會看出來,他是正朝那裏而去。
突然,天空之中下起了雨來,一陣雨嘩啦啦的落下,雨中隱隱有一條龍影在盤旋。
黑衣少年原本是前往凝翠崖的,卻又突然轉身離去,雨驟然而停。
在天界的一座灰色宮殿之中,一個老人負手站在那裏,看着一個遠去的白衣背影,暗想:「他太清說是不參與爭端,這一次卻有太清一脈的人差點殺了小四,且先讓你們這一回,若有下次,太清一脈的人我也照殺不誤。」
他的面容很蒼老,但是眼神之中卻蘊含着無盡的深邃。